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何參的計劃里,店顯然是不能關滴,這是他考慮了很久的出的結論,特別是「視察」莊子之後更加堅定了這個念頭。沒有這家店,他何參就沒有安身立命的本錢,這是自己能在這個異世界發展的根基。雖然目前是困難重重,幾乎是彈盡糧絕,缺人缺流動資金缺供貨來源缺客源,而且大環境還不好。但是,何參認為,困難是一時的,他相信在任何遊戲裡,哪怕是地獄模式,也有人可以殺出重圍。有困難,就解決困難,而且何參始終覺得,人,才是各種困難中最難解決的,只要有了人,特別是正確的人,其他問題都不成問題了,畢竟,所有問題都是被「人」解決掉的。
說到人,何參想到了一位江湖前輩的名言:「二十一世紀最缺的是什麼,人才!」
現在店裡是什麼狀況,招呼客人的跑堂沒有,帳房沒有,特別是後廚,核心業務就憑周媽媽顯然是不行的。這些天周媽媽的手藝何參已經有了深入的認識,去工地給重體力勞動者們做大鍋菜是可以的,要她掌勺做大廚那是難為她了。何參甚至懷疑店裡的生意之所以這麼慘澹,是不是就是因為周媽媽業務能力的問題。(作者:何掌柜,自信點,把不是去掉)。
作為掌柜的,按照本店傳統,本應該是掌握核心技術的,但是秘方周媽媽藏了這麼久才拿出來,記憶里原主跟隨老掌柜似乎沒學會什麼像樣的廚藝技能。要說什麼都沒學會也不盡然,原主和面好像還行,對於這個事情,何參通過回顧原主的經歷發現了原因,這貨從小就愛撒尿和泥玩泥巴!那麼事情就很清楚了,店要繼續開下去,核心問題是什麼?產品!怎麼解決,廚子!人在哪兒?眼前!
第二天,廚子看著空蕩蕩的米缸、麵缸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被騙了,這個念頭在廚子的心裡上下翻騰。特別是聽到周媽媽向他解釋了店裡的各種困難之後,更是加深了廚子的這個念頭。幫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店裡盆干碗淨的幫什麼廚,還有可廚的東西嗎?當廚子滿懷抱怨的質問何參時,何參很是光棍的一聳肩,向廚子說出來一句富含哲理的話:「困難是有的,但是你要相信,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面對何參的流氓言論,廚子內心表示很無語,行動上更是無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參已經不是無米之炊了,簡直就是要他東方醉無中生有!這直接脫離現實,奔赴魔幻而去了。雖然如此,廚子還是表現出了非常的敬業精神,周媽媽昨天留下的另一隻野雞在廚子手中經過一番烹製,又讓何參幾人好一頓筷勺大戰。
周媽媽在幾人撕扯完最後一點兒野雞骨頭之後,告訴何參,兩隻野兔老王頭已經醃上了,就掛在後廚的房樑上等著風乾,廚房裡最後一點食鹽都用在這個上面了。店裡前天就盆干碗淨了,昨天從鎮上糧鋪里賒的一點糧食也就夠四個人吃三天的,而且人家劉掌柜還說了,最近生意不行,糧鋪不再賒帳了。東家要是早不想辦法,幾個人就要喝西北風了。
周媽媽說完逕自收拾碗筷去了,留下何參獨自消化周媽媽剛才傳達的信息。店裡山窮水盡,需要他這個掌柜的拿主意,今天怎麼辦、明天怎麼周轉、今後怎麼幹?抬眼看了看老王頭,掃了眼道士,以及正在收拾刀具的廚子,何參久久不語。
問題啊,也是難題,何參搜腸刮肚的在腦海里仔細翻找,根據自己豐富網文閱讀經驗,看看網文里主角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怎麼做的來著,先去周邊轉轉,肯定能遇到改變現狀的東西!也就是說,先得把自己地盤上的資源整理清楚了,然後從中尋找機會!
