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眼看著秋天的氣息越來越濃重。
卻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這兩日季逍遙和周予安可是忙壞了,一個在盛京城內安排人手,一個在皇宮中為了大典舉辦忙前忙後。
不過季逍遙有許知陌幫襯著,輕鬆了不少,至於周予安,他就有些苦逼了,身邊都是些大臣,誰不知道他是墨錦堯面前的紅人,多的是巴結的,卻很少敢插手他的事情。
周予安手裡拿著張寫滿了字的紙,一忙起來就是一天,所有人不會的都來問他,誰都不敢自作主張。
「大人,您這裡似乎很忙?」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過周予安沒有回頭,光是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是啊,焦大人可是要來幫幫忙?」
周予安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客套,現在雖然說每個地方都弄的差不多了,但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辦,可一點兒都含糊不得,這可不能差不多,必須一切都盡善盡美。
「大人可是太抬舉臣了,臣不過是一介文官,幫忙可談不上,只是有些建議。」
「哦?焦大仁不妨說說?」
「王爺寵愛王妃,這件事情咱們這些做臣子的都有目共睹,此次雖說是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一起舉辦,但是王爺心裡一定是想要將封后大典辦的風風光光的,大人以為呢?」
周予安看了眼周圍的建築裝飾,沒有說話,但想來應該是把焦佩君的話聽進去了。
「沒想到焦大人每日都在修撰書籍,還能有這樣的見識,實在是讓人佩服了。」
「大人這麼說可就是折煞我了,下官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修撰,就事論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已,這大殿與其弄的這般金碧輝煌,倒不如風格柔和一些,應了封后大典的景兒。」
「焦大人,咱們進去說說?」
一個時辰後。
王府。
雲梓玥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鼓搗著什麼,墨錦堯站在旁邊,想要幫忙但是又幫不上忙。
「玥兒。」
「錦堯,我沒事兒,你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這裡不是還有明夏他們嗎?」
聞言,墨錦堯瞥向了旁邊的幾個人。
明夏幾個人:「……」他們不是故意在這兒礙眼的。
幾個人剛想有眼力見兒的走開,夜珀快步走了進來。
「王爺,周大人求見。」
雲梓玥正在叮叮噹噹的鼓搗著,聞言停了一下手中的活。
「周大人這些日子倒是來的勤了不少,錦堯,你去忙吧,這裡真沒事兒。」
「……那我去忙了,你小心著點兒,別傷著自己。」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女孩滿心都在自己面前這個即將完成的「大工程」上,墨錦堯都懷疑她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自己說話。
但到底還是不放心,臨走前還在叮囑著身邊的幾個人。
「你們都好好看著點兒,不能讓王妃受傷,知道嗎?」
幾個人趕緊稱是,墨錦堯又看了一會兒,這才走了。
周予安在正廳里等了有一會兒了,這會兒看到墨錦堯終於來了,這才起身行禮。
「王爺。」
「坐下說。」
「是,王爺,焦佩君焦大人今日來找我了。」
「哦?他都說了什麼?」
周予安沒有隱瞞,將今天兩個人的對話如數都告訴給了墨錦堯。
緊接著道,
「這位焦大人可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的古板,怕是也生了個七巧玲瓏心呢。」
墨錦堯似乎對這些早有預料,喝了一口水,這才不緊不慢的道,
「焦家的後代怎麼可能真的如表面那般呢?」
「焦家的後代……」
周予安嘴裡念叨著,微微皺了一下眉,似乎在想著什麼,忽然抬起了頭,
「王爺說的焦家難不成是江南的那個焦家?」
墨錦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這回周予安是徹底的震驚住了。
這焦家雖然在市井之間並不出名,事實上也並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們,但是在他們這些人之間可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
幾乎所有的朝中的大臣都知道焦家,倒不是因為焦家的勢力,而是因為焦家人的能力。
焦家的歷代子孫中總是會出現那麼一位精通天命之人,這人上能預測得到皇朝的命數,下能預測一個人的興衰榮辱。
當然,這些事情都十分的玄乎,有大智慧的人都不應該信這些的。
可這天下到底還是平民百姓多,百姓大都信這些東西,也因此皇室的人都十分忌憚他們,不管是哪個國家或者是哪個朝代的皇室,都不敢輕易的動他們。
周予安的心思百轉千回,墨錦堯卻是不再說話了,顯然是在等著自己說什麼。
「王爺,您應當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吧?」
「何以見得?歷朝歷代的人可是都信的,本王就算再厲害,也是要做皇帝的人了。」
「王爺恕臣冒昧,臣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可從未覺得王爺是個迷信之人,就算這焦家真的有這樣的能力,也不能改變什麼,於王爺而言不過就是一個說法罷了。」
「呵,周大人倒是看的透徹。」
「王爺,臣失言。」
墨錦堯淡淡的看了周予安一眼,輕輕一嘆,道,
「本王記得五年前的周大人還是臨江城的太守,那時的周大人就是深謀遠慮,為了全城的人主動來找本王。」
「王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四海安定,王爺是天命所歸。」
墨錦堯沒有接著他的話,反而道,
「本王還是更欣賞五年前的你。」
周予安剛剛作揖的姿勢僵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笑意,手也放下了。
「臣明白王爺的意思了,臣這就去辦。」
「有勞周大人了,待本王登基之後,周大人想做的,本王自會應允。」
「……多謝王爺。」
周予安沒坐多久就走了,但一直在墨錦堯身邊的夜珀卻聽的雲裡霧裡的。
這就是他是個侍衛的原因嗎?為什麼王爺和周大人的對話他聽不懂呢?
