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戰

  二樓不到三百平米的房間裡最終塞進了三百多人，隨著房間門口向上壓制的機槍不再噴射火舌，叛軍的第二次進攻暫時結束，一樓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叛軍剛剛抵達後就地休整。

  接下來的第三次攻擊結束的很快，叛軍機槍手在一聲略有不同的槍聲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失去火力支援的叛軍被硬生生的頂了回去，樓梯上又多了幾具屍體。

  伊古斯拍了拍樓梯旁精確射手的肩膀讓他休息一會，自己則抱著先前配備給另一名精確射手的帶有瞄具的突擊步槍坐在牆邊，拿出了攜行具里的野戰口糧吃了起來。

  另一名精確射手被外面的狙擊手射殺，伊古斯出於把僅存的精確射手從陽台調回到樓梯，他看著房間裡小半的傷員和角落裡的幾具屍體，不免有些擔心起自己這邊還能挺多久。

  和醫院部隊的匯合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補給到來則還有一個半小時，叛軍的重武器讓防守變得極為艱難，尤其對於阻擊的隊員和樓下房間裡的傷員來說更是如同地獄。

  伊古斯接過了隊員遞過來的點燃香菸和手雷，他鬆開手上這把加裝了PSG-1瞄準鏡的AK74的拉機柄，給槍裝上了新的彈匣。

  除了幾個輕傷員在人堆里照顧其他傷員，所有隊員都聚到了門口附近，他們把身上所有的彈藥和投擲物都找了出來，放在離門口不遠的桌子上，然後各自退回牆角歇息等待著下一次攻勢到來。

  伊古斯深吸幾口煙後吐出菸頭，一腳將其踩滅後叫來了之前的兩名隊員，向他們傳達阻擊時的要領，自己則放下手中的AK74，拿起了一旁繳獲的裝有長彈夾的RPK-74。

  大樓里的時間過得很慢，來自阻擊隊員和叛軍的槍聲與爆炸每一分鐘都在響起，嘈雜起來的房間裡，重傷員靠在牆邊微微的喘息著。

  戰鬥激烈到了包括傷員在內的每個隊員都要輪換阻擊的程度，空彈匣隨意的丟在地上無人問津，門口的彈殼堆起了一座小山。

  角落裡的屍體多了幾具，其中包括僅剩的那名精確射手，他在擊殺二十幾名叛軍後被樓下趕來的狙擊手射殺。

  敵人的狙擊手非常狡猾，他們從下方防守處的視野死角里偷襲，以同伴的屍骨作掩體隱藏起來；伊古斯始終沒有找到他們的位置，而兩位始作俑者將屍體壓在身上，舉著狙擊步槍監視著樓梯護欄。

  伊古斯抽完第六根煙後抱起了門口的一捧還有餘溫和火藥味的彈殼，他快步走到樓梯前將彈殼拋灑下去。

  彈殼墜落的叮噹聲中穿插著兩聲槍響，作為老兵油子的伊古斯聽出兩人的位置不在底層，那麼他們能夠承受住RGD-1的熱情嗎？伊古斯扯開三枚手雷的拉環分三次丟了下去。

  第一顆拔出拉環後立即丟了出去，第二顆則在他手中溫了兩秒才被扔出，最後一顆在他手中停留三秒後被伊古斯用力向下丟出。

  當第三顆手雷在七樓的位置爆炸後，寂靜的樓梯上多出了兩聲哀嚎，伊古斯面無表情的朝七樓樓梯上掙扎的身影丟出了第四顆手雷，爆炸聲讓下方的聲音戛然而止。

  伊古斯讓一個隊員匍匐著爬了下去，自己則向下壓制以麻痹對方，很快那位隊員爬了上來，他從七樓的四具屍體上收集了十幾個彈匣和一把SVD，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7N1狙擊彈。