「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何參思慮半天,下定決心,開始布置,「牛鼻子,昨天我們去的那個莊子你再去看看,野雞野兔野狗野豬,不管什麼野味,統統打回來!」
道士用看白痴的眼神回敬何參。
「切,別用那種當大爺的眼神看老子,你特麼白吃白喝老子好幾頓了,讓你干點活怎麼了,店裡不養閒人,不幹活就別想吃飯!」何參惡狠狠的沖道士放話:「現在就去,腳下麻溜點兒,手上再利索點兒的話還能趕上中午飯,看什麼看,現在就去!」
道士繼續用看白痴的眼神回敬。
「對了,你特麼把那三十文錢還給老子!」,何參忽然想起來,那天在大樹底下,這貨還騙走自己三十文錢呢,現在面臨困境,三十文雖說少點,但要回來應個急,好歹買幾斤糧食也是非常好的。
道士一聽要錢,立馬捂住袖子,「什麼三十文,本天師什麼時候拿你錢了?」
「就下雨那天,我從樹上不小心摔下來,你個牛鼻子沒節操的碰瓷兒,訛了老子三十文,錢呢?」何參厲聲問道。
道士抬頭看天,「今天天氣不錯啊,廚子,道爺今天出門再弄點野味回來,晚上咱哥倆喝幾盅。」
何參見道士不接茬,心想這三十文看來是打水漂了。便也不再理會道士,繼而轉頭對老王頭:「王叔,我記得您釣魚撈蝦逮泥鰍手藝一絕,今天店裡先不做生意,您受累帶著傢伙河邊來一趟,走遠點,近處的早就被鎮上的人撈乾淨了,看能不能撈上來點什麼」。
老王頭很配合的答應道:「瞧好吧東家,別看老傢伙我歲數大了些,可這手上的功夫沒老,不像有些人啊,年紀輕輕,整天遊手好閒的」,說完還故意朝道士擠眉弄眼。
道士見老王頭誇海口,嘲笑道:「就你,看著走路都不利索了,還下河釣魚撈蝦呢,小心失手餵了河裡的王八。」
老王頭一聽這話也不著急上火,慢悠悠的向道士下戰書:「年輕人,光鬥嘴沒意思,要斗就斗真格的,你看不起老漢我,那就比比,咱倆一起下河,看誰弄上來的魚蝦多,輸了的話,」老王頭嘿嘿一笑。
「輸了的怎麼樣?」道士問。
「這幾天廚子做的東西,我們吃,你看著,還得刷鍋洗碗」,何參替老王頭提議。周媽媽一聽立馬點頭,再看廚子,仍在繼續收拾自己的傢伙什兒。
「這特麼狠了點吧」,一想到美味只能看不能吃,道士不禁有些慌,「誰要跟你比試了,本天師是出家人,不能殺生」。
「你特麼還不殺生,昨天的野雞野兔,誰幹的?」何參聽道士這麼說,當即打臉。
「這個嘛,什麼殺生不殺生的不重要,我昨天不殺它們,它們早晚也是要死的。想想這些世間的生靈,一生何其苦也,生來孱弱在母胎中死掉的十之一二;剛出生要學習生存,吃食不夠餓死的又有十之一二;獵食受傷不治死掉十之一二;好容易長大得活,為其他野獸獵食者食之一二,為獵戶獵殺者又十之一二,能壽終正寢的有幾個?聖人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本天師順天而為,出手幫它們結束苦難,那是憐憫它們,不願它們在這世上繼續受苦,提前幫他們超度了,怎麼,何掌柜有意見?」
道士此時一臉正經,面露慈悲之色,背對著太陽的身體被陽光給鍍上一圈金色的光圈兒,頗有幾分神聖令人頂禮膜拜的意思,若非他手裡攥著一條野兔腿骨頭還在唆著滋味,何參一時之間都要認不出眼前這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