第968章 天王之腦
終於！
這扇門打開了。
無量玉壁上的這扇門戶，似乎能往一處仙境，雲霧飄渺，一排接著一排的牌坊聳立雲端，更遠處，有宮闕層布，雲橋相連，到處是鳥語花香，蕩漾著一股股出塵氣息。
仙境並非只是一處空間，而是似乎是好幾層的時空組合起來的，這一層是個白色世界，到處雲氣飄蕩，如同白雲仙鄉。
除此以外，還有另外幾層仙境，夢幻迷離，仙氣盎然，無數座高大的仙山、靈島飄浮在虛空。
一些眼力較好的書靈，還能夠看到有一層的仙境時空，一座座宮殿漂浮著，在宮殿四周，有一朵朵大有幾畝的金色蓮花，每朵蓮花上都端坐在一個天人般的虛影。
「我們，這是真的成功了！」
山海老人一臉興奮。
「真是不可思議……」
另一位炎麒仙子也被這幅奇景，震撼的無以復加，在它們身後，許許多多的書靈精怪都跪了下來，向著門戶的方向跪拜下來。
「好了。」
那三頭六臂的巨神，也瓮聲瓮氣地開口：「無量玉壁的這扇門戶也不可能時時開啟，你們要快點進入其中……否則，時間一到，這扇門戶就會關閉。」
這玉石雕像所化的巨神，其實是一個被封印多年的強大高手，應當是散仙級數的存在。
賀平感覺，這人應當是宸靈天王的強敵，並沒有被真正殺死，而是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處於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這才被擒住，封印。
玉石雕像就是用于禁錮其屍骸，他的雙眼能夠看得清楚，這具屍骸破破爛爛，被困在雕像內部，還能夠掙扎扭曲。
「不、要、相信它……它在欺騙你們，」這半死不活的屍骸，還在掙扎，還有一點餘力，試圖向書靈們說明什麼，「離開，離開這裡，這是個謊言，是個陷阱。」
可惜，宸靈天王的法力實在是雄厚，這雕像內部浮現出金色符文，完全鎮壓住了這具屍骸。
外界，那三頭六臂的巨頭還在催促：「動作快點，不然這扇門戶就會關閉，到時候誰也無法打開。」
「多謝指點。」
山海老人雙手一揖，大步一躍，就衝進了大門裡，其他的書靈也沒有多想，緊緊跟了上去。
「我也一起去。」
炎麒仙子也破空飛去，沖入了大門內部。
這些書靈都沒有任何猶豫，也對於宸靈天王的「永恆救贖之道」，沒有絲毫懷疑。
然而，這些書靈一進入仙境時空，就發現好像墜入了烈焰地獄之中，經受千年萬年火焰的折磨。
「啊啊啊啊！」
山海老人立刻燃燒起來，強烈的疼痛，從意志深處都傳遞出來，這個書靈老人的本體，一本巨大的玉冊，還有凝聚的意念，都在融解。
「這、這不是永恆的救贖。」
炎麒仙子也在尖叫，然而她就算尖叫，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是身為書靈的存在，進入這扇門戶，就會被煉化。
慘叫聲，此起彼伏，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仙境諸景，都消失不見，到處都是烈焰火光，那些書靈抵擋不了這股力量，都被烈焰融解，一個個精氣粉碎，就連一點意念也化為了最為精純的靈昧氣息。
「騙人，一切都是騙局！」
「萬藏道經，你騙了我們，你好狠地心啊……」
許許多多的咆哮，怨氣，在毀滅中傳遞出來，然而，這也只是賀平模擬出來的，就如同宸靈天王可以創造出書靈，賀平也可以利用第二天道之力，模擬出同樣的效果。
「看到沒有，這就是一個騙局。」
賀平的聲音傳遞到了萬里神沙變凝聚的封印空間，在這個空間裡，萬藏道經和其他的書靈，還在與千變萬化的沙海空間對抗，許多書靈，都被封印在不同的沙暴領域裡。
一面接著一面的水鏡，在虛空中凝聚，將無量玉壁的仙境景象播放了出來。
