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煉獄

  在車隊進入之前，93師的兩個旅已經在市中心附近激戰了一周。

  第八天時，位於郊外的前線指揮部收到了作戰部隊簡短的增援請求，在確定這條信息不是叛軍的心理戰和欺騙性信息後，他們立即給予了回應。

  在短暫的溝通後任務目標逐漸確定下來，伊古斯所在的旅將突入到市中心附近，為另外兩個旅打開一個缺口。

  在與受困的部隊匯合後他們將一同撤出，撤離完成後三個步兵師將在重新整編後，與即將到達市區外圍的裝甲師一同發起進攻。

  伊古斯作為一個步兵班組的隊長，從上級那裡只了解到這些信息，他不知道現在的最高委員會已經失去了耐心，也不會知道叛軍已經截獲了蘇軍交流的無線電通信頻率。

  一隻手拍在伊古斯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思緒，戰車駛過的廢墟中不時射出子彈，彈頭擦過車身落在了街道另一側的牆體上。

  伊古斯身旁的戰友提醒他儘快準備，車長認為他們很可能會在到達目的地前提前下車；車裡的眾人依次戴上了SSH-68頭盔，而後開始檢查起自己身上的武器彈藥。

  伊古斯打開了彈藥箱向士兵們分發著彈匣和手雷，不久之後他們就將直面巷戰的恐怖。

  整備完成後的所有人都靠在掛椅上，他們手裡的步槍已經上膛並解除了保險，座艙里此時只剩下眾人緊張粗重的呼吸聲。

  伊古斯接過了車長從駕駛艙遞過來的AKS74U，接著他把箱子裡剩下的彈匣一併塞進自己的攜行具和彈掛中，手雷包和口袋裡則裝滿了手雷。

  隊員們看起來更像戰鬥工兵了，雖然他們只是普通的陸軍，看著車裡的情景伊古斯點了根煙小口小口的吸著。

  十幾分鐘的煎熬中幾發火箭彈險些擊中戰車，從側面打來的大口徑子彈擊穿車體打傷了一名隊員，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幫傷者止血同時開始急救，之後車隊徹底停了下來。

  車長說前方的道路被倒塌的建築掩埋，路已經到了盡頭，但下車還不是時候。

  察覺到什麼的車隊用無線電告知了所有乘員異常情況的出現，伊古斯率先按下了液壓踏板的控制開關，接著他和隊員們在踏板完全落地前就紛紛跳了出去。

  伊古斯帶著小隊跑向周圍的廢墟，這時車隊周圍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頭車發現了隱藏的叛軍此刻機槍手正操控著機炮轟擊著某處樓房。

  緊接著另一處的瓦礫中，一發反坦克串聯彈頭旋轉著尾翼鑽進了車體側面，轉瞬即逝的金屬射流在車體裡綻放後，那輛被擊穿的戰車沒了動靜。

  車隊頃刻間陷入了混亂，伊古斯和他的小組一刻不停的沖向廢墟，在爆炸後加快了腳步。

  殉爆的戰車燃起沖天高的火焰，被擊傷的戰車裡成員死傷慘重，僥倖活著爬出車體的士兵還沒來得及搞清方向，就在下一場爆炸中被炸的到處都是。

  伊古斯他們衝進了一處外牆洞開、滿是瓦礫的建築里躲藏起來，他看向身邊六人才發現那位揣著罐頭上車的人沒了蹤影。

  伊古斯探出頭望向來路，在一片屍體中找到了他，剛才也是他受了輕傷。

  那傢伙此刻正捂著脖子躺在地上，鮮血一刻不停的從他捂住傷口的手指縫隙中滲出，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幾輛步兵戰車不斷的四處還擊。

  隨著一聲聲爆炸接踵而至，幾輛載具在煙塵散去後沉寂下來，車體從內向外噴發著火焰，載員艙里一片死寂，路上驚慌跑動的蘇軍士兵在一聲槍響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伊古斯看向躺在屍體中間的那名隊員，那人向他無力的擺了擺手，他們被伏擊了。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自身生命的流逝，於是他緩緩鬆開了壓在傷口上的手，轉而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步槍向角落裡忽滅忽閃的火光扣下扳機。

  隊員傾瀉子彈的同時的傷口噴出一道血柱，逐漸支撐不住步槍的他把彈匣支在地上後繼續射擊；然而在他打完彈匣前，一發子彈貫穿他的後腦終止了他的動作。

  血柱停了下來，這個傢伙的身體不再動彈，伊古斯目睹著這一切，直到子彈落在他身邊的牆上時他才反應過來連忙退了回去。

  叛軍有RPG、機槍和狙擊手，他們則只有腿和手裡的突擊步槍。

  伊古斯陸續收攏了一些同樣逃離屠殺的倖存者，一小時後他帶著三十幾人頂著火力壓制衝進了市中心附近的一棟大樓。

  戰鬥還在激烈的進行，其他部隊也遭受到了同樣的情況；伊古斯從地圖上得知了這棟大樓與醫院的距離並不遙遠，但他們的處境卻不太安全，要想在這裡站穩腳跟他們就必須奪取這棟樓。

  伊古斯帶著眾人來到了樓梯口，他們在向上摸索時很快遭遇了樓上的叛軍，在短兵相接並擊退對方後，雙方在樓道里展開了激戰。

  步槍的火力有時能夠壓制住上方的叛軍，給小隊創造機會；而有時某個士兵在向上傾瀉火力後的下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手雷破片炸穿了身體。

  伊古斯站在四樓的門邊向上方壓制射擊，七八個傷兵倒在房間一旁的牆邊，他接過身後遞來的新彈匣，把槍上已經打空的彈匣丟在地上。

  幾個隊員與他擦肩而過，他們作為突擊手帶著步槍和手雷走上樓梯，在伊古斯火力壓制的同時，他們衝到了上一層的房間門外。

  幾顆手雷被隊員們扔了進去，在幾聲爆炸後他們沖了進去，一陣短暫的交火後五樓便沉寂了下來。

  伊古斯打出又一個彈匣後發現來自上方的火力突然增強了，四五支步槍向下方的掃射打的他抬不起頭。

  壓制不住上方的伊古斯為此喊來了兩名隊員協防，三人一齊向上點射把敵人逼進了房間裡。

  五樓的幾個隊員發出了信號，眾人便在交替的火力掩護下轉移到了上一層，突擊隊員們補充完子彈和手雷後又一次貼著牆沖了出去。

  伊古斯三人有條不紊的消耗著手裡的子彈壓制六樓的叛軍，突擊隊員們扯開了手雷拉環，在接近六樓門口時把手雷丟進房間，一齊臥倒在爆炸的死角。

  樓上突然沒了動靜，下一秒在突然爆發出的嘈雜聲音中有幾顆手雷被丟了出來，其中一顆從樓上掉到伊古斯的腳邊，他迅速撿起並將其拋了回去。

  緊隨而來的幾聲爆炸濺起了大量煙塵，爆炸聲後煙塵逐漸蔓延開來；樓梯上嚴陣以待的隊員拉開槍栓沖了進去，在又一陣激烈的全自動對決後，突擊隊員最終取得了上風。

  房間門口處又一次傳來了清理完成的示意，眾人包紮完傷口後來到了六樓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