  另一把SVD被手雷所損壞無法使用，這名隊員只拆下了彈匣並把它帶了回來，得到彈藥補給的隊員們重新填裝了彈藥，以等待即將到來的第十五次進攻。

  叛軍在五十分鐘內向大樓發動了十幾次進攻，他們已經來到了六樓，而現在他們又要開始進攻了，伊古斯端起完好的那把SVD給他裝上了新的彈匣，他喊來幾名隊員，讓他們準備好手雷以應對叛軍可能的衝鋒。

  交火聲在城區和大樓里同步上演，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雖然沒有叛軍再湧進大樓，但樓下的六個房間裡已經盤踞了三百多人。

  因此當他們同時從房間裡衝出向上衝擊時，伊古斯和他的隊員們一度被壓的抬不起頭來，在一聲轟響後叛軍士兵用火箭筒炸開了八樓的障礙。

  房間裡的輕傷員們自知不能坐以待斃，於是他們來到了房間門口與叛軍激戰起來，在一陣激烈的槍聲過後八樓沒了動靜，看起來八樓也落入了叛軍手中。

  還剩下兩層，車臣人和伊古斯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雙方都對此採取了行動但伊古斯顯然快人一步；他從桌子上的三十幾個手雷中抓起四顆來到了房間門口，拔開拉環後延時三秒一股腦的丟下樓梯。

  看到手鍊落下的叛軍們不顧一切的湧向八樓的房間，他則給下面的叛軍送去了溫暖的破片和鋼珠，相對的九樓和頂層的樓梯護欄彈開了不少從下方丟過來的手雷。

  叛軍們迎來了屬於自己和伊古斯的二十幾重驚喜，伊古斯也在踢開丟上來的三個手雷後撲向房間了臥倒在地，一連串的爆炸阻斷了叛軍的進攻隊列，還有人因為爆炸的衝擊波帶來的震盪從樓梯上摔到了地面。

  牆體上密布著嵌滿破片的痕跡和不少的彈孔，伊古斯的戰友還在呼叫著醫院，他讓對方趕緊穿過道路前來會合，對方表示突圍部隊已經出發，醫院現在只剩下無法行動的重傷員和照顧他們的輕傷員。

  另一邊其他隊員扶起趴在地上的伊古斯後，接替了他的位置繼續阻擊叛軍，來到樓梯邊上的第一名隊員剛朝著下方打出幾顆子彈便直愣愣的向房間門口倒了過去。

  樓梯上方的天花板上又多了一處噴濺的血液和彈痕，剛剛站定的伊古斯走了回來，默不作聲的將他拖回房間，角落裡的屍體又多了一具。

  進攻受挫的叛軍用各種輕重火力衝擊著樓頂建築結構的極限，連綿不絕的子彈和火箭彈再一次壓制住了頂樓的房間。

  天花板上震下來的牆皮落在伊古斯的頭盔上，在咚的一聲後彈到一邊的地板，他望向人影竄動的樓下，大樓里的所有叛軍都開始動了，他們從房間裡走出之後立刻奔向樓梯向上進攻。

  伊古斯喊來了支援的隊員，而他在深吸一口氣後抄起了手頭帶有瞄具的AK74向叛軍密集處掃射。

  叛軍們槍口朝上，目的明確地向頂層衝擊，幾十串槍口火光帶著子彈飛到了頂層，伊古斯看著身後的隊員向下投擲了幾顆手雷。

  這時戰友匆忙的趕到伊古斯的身邊，伊古斯在聽完戰友的敘述後無言的笑了笑，兩人擦了擦手上的血給步槍換上了新彈匣，扯開手雷的拉環後將其丟下樓梯中間。

  房間裡僅剩的十幾個隊員們端著步槍站在伊古斯的身邊，在聽完他的敘述後眾人填滿了手頭所見的彈匣，在四聲手雷的爆炸後開始的最後一次輪換阻擊。

  而對方同樣視死如歸，八樓的拐角處一名叛軍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全然不顧身後受傷同伴的驚呼，扣下了火箭筒的擊發扳機，在一陣硝煙散去後九樓房間頓時門戶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