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叔公上京

  二叔公接到電報後，結合馬川的突然來訪，推算出賒刀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活躍周期。老三有店鋪經營不能輕易回大理蝴蝶谷，跟雲鶯商量之後，他們決定去一趟北京。

  跟大哥交代了一些家裡的事情之後，二叔公夫妻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踏上了去北京的特快列車。

  陽春三月，雲貴大地被溫暖的春風喚醒，鐵道兩邊的風景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展現出南方特有的柔美與生機。

  沿著蜿蜒的鐵道，視線逐漸延伸開來。兩旁的田野已經披上了嫩綠的春裝，稻田裡泛著清新的綠意，仿佛剛剛從冬日的沉睡中甦醒。田間小路上，幾位農民正在辛勤勞作，偶爾傳來他們的笑聲和談話聲，與遠處鳥兒的啼鳴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片和諧的春日景象。

  二叔公心事重重，一路上都在思考馬川的到來與弟弟啟元遭遇的事情，毫無欣賞美景的心情。

  列車駛入湘西，一直都在群山之間蜿蜒前行。午夜時分列車停靠在群山之間的一個小站，二叔公透過窗戶一看，外面的站牌上赫赫寫著「天龍站」，對就是我的家鄉。

  天龍站是一個三級小站，正常的話特快列車是不停站的，但是湘黔鐵道在7，80年代都是單線，兩個大站之間隔得特別遠，於是在天龍鎮修了一個機務段，來往的列車都會停靠在這裡換車頭，加水。

  午夜，列車裡的乘客基本都已睡著，躺得東倒西歪。二叔公毫無睡意，往上拉開窗戶（以前的火車窗戶是可以打開的）點燃了一支煙，才吸了幾口，突然發現站牌下面蹲著一隻肥碩的白貓，死死的盯著他，二叔公打了個激靈，以為是幻覺趕緊叫醒旁邊的雲鶯，可是等雲鶯朝窗外望去，白貓已不見蹤影。二叔公覺得可能是一直沒有睡覺的緣故，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聽到這裡，我是知道白貓就是秀娥未出生的小孩冤魂，因為有了靈性，它能感知到有緣之人的到了）

  歷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之後，那列承載著無數期望和夢想的列車緩緩駛入了北京這座繁華都市。然而，這裡的景象卻與他們所熟悉的雲貴地區大相逕庭。此時的雲貴早已是春意盎然、繁花似