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寧靜

  災難當天7:05

  伊古斯一路走過街道，他望著頭頂上不住飄過的陰雲，看著路上稀疏的車流，身旁開過的汽車軋過了幾個水坑，空氣有些潮濕，他拖著靴子，儘可能去避過水窪。

  忽然他的右腳無法邁出步伐，他沒有回頭去看就知道靴子陷進了泥潭中，他用另一條腿猛蹬地面，把腳拽了出來。

  伊古斯小聲罵了幾句低頭看向靴子，卻驚奇的發現靴子上沒有預想的泥巴，只有濕漉漉的水漬掛在鞋上，他接著看向水坑，此時上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如紙片的冰。

  他感受到襪子被腳汗浸透，於是甩了甩鞋子走到一邊看著眼前的奇景，過了一會感到莫名其妙的他便接著走向工廠。

  這段時間的稀奇事真不少，他不知為何，想起了報紙頭版上的幾個大字：「阿波羅行動」

  路邊開過幾輛軍車，上面滿載著奔赴西邊的年輕預備役；車子與伊古斯擦肩而過，他轉過頭看向那幾輛老式的敞篷卡車嘆了口氣。

  「他們怎麼還用這種老掉牙的東西，歐洲那邊都打成這樣了嗎」

  伊古斯聽著路旁播報的氣象廣播，一邊感嘆著天氣像是放下雜念一般，一邊略過沉重的大門走進了工廠。

  門衛向他招手示意，他則拍了拍背後的提包與他對視；對方轉開了視線，右手輕輕擺動兩下，伊古斯便朝著門衛走去，過程中他還從兜里摸出一盒煙，在得到對方的回應後，兩人先後走到了保衛室後面。

  伊古斯給門衛遞煙，他騰不出手，只好用嘴叼住，伊古斯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兩根煙，收起煙和火機後兩人靠在了牆邊，他的提包此刻顯得尤為突兀。

  吐了口氣後伊古斯先是掏出一疊盧布，對方毫無反應；他又拿出了一小根金條，這時他才看到門衛的眼神有了變化，表情也柔和了些許。

  儘管態度有了轉變，但他還是發出了疑問：

  「你就真的想要那把槍？」

  伊古斯點了點頭

  「你知道，最近不太平，我隱約有些不安」

  「所以你為了這些就要從我這買走它？」

  門衛的聲音大了幾度，他用右手扶了扶帽子

  「你瘋了嗎，這是配槍，你拿走了我上哪交代」

  伊古斯不說話，手裡的菸捲燃燒著

  「過幾天我要搬到郊外，那裡我不放心」

  「並且這些東西應該夠你再弄回來一把了」

  這次輪到門衛沉默了，他盯著地面思索著什麼，而後接連開口道

  「可以，但這些不夠，並且我不能親自給你」

  「槍櫃鑰匙在這，晚上自己去取，我還得值班」

  「再給我幾盒煙和罐頭，或者別的也行」

  「就這點東西了，都是你想要的」

  伊古斯從包里掏出兩個小圓罐頭，把它們和三四包捲菸一併放在他懷裡，門衛接住這些，他左手扶住煙，右手伸進褲兜中摸了半天，然後把一把略帶鏽蝕的鑰匙拍在他手上，接著二話不說抱著東西衝進了保衛室。

  伊古斯則苦笑一聲，拍了拍癟了一半的提包把鑰匙塞進兜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向他所工作的廠房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