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家

  伊古斯沒敢接近那裡，因為他在瞥見倒閉屍體的同時也發現了他們周圍盤踞著的其他身影，不同的人都在趕向這裡伺機而動，而伊古斯則收回目光找了個地方歇息。

  他不準備摻和這場毫無意義的廝殺，倒並不是因為他們的人數多到難以對付，旁觀的緣由僅僅是因為他不捨得浪費自己寶貴的子彈和生命而已。

  不久之後外面再度響起激烈的槍聲，伊古斯嘆了口氣抱著M21靠在了椅子上，他聽見了有人受傷後的喊叫，也聽到了另一聲槍響後先前的喊叫戛然而止。

  他抽出一根煙花了好幾分鐘才將其點燃，伊古斯抽著煙緊盯著窗外街道的狀況，在密集的槍聲和槍口彌散的火光中，他並沒有多少憐憫一直冷靜的思考著，對於別人的死亡，伊古斯的心中出人意料的平靜。

  他分析著雜亂的槍聲，在十幾分鐘後得出了結論。

  這些火拼的人群中所使用的武器口徑不一，沒有自動火力也沒有多少彈藥，在一陣狂歡後的混亂中，這群烏合之眾漸漸結束了屬於他們的死亡。

  看夠了外面的火併擔心自己暴露的伊古斯，放棄了用手中步槍一一點名的想法，沿著原路返回了先前藏匿物資的中轉站。

  先前他去過城裡的幾個槍店，卻發現裡面無一例外的空空如也，武器都去哪兒了？很顯然有人帶走了它們。

  也許在街區混戰的幫派分子和暴徒那能夠找到一些屬於這裡的武器，即使這樣那些受到嚴格管制的自動火力不知為何沒有出現在這些人當中。

  不需要特意去尋找緣由，單看結果便足夠令人慶幸了，子彈能夠奪人性命，武器只是發射子彈的載體。

  伊古斯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過，除了火併以外成規模的倖存者出現，這些人說到底只是些毫無約束，失去秩序的流浪者罷了。

  而那些被徹底搜刮乾淨，如同新房一般空蕩的房子和商店，應該也是他們所為。

  伊古斯掐滅了手上的菸頭，現在新的秩序已漸漸形成了，就是沒有秩序。

  他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受到暴徒和流浪者們的襲擊，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在充滿黑槍和人數優勢的衝突中活下來，地表是他們的，這處狹小的靠窗房間則是伊古斯的。

  外面的喧鬧聲逐漸消隱，他的緊張感也慢慢消退，街道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對峙，這裡還會死人，但這些人的死活早與他毫無關係了。

  伊古斯只想快點找到麗婭和她一起活下去，直到最後一刻的毀滅或新生。

  他拿回了沿途的物資，藏身處里又多了四個袋子，隨後伊古斯走了出去，他想要回家一趟。

  伊古斯筋疲力盡的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喘息著恢復體力，家門在他回家時便早已敞開，伊古斯在家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屍體和血跡，想必她已經走了。

  他越過紛亂不堪的客廳走進了工具間，發現裡面少了點東西，伊古斯轉而來到了臥室。

  兩人的屋子裡櫃門敞開，衣櫃裡的幾件舊冬衣消失不見，她把它們帶走了。

  伊古斯的心中轉而有了希望，她還活著，這便足夠了。

  之後他把手伸進了衣櫃深處，從一疊衣服底下捧出了一個盒子，那些勳章和軍刀都被他放在裡面。

  伊古斯打開盒子拿出軍刀並把刀鞘綁在了自己的腰帶上，勳章、臂章和貝雷帽則被他扔進了挎包里。

  伊古斯提著軍刀走出臥室，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有些失落也有些慶幸。

  她還活著，他也是。

  伊古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困擾他多時的疑慮在他心中消盡，他最後感受著自己曾經的樸素又充滿溫暖的居所，最後他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趕回藏身處。

  所有地方都仔細搜尋的伊古斯唯獨忘記了餐桌上的茶壺，直接推門下樓的他沒有發現壓在茶壺下面的盧布，已經換成了一張薄薄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