「王爺,屬下怎麼……一句也沒聽明白?」
他知道焦家是個幹什麼的,說白了就是個算命的,王爺不會動他們,但是他們也撼動不了王爺的位置。
而且這些人翻不出什麼風浪,王爺難不成是想要除了焦家?
但是也不對啊,王爺要是想要除掉焦家也不能讓一個文官去做啊,他們做不是更快嗎?
「王爺是想要除掉焦家嗎?可是這些事情屬下做就好了呀。」
夜珀撓撓頭,雲裡霧裡的。
「嗯?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除掉焦家?」
「可王爺不是說焦家會算卦嗎?」
「嗯,不過,他們算卦跟本王有什麼關係?不過是謀生的手段罷了,這焦家的人人還是很厲害的,既然他們這次主動派人前來了,本王怎麼能讓人家失望呢?」
「王爺的意思是……」
「沒錯,焦家這些年一直都是隱世的狀態,就連皇兄在世的身後他們都沒有要上朝堂的意思,現在卻是來了,顯然是有目的的。」
「難道是動機不純!」
夜珀的眸子一下就冷了,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了,絕對不允許有些害王爺!
「你想什麼呢?焦家都隱世這麼多年了,若是動機不純早就動機不純了,哪還用等到這個時候,他們怕是想要與朝廷交好。」
「交好?」
夜珀莫名的就想到了周予安說的「天命所歸」。
難不成這焦家真的會算命?
「王爺,這焦家莫不是真的算出來了?」
「呵,他們算不算的出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焦佩君,一身傲骨,也知道變通,不是個迂腐之人,於天聖有利,本王倒是也能收下。」
「王爺英明!」
……
時間過的很快,還有兩日便是大典。
雲梓玥在院子內卻是在鼓搗著另一個玩意。
墨錦堯在一旁看著,有些頭疼。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玥兒就喜歡上了這些木匠活,一直在鼓搗著這幾塊木頭。
東西倒是做出來了不少,但是不光是侍衛迷惑,就連墨錦堯都十分的迷惑。
這東西看著就是普通的木頭,就算做的栩栩如生的,也就是能看看的東西,倒是不見得有什麼用處。
墨錦堯只以為她是實在無聊要玩玩兒而已,但是越是到後面他就越覺得有些心驚額,這些東西莫不是能拼接到一處的?
可這到底是什麼呢?
「王妃,這到底是什麼啊 ,看著一點兒規律都沒有。」
「等你家王妃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墨錦堯看到這一幕,蹲下了身,抽出帕子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汗珠。
「累了就歇一歇,就算是在好玩兒也不能累著自己。」
雲梓玥聽到了墨錦堯的聲音, 終於抬起了頭,逆著陽光看著男人的臉,臉上都是笑意。
「錦堯,這可不是玩兒哦,這玩意雖然現在看著不起眼兒,但是等我做出來了,你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了。」
「是是是,玥兒最厲害了,那玥兒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啊?」
「這是……」
雲梓玥被墨錦堯的笑聲迷惑了一陣兒,差點兒就要順著說出來了,但是在最後一瞬間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神志了。
「咳,說好了是驚喜的,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你快別看我了,淨在這裡迷惑我。」
墨錦堯被自家王妃這樣逗笑了,
「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