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時髦。店裡的裝修是法國南部風格,菜單也是維多利亞宮殿庭院風格,或是坎加的塞納香氣,內容不太清楚,總之看上去很華麗。
和我約好見面的學長,也和校服不同,穿著春天的輕盈連衣裙和蓬鬆的中長發,給人一種從春天開始就是女大學生的感覺。
熱咖啡我喝了一口,覺得是美式。
旁邊的張哲喝了一口熱奶茶,歪著頭。
喝了一口熱草本茶蒙馬特少女,輕輕皺起眉頭。
結論這裡的菜單真是名不副實啊。
「我想和你商量的是朋友的事。
有一個叫陳真,關係不錯,還有一個叫張紀香的好朋友。可是,張紀香在畢業典禮那天晚上出事故去世了,從那以後,陳真的情況就很奇怪。」
「具體來說,可笑是什麼?」
「他好像特別容易疲勞,能感覺到某個人的視線或者氣息。
本來是要來這裡的,現在在房間裡等著。說出去很累。」
「那我們去那裡吧!」
「是啊,我帶你去。」
三個人都覺得很浪費,姑且喝了個精光。
我還好,張哲一臉微妙, 喝完花草茶後咕嘟咕嘟地喝水。
「走吧。」
爽朗地笑著說。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在話劇部。
陳真 從今年春天開始父母要調動工作,一個人住。那是一棟還很新的單間公寓,就在派出所前面。
敲了二樓最邊上房間的門。
「是的。」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男人探出頭來。
是和哥哥一起出去吃完飯回家時在隧道里看到的人。
「他就是陳真。
我把林宇和張哲帶來了。
「謝謝,我是陳真。快,上來。」
陳真 笑著說,臉像貧血一樣,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雖然穿著牛仔褲和襯衫的隨意打扮,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黏在一起的靈魂。
坐在1米見方的桌子上,以不失禮的程度進行觀察。
因為家具的緣故,房間很整潔,並沒有想像中的狹小。引起注意的,除了陳真 本人附體的靈以外,桌子上的什么小東西,和壁櫥里的一點。
「這就是張紀香 。」
張哲用手機給我看了照片。應該是體育時穿的吧,他穿著運動服。
「沒錯。」
「是啊。」
附身的是張紀香 。
「久等了。」
九條 和陳真 兩人端來了九條 帶來的黃鶯餅和綠茶。
先閒聊幾句,然後進入正題。
「畢業典禮那天晚上,張紀香學長去世了。」
「嗯,是好朋友。我白天剛說過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雖然我和張紀香打算進不同的大學,但是以後也應該會很好地在一起的。」
低著頭,帶著哭腔。
「聽說身體不舒服。」
「我一直在練田徑,應該不會那樣的,可沒多久就累得貧血了。還有,我總覺得別人在看我。」
「說得直接點,是因為張紀香 被附身了。」
說完,兩位 僵住了。
「早有預料……」
九條 很快就啟動了重啟。
「張紀香,你一直在守護我啊。」
「啊……因為附身,能量被消耗,容易疲勞和貧血。」
是說得不好嗎?
「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張哲又詳細地補充道。
但是,陳真 笑了。
「那你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什麼?」
三個人啞口無言。
「陳真,那個……」
「我很高興。張紀香在這裡,我不寂寞。」
「嗯……」
與家人或親近的人死別是很寂寞的。如果能在一起的話也許會很高興。
但這對生者和死者來說都是不自然的。就算現在還好,今後也一定會很困擾吧。
「 ,那個……」
「我知道,我想說的話。」
三個人繼續等待著。
「可是太突然了,連告別都沒來得及說。至少到49號,不行嗎?」
深深地沉默著。
「要看那個人,也要看他的靈魂。」
無言以對。
也許是陳真 的回答讓張紀香 很高興,他笑著從後面抱住了陳真 。
「林宇,這種情況怎麼辦?」
「我也是第一次。
總之,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比較好。張紀香 也覺得陳真 很重要。」
陳真 一愣,身後的張紀香 瞪著我。
今天要回去的我們送走了,順便去買東西的陳真學長也一起離開了公寓。
唉,想出去好好吃飯是件好事。
「這一帶是後路吧?」
張哲漫不經心地說。
「是啊,車也來了。」
正說著,一輛加速的車開了過來。快到沒有信號燈的十字路口時,一個孩子沖了出來,車子為了躲開他急打方向盤。
朝這邊衝過來。
我和開車的老人四目相對,他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
為了擺脫車子滑過來的線,他向旁邊移動。
張紀香走向車子,改變了方向。
幾秒鐘後,車子掠過嬰兒車母子,撞到了旁邊的圍牆上,孩子像著火了一樣抽泣起來,母親慌張地安撫著孩子,和我一起把癱軟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拉了出來。
