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你要是不會安慰人的話不用勉強的……」千璇沁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聲音略微有些哽咽。她微微轉過頭去,看向了另一邊。
晨子煜不禁感到一陣無奈,自從再次與千璇沁相遇以來,他已經好幾次欲言又止了,因為每次都被對方那犀利無比的話語給堵住了喉嚨。這個「單純」的魔女仿佛擁有一種特殊的能力,總是能夠輕易地洞察問題的本質,並毫不留情地一針見血。
晨子煜暗自嘆息一聲,心中湧起一股挫敗感。原本想要安慰她的好意,卻在一次次的沉默中變得越發難以表達。
然而,這件事情卻存在著一些令人疑惑之處。綜合她所描述的情況來分析,當她得知皇殿覆滅的消息之後,便直接去了皇殿。假如說玉門關遭遇魔潮侵襲真的是因為她的虛空之力所引發的「災難」導致的話,可那個時候,魔潮開始對玉門關發動進攻的時候,而她本人此時此刻並不在玉門關裡面呀!如果真的是她引來的這場「災禍」,按照常理來說,也應該是她身在何處,「災禍」也會發生在何處才對啊……
而且根據墨雷大哥和墨將軍的敘述可以知道,魔潮自從爆發以來,規模日益龐大,完全沒有半途停歇下來的跡象。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巧合,但又似乎非常合乎情理,如果硬要對此做出解釋倒也是說得過去,只是過於符合邏輯的事情往往並非如表面所見那般簡單,這件事情總感覺另有蹊蹺……
但這也是建立在她沒有說謊的前提之下。雖然僅有一面之緣......不對,兩面,但是晨子煜沒來由的願意相信她沒有說謊,她只是個想要找到師父的毒舌小女孩罷了......
「我有點疑問,」半響,晨子煜終於打破沉默開口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你說你在玉門關已經待了很長的時間,可據我所知,魔潮是近期才發生的吧?而你在的這段時間之中,玉門關似乎並沒有因為你的存在而發生過什麼特別的"災禍"吧?」
千璇沁聞言,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與晨子煜交匯。她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片刻後,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沒有發生過,你說得對。我之所以選擇留在玉門關,其實不僅僅是因為這裡地處神界之末這麼簡單。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說到這裡,千璇沁稍稍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猶豫是否要繼續往下說。
最終,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這裡,其實是骨皇的"埋骨地"。而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可以有效地屏蔽掉我體內的虛空之力。」
對了!就是這個!紛亂的思維終於捋順清楚,那種怪異感終於從千璇沁的回答中浮現出來,如果說千璇沁會時刻引來「災禍」,那麼為什麼這麼長時間玉門關都平安無事?正是這個原因!陰謀感籠罩在晨子煜的心頭,他感到隱隱不安。
還有,又是「埋骨地」!晨子煜只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他腦海里攪動一般。剛才他一直沉浸在對千璇沁的事情的思考之中,這種全神貫注的狀態暫時緩解了頭部的劇痛。然而此刻,「埋骨地」這個詞如同一把利劍,再次刺穿了他的大腦防線,讓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潮水般湧來。
他緊緊抱住腦袋,試圖用手指揉捏眉心來減輕痛苦,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扭曲,耳邊迴蕩著嗡嗡作響的聲音,晨子煜感覺自己仿佛要被這無盡的痛苦吞噬殆盡。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而他卻已無力去擦拭。
「你怎麼了?」千璇沁感覺晨子煜的情況不對,她連忙扶住要倒下的晨子煜。
晨子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嗚———」一陣悽厲刺耳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這聲音如同死亡的號角一般,帶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讓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伴隨著那恐怖的號角聲,魔物們的嘶吼也響徹雲霄。這些嘶吼聲或低沉咆哮,或高亢尖叫,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詭異而可怕的交響樂。
它們似乎在向玉門關宣告著一場巨大災難的降臨,又仿佛是來自地獄深淵的召喚。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邪惡與暴戾之氣,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得人們喘不過氣來。在這片被黑暗籠罩的世界裡,魔物們張牙舞爪地向著玉門關進發,它們眼中閃爍著幽綠的鬼火!
「魔物來襲!魔物來襲!」隨著一聲聲驚恐的呼喊聲響起,守城的士兵們臉上露出了緊張和恐懼的神色。他們快速地奔跑著,一邊高聲傳遞著魔潮入侵的消息,一邊向城牆上方集結。
城門大開,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帶著濃厚的黑暗氣息撲面而來。墨將軍身披黑色重甲,手持鋒利長槍,英姿颯爽地站在城門口。他眼神堅定,面容嚴肅,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
身後,數千名精銳士兵整齊列隊,他們身著厚重鎧甲,手握各式兵器,嚴陣以待。每個人的目光都充滿了堅毅和決心,毫無畏懼地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
墨將軍深吸一口氣,高舉手中長槍,向著前方一指,大聲喊道:「兄弟們,魔潮入侵,守護玉門關!隨我衝鋒!」
話音未落,他率先邁出腳步,如同一顆流星般沖向魔潮。身後的士兵們齊聲怒吼,緊跟其後,形成一股強大的洪流,毅然決然地投身於這場生死之戰中。
「子煜兄弟!」另一邊,墨雷舉著火把一頭衝進了晨子煜的帳篷之中,「魔潮來了!我們......」
他愣住了,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個帳篷,目光所至之處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