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的後面緊接著的就是後山,學校建在山腳下,然後用圍牆圍起來,防止一些像蛇,兔子一類的野生動物跑到學校里去。
由於圍牆靠近教學樓,二樓班級的熊孩子會往圍牆外扔垃圾,扔在山上,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學校就會安排學生去打掃,撿垃圾。這一次的後山清掃輪到了六年級,同學們中午在吃完飯後,開始向後山圍牆外集結。
大家提著垃圾桶,拿著夾垃圾的火鉗子,收集地上的垃圾。有垃圾被扔在一些較高的地方,藏在灌木里,這些則需要用竹竿將它們挑起來,收進垃圾桶。
為了建圍牆,學校右邊角落處的那個土包被挖掘機切開,形成一面陡坡懸崖。李牧發現那裡的懸崖上有個白色的垃圾袋,他拿起竹竿去挑,結果竹竿太短,夠不到那裡。他又到懸崖上面趴著,用竹竿往下戳,也夠不到。
大家看到這樣都說算了,等找到一條更長的竹竿再來弄,可李牧看著那個垃圾袋,總覺得要將它給「收拾」了才算是順眼。他看了看四周,用手扒拉了懸崖頂端的一叢灌木,這種樹很有韌性,承受李牧的重量一般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李牧向同學們笑著說道:「給你們展示一下,什麼叫輕功。」
他說完,一隻手拉著灌木,將它壓彎,將自己吊在懸崖上,另一隻手拿著竹竿去挑垃圾袋。一些同學見到李牧這樣很危險,都勸李牧別這樣做,再找一根更長的竹竿就好了,可李牧自顧地說著沒事沒事。他運氣真不算好,沒有認真檢查,沒想到那根灌木枝根部的分叉處被蟲子咬過。
李牧剛滑到懸崖上不久,只聽到「哧」一聲,感覺整個人不受力了,李牧抓著斷掉的灌木枝就跌下的陡坡。期間,李牧感覺不妙,試圖自救,手連忙抓尋懸崖上的其他植物雜草,可這也只是減輕了他摔下去的力度。
「砰!」李牧整個後背撞在圍牆腳上,他只感覺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懵了,頭暈眼花,但也好像沒什麼大事。他連忙爬起來,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沒發現什麼問題。看到一群同學在上面問自己怎麼樣,有沒有事情,他也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問題,他順著圍牆腳向著左走,離開了圍牆區域。
走著,走著,李牧覺得自己怎麼後腦勺有疼痛感傳來,於是下意識用手摸了一下疼痛的地方,劇烈的痛感立刻傳來。他將手拿到眼前一看,發現自己滿手都是血。這個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開瓢了,這可把李牧自己嚇壞了。
正在這時候,李濤、李孟襄和其他的幾個同學走了過來,想查看一下李牧的情況。這一下,李牧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於是大聲喊道:「我要死了,救我!快救我!」
眾人聽到李牧的大喊救命,還有滿手的血跡,也被嚇得不輕,連忙跑過來。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這時候李孟襄站了出來,趕緊說道:「李濤,你去報告班主任,我和王芸把李牧送到衛生所。」
她一邊說著,取下自己的紅領巾,揉成一團,遞給李牧,讓他壓在傷口上,不要讓血一直流,李牧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連忙照做了。接著,李牧在幾人的護送下,往衛生所趕去。
好在衛生所建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也就只有五六分鐘的路程,沒一會兒就到了。這裡的醫生聽說情況後,連忙給李牧處理傷口。醫生用剪子剪去了傷口附近的頭髮,接著清洗傷口,發現其實也沒有什麼很嚴重的,傷口不深,就有一個三角形的傷口在流血。不一會,傷口就處理好了,這時孫榮也匆匆趕到了衛生所,見到李牧沒有什麼大礙,連連舒緩了幾口粗氣。
醫生給傷口消毒後,用一塊紗布包紮傷口,然後給李牧戴了個兜帽蓋住整個頭部。這個傷口大家都沒怎麼注意,李牧也只覺得是輕微的外傷,只是在後來多年以後李牧徵兵體檢,他才知道這次傷口雖然小,但已經傷到了顱腦,這也導致李牧沒能去參軍,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其實,就算沒有這個傷口李牧也通不過體檢,李牧額頭上有一個更大的傷疤,那是小時候從懸崖上摔下去撞到的,當時李牧直接昏過去了,還是哥哥和父親及時將李牧送到的醫院,那一次縫了七針。還有手腕上李牧也有一條傷疤,那也是小時候,玩耍時和其他小朋友互相推搡,他的手直接按在玻璃窗子上,玻璃碎裂,劃開了手腕,縫了三針。李牧從小就不是一個文靜的人,總喜歡到處惹事,不讓人省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十餘處。有時候開玩笑,李牧還會展示自己的傷疤,說自己「豆腐撞過頭,薯片割過脈」。
這次事件,本來是不會發生的,李牧非要裝B,展示輕功,結果沒有抓穩,不僅自己受了傷,還丟了人,這一波著實虧大了。
李牧處理完傷口,回到學校,手裡還攥著李孟襄的紅領巾,上面全沾染上了李牧的血。李孟襄或許也沒有多想,救李牧完全也是下意識的行為,至於紅領巾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髒了也就算了,救人要緊。
「李孟襄,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李牧認真的說道,他看著李孟襄,心裡很是感動,在自己都慌了神的時候,是她站出來,率先讓自己去衛生所,想都沒想就將紅領巾給李牧壓住傷口。
「沒事,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沒事就好;不過那時候你滿手是血是真的可怕,我差點就被嚇跑了,但我一想到好朋友有難,我就突然變得勇敢了。」李孟襄說道。
她自己回到學校,坐在座位上,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也是後怕,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幫助李牧,心裡不由得為自己的勇敢點個讚,說一聲「我真棒!」
李牧看著手裡的紅領巾,想著也不能要了,於是說道:「你的紅領巾不能用了,我家裡還有一條新的,我明天帶來給你。」
李孟襄也沒有拒絕,自己也沒有多餘的可以用,既然李牧要還給自己一個新的,想了想就接受了:「好吧,那你,明天帶來給我就好了。」
放學後,李牧沒有住校,他負傷了,總得告訴家裡人。回到家中,父母都沒在家裡,李牧從窗台上摸下大門的鑰匙,打開了門。他從房間拿出一個臉盆,從井裡打出一桶水,打算清洗李孟襄的紅領巾,雖然弄髒了,不能還給別人,但自己用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牧一邊揉搓紅領巾,一邊在心裡想道,這一次李孟襄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