因為有安全氣囊,頭部應該沒事,但腳可能骨折了。這個年紀的腳受傷很可能成為臥床不起的原因,所以很麻煩。
嬰兒車裡的嬰兒只是嚇了一跳,母親也沒有被嚇到。衝出來的孩子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好不容易察覺到騷動出來的房客,為了給警察打電話進了家門。
我覺得站在陳真 身後笑著的張紀香 很危險。
從警察的偵訊中解放出來時,已經過了中午。陳真學長好像貧血了,藉口是受驚了在家靜養,其實是張紀香消耗了能量。
「本來就靠附身來吸取能量,如果張紀香 再做什麼,就會變得更加嚴重。」
「我會好好攝取相應的營養的。」
「為了救陳真 而不擇手段也是問題。那個司機可能會臥床不起,搞不好嬰兒車裡的母子會被撞死。」
「不是沒事的嗎?」
「請理解這是危險的狀態。」
「美紀香救了我,不要管我。」
什麼也不想問。說了不僅沒用,還會變得傲氣。
「我會若無其事地看看的。」
九條學長這麼說著,我把工作交給他,和張哲子分別。
我想和京香小姐商量一下,但她從幾個月前開始就在京都重新修行。
「真傷腦筋。」
「精神科的心理諮詢師該出場了吧。」
的確如此。
「今天太興奮了,好像沒話可說,只好改天再去了。」
「是啊。」
總之,說完就各自回家去了。
第三天,這次是九條 帶著黑眼圈出現了。表情也很僵硬。
「沒想到你會是那麼討厭的孩子。」
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一開始陳真 似乎還對他的身體狀況表示感謝,但後來他突然變得焦躁起來,不是說些諷刺的話,就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忍耐到了極限。
「那真是辛苦了。
對了,我是張紀香 。
「嗯,有點以自我為中心,很有自信。我和陳真學長的關係很好。這樣就合適了嗎?」
「沒錯。」
「那麼,陳真 應該深受張紀香 的影響吧?」
九條 似乎吃了一驚,捂住了嘴。
「是這個原因嗎?怎麼辦?我把你扔在一邊,做了壞事。」
「陳真 回來後,我們再好好相處不就好了嗎?」
比起那個,是陳真 。張紀香 為了不被陳真 驅除,為了不讓陳真 和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成為好朋友,操縱著陳真 。
這樣下去,就算能控制能量吸收,陳真 也會被社會孤立。
而且,張紀香 如果感情用事,總有一天會出大問題的。
「只能驅除了。」
「必須得到監護人的同意。」
「現在馬上取吧。
九條 和陳真 的父母聯繫上了嗎?」
「嗯,我在問你電話號碼。」
看來還是快點比較好。
陳真學長一個人坐在公寓裡發呆。
他反省自己為什麼說那種話,好不容易才替她擔心,但又覺得這樣就行了,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她了,於是變得莫名其妙。
「 身體怎麼樣了?」
陳真 抬起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嘴角上揚。
「很順利。」
「是嗎?不過很遺憾,我們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了。」
張哲也準備好了鈔票。
「為什麼這麼吵呢?
還有一天就能去了……不,能行嗎?」
陳真 快步走到廚房,拿起菜刀。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是啊。 陳真和我不同,她是活著的。不管我怎麼驅趕她,她還是會找到我以外重要的朋友。所以,不要讓我黏住 陳真,只要 陳真跟著我就好了。對吧,完美。」
她撲哧一笑,把菜刀的刀尖指向自己的脖子。
但是,請允許我跳起來。伸出右手的刀把菜刀彈飛了。
「別拿菜刀干那種事,該遭天譴的。」
說著,用淨力從陳真 口中蹦出了張紀香 。
「別說了,林宇。美紀香很寂寞,我跟她約好要一張哲在一起,這樣就可以了。」
陳真學長果然不出所料地說著話,張哲立刻貼了一張讓他看得到的牌子。
「真的?」
陳真 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張紀香 。
他的臉凹陷了一半,一隻胳膊搖搖晃晃,幾乎要被抓下來。但更讓人震驚的是,他那充滿執念和對生者的嫉妒的眼神。
「紀香?」
「哇! !討厭! !」
陳真 大叫著,想要離開張紀香 。
看到這一幕,就殺了張紀香 。
陳真 愣了一會兒。
「我想張紀香 也因為突然的事情而混亂了。那個……」
怎麼辦?如果朋友關係造成心理創傷的話。
不過,也許是杞人憂天,他一看到在門外等候的九條 進來,就哇哇大哭起來,抱著他走了。
「太好了。」
「要是變得不相信人就麻煩了。」
我和張哲都鬆了一口氣。
「真的很感謝林宇和張哲。」
「謝謝。
啊,費用。」
「沒關係,這次是為了慶祝畢業。」
「開始新的生活。」
兩位 笑了。
面對新的出發,笑容果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