「宸靈天王從來就沒有布置下什麼『永恆救贖之道』，這只是一個騙局。」
賀平不緊不慢地說：「歸根結底，大書庫也只是宸靈天王的一個實驗場所，你們這些生靈，也不過是是他用來研究先天與後天靈昧的一種道具。」
「你在騙人！！！」
萬藏道經怒吼著，這巨大的黃金書冊還在施展法力，想要掙扎衝出去。
轟！
這黃金書冊騰空而起，狠狠的躍上了高空，但高空之上，居然出現了一股無形巨力，轟擊下來，就把萬藏道經打的倒退回去。
「騙人。」
賀平冷冷一笑：「你們這些書靈，加在一起，連我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騙你們又有什麼意義……我只是看你們被騙的太過可憐，把現實真相告訴了你們。」
與此同時，被困在「萬里神沙變」時空里的許多書靈，見到這「仙境」毀滅性的一面，都陷入了惶恐，後怕，憤怒。
「為什麼……宸靈天王要這麼騙我們？」
「可是，他不是我們的締造者嗎……」
「大書庫真的只是一場實驗嗎？那我們這種虛幻的生命，誕生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又是什麼？」
混亂的情緒，也瀰漫了開來。
不過，這些都在賀平的算計之中，該因這些書靈，雖然只是虛幻的生命，但是對於他而言，也能夠派上用場。
「宸靈天王，在先天和後天靈昧之道上，已經走出了一條自己的道路。」
賀平暗道：「這些書靈，其實與真實生靈的魂魄，沒有多少區別……其實，它們奪舍到人的軀殼，就等於一個人死而復生，沒有修士利用魂魄奪舍還有細微損耗不同，幾乎不會存在任何的缺陷。」
奪舍之道，本身是有缺陷的。
人的魂魄，奪捨生命就會帶來無形的損耗，修士若是換一具軀殼，魂魄的陰壽依舊有限，時日一長久，耗盡了自身性靈，還是會魂飛魄散。
修士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對肉身並不那麼看重，只有把魂魄凝聚神魂，或是走上元神大道，才是修行的正經路線。
至於《道器論》這一類的道法妙法，也只是幫助修士更換一具更好的肉身，通過保障魂魄與肉身皮囊的契合度，使得神魂更加穩定，奪舍之舉，並不能夠改變魂魄本身的衰竭。
哪怕修煉到元神層次，這一點也不會有太多改變，而且就算元神可以延長壽元，肉身這具皮囊「衣服」，時日一長還是會衰朽。
唯一例外的是神蛻術中的「九生三蛻元神」，還有輪迴神通，然而，要修煉這種神通，首先要修煉到真仙巔峰，觸及到究極真仙領域。
事實上，到了這個層次，自身早就證得了先天不滅性靈這種「道果」，只要不在鬥法中被敵人重創不滅性靈，失去復元的機會，那幾乎沒有隕落的可能性。
因為「仙」本身就是打破自身桎梏的極限，跳出了生命的局限性，當仙神的意念可以利用時間長河穿梭，不滅性靈烙印虛空，就不再受到生命本能的束縛。
可以說，先天不滅性靈可以說是修士能夠到達的極限，而觸及究極真仙領域，本身就是「先天不滅」這四個字的寫照。
然而，神蛻一脈追求是超越究極真仙領域的「不朽不滅」，這一脈相信還有超越「先天不滅性靈」的恆我不滅之法。
為了抵達這個境界，他們開啟了輪迴自證的道路，這條路線相當於削去自己的道行，主動投入「輪迴」之中，通過「九生三蛻元神」，在漫長的輪迴道路上映照自身，找尋超越天人之上的「恆我不滅」之法。
賀平對於神蛻一脈的追求和意圖，還是比較佩服的，不過，他不認為「恆我不滅」之法能夠成功。
神庭之主和幽帝就沒有走這條路線，但是他們確實超越了天人之道。
「這些書靈，有一點很好，靈昧天性極高。」
賀平心想：「我只要和季長離聯手，就能夠把這些書靈的意志，傳遞到過去的時間線上，讓這些書靈與胎兒的魂魄融合，那麼就會誕生出一個擁有這些書靈智慧的存在。」
大書庫的書靈，一旦與胎兒魂魄融合，就會變成一個全新的生命。
而且，他們成長起來，就會獲得深不可測的智慧，書靈凝聚的智慧，還有知識，以及過去修成的術法神通，都會慢慢恢復。
賀平這一次，收集的書靈超過一千多個，讓這些書靈在過去的時間線里，融合大幽境內的胎兒魂魄，再妥善培養，也不知道能夠誕生多少厲害高手。
比方那「山海老人」、「炎麒仙子」，都是書中智慧的體現，它們與胎兒智慧融合，意念奪舍之後，絕對會誕生成為強大的修士。
又或者，這些人並不修煉，也會天生覺醒神通術法的奇異天賦。
「這些人只要在現在的大幽境內出生，成為大幽的子民，用不了多久，就會加入大幽王朝，成為朝廷的骨幹，而且從某種角度來看，書靈的先天靈昧，也蘊含著一種氣數，這種氣數也會增加國運，幫助大幽抵擋未來的天下變局。」
神庭之主就算再度降世，他也要革鼎天下，建立一個王朝，或是逐鹿天下，徹底搗毀大幽王朝統治制度。
天道源流與幽帝糾纏在一起，雖然大幽也得不到幽帝的支持，但是反過來也可以視為，天道源流也不可能再對大幽王朝進行打壓，製造各種天地災劫。
這個時候，賀平可以把這些書靈都變成大幽王朝的一份子，讓它們轉世為人，十年二十年後，大幽就會多一批天賦超群的精英人士，這些人不管是加入朝廷，還是身藏於民間，都會平添大幽的國運氣數。
「可以想像出來……天道源流已經不能再給神庭之主任何幫助，在這個狀態下，大幽國運氣數越是強烈，他想要以平推之外的手段，來奪取天下的難度就越大。」
除非神庭之主能以「無上真龍」的姿態降臨於世，然後打敗當世所有的敵對者。
只是，神庭之主並不能時時保持「無上真龍」的狀態，那種周期性的弱點存在的話，他就有步入低谷的時期……當那一刻降臨時，神庭之主就會迎來最大的危機。
「對於這件事，九大天王們應當知道一點，也有可能知道的不清晰……不過，這九位天王的力量來源之一，就是神庭之主親手締造的萬法運轉神殿，他們要對抗占據這座神殿最大權限的神庭之主，也是不可能。」
賀平心想，要是自己是神庭之主，也會給九大天王設置某種限制，導致他們無法正面挑戰自己。
「所以，九位天王巨頭也是願意前往中古時代的時間線，那個時代萬法運轉神殿沒被締造出來，他們也沒有受到限制，正是擊殺神庭之主的最好時機。」
只要還處於神庭統治的時間線上，九位天王巨頭就始終要屈就於神庭之主之下，說好聽點是天王巨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難聽點就是神庭之主養的幾條狗。
沒人願意當狗，雙方之間的明爭暗鬥必然存在。
賀平皺緊眉頭，一邊思考這件事，一邊將自己的視線投向這無量玉壁門戶的正中央。
他能夠看到，這個門戶本身是個虛幻的空間，充滿迷離氣息，似乎有許多東西被隱藏。
所謂的火焰地獄，也只是以一縷意念幻化出來的，這裡的空間可以隨時變幻，就如同一個萬花筒，充滿了迷幻。
不過，賀平還是看清了，在迷離虛幻的深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腦子」。
「人腦？」
賀平也愣住了，不過，那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大腦，溝壑道道，如同核桃，散發出天王級數的氣息。
這尊大腦，應該就是宸靈天王留下來的。
「原來如此，這個大腦，就是這裡的主宰，」賀平喃喃自語：「宸靈天王雖然離開了這個時間線，但是把自己的大腦摘了下來，留在這個空間裡，利用這個大書庫，繼續進行自己的實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