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在這裡

  李牧的期末成績並不差，所以在這個寒假還算過得不錯，寒假作業也早早做完。有人說雲南四季如春，李牧覺得這完全是誤解，他不反駁這樣的觀點，雲南的氣候是很不錯，不過對於地處雲南東北地區，這裡是雲貴准靜止鋒的交界的李牧的家鄉來說這裡冬天還是很冷的。有人說貴州承擔了所有冷空氣，但李牧的家鄉也承擔了一半。

  年關將至，雲南的冬天來到了極點，李牧坐在家裡的火爐旁邊看著電視，外面下起了雪，不過小雪飄飄，也擋不住李牧因為待會要出門而高興的心情。臘月二十七，這裡是李牧所在鎮上趕街的日子。再過幾天就是除夕，所以這時的街天尤為熱鬧。

  天空下著小雪，李牧穿著毛衣，戴著防寒的耳罩，穿梭在集市之間。關於年貨，母親給了李牧最大的自由，畢竟小孩子過年也要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李牧拿著母親給的100塊錢，他有自己的支配權，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過他也不是那種隨意花錢的人，在這方面他堪稱吝嗇。

  擁擠的街道上叫賣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李牧漫無目的走著，尋找自己喜歡的東西。身後傳來吵架的聲音，不知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兩名女子的互相咒罵，李牧迅速轉過頭，想去看看熱鬧。餘光環視之間，李牧瞥見一個人影，視線從她的臉上掠過，這一瞬間的畫面，讓李牧已經轉過的頭又轉了回來，儘管身後的吵架或許精彩，但也比不過李孟襄帶來的吸引力強大。

  「李孟襄，是她！」驚喜的聲音在李牧心裡響起。

  李孟襄初中並沒有和李牧分到一個學校，還有王芸、李玉等人都沒有。自從李牧沒有在入學分班的名單上沒有找到幾人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心裡的一絲希望。李牧會在放學，做課間操，吃飯的時候四處觀察有沒有小學的好朋友出現，顯然，並沒有。特別對於李孟襄，這個已經在李牧心裡占據重要位置的女孩，李牧依次向初一各個班級認識的同學打聽她，最終都是失望的結局，他只好接受了這個現實。

  回到這一刻，李牧看到了那一個他在無數個夜晚會想起的女孩，他很高興，開心地笑了。

  趕街的熱鬧，飄飛的小雪，眼前的人來人往在這一刻定格在李牧的眼中。那個女孩同她一樣，穿著棉衣，戴著耳罩，不同的是她在一個店鋪櫃檯上向別人介紹年貨。她總是會露出笑容，和煦的向別人推銷，那個笑容在李牧的腦海中出現過無數次，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李牧是知道李孟襄家是有自家的貨車，每到集市的時候會去趕集，不過李牧沒有想到的是李孟襄家已經在鎮上租了一個店鋪，而且就在街頭這麼顯眼的地方，前面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李牧想上去打個招呼，可腦海中打招呼的開場白都不知反覆了幾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這一刻他的勇氣仿佛已經在無數次的預想相遇的幻想中用光。他的心在怦怦直跳，多少次腳步想往前邁出一步，卻一動不動。

  李牧想來以前相處時也沒有這麼害羞呀，怎麼在這一刻就沒有了上去打一個招呼的勇氣了呢？李牧不知道的，在一段時間的醞釀和想念的時間裡，他也開始在成長中逐漸萌芽出青春期該有的悸動，那是放在心裡的喜歡，是懵懂的思念，是不知道為啥卻又真實存在並開始有潛意識認知的暗戀。這時的李孟襄就是李牧心裡的白月光，是藏在暗處不敢表露的「珍寶」。

  年少的暗戀就是這么小心翼翼，連遠遠看著都感覺到害羞，甚至於明明很想說話，卻又怕兩人生疏而總是準備不好。李牧最終還是沒能鼓起勇氣上前打個招呼，只是在雪中站了很久，面前的行人一個又一個地走過，而李牧時間定格在這一刻。最終，一絲寒意，將李牧帶回現實，他的手被凍得通紅，於是他連忙將雙手合攏在嘴前，深深的哈了兩口熱氣，隨後將手揣進褲兜里保暖。

  雖然李牧沒有生出勇氣去和李孟襄打一個招呼，但見到了她還是很高興的。這一次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該說什麼，下一次總該是準備好的，他已經開始為下一次的見面做好了畫面假設。

  念頭通達，做好自己的心理重建，李牧不再糾結於李孟襄的再次遇見，只是再回望一眼，轉身便匯入人群，成為其中的一份子，淹沒在人海中。

  ……

  雪依舊下著，只是在慢慢變小，李牧在街上逛了好久，終於買了自己的過年禮物，他花了25塊錢巨款買了一把玩具槍。李牧從小被問到自己的夢想，他總是說成為一名軍人。這自然不是玩笑話，他真的憧憬軍人這個職業，或許是父親從家裡有電視機後，晚上李牧看完自己的動畫片後，就一直看抗日劇有關。他曾一度沉迷於抗日神劇中的奇俠，幻想自己和他們一樣飛檐走壁，燕雙鷹也一度成為李牧的心中偶像。

  回家的路上，父親一直在說，怎麼花了25塊錢就買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玩具槍。李牧對此非常生氣，怎麼就中看不中用了？不過說歸說，父親終究沒讓李牧將玩具槍退回，最多是嘮叨兩句，畢竟賺錢也是不易。母親在旁邊幫腔，說那些錢終究是李牧靠自己得來的，有自己的支配權，做父母的只要監督好不要買什麼危險和不好的東西就行了。

  這個年，李牧過得很開心，有著好吃的，有了好玩的。成績好了也是見人就會被誇贊一波，這是李牧以前沒有經歷過的榮耀。不過，還有一件不開心的，李牧買的玩具槍，終究在多次玩耍之後，變成了父親口中中看不中用的破爛玩意。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正是雲南春天最真實的寫照。鞭炮的餘聲迴蕩在鄉村的山谷間，絢麗的煙花炸開了整個夜晚的星空。第二天早起的裊裊炊煙，預示著農村平凡而辛勤勞作的一年的到來。

  冰雪融化，春回大地，李牧坐在田埂上，看著遠處春耕的村民，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這是他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享受著這裡風吹過的氣息，閉著眼暢想著未來，未來的故事裡有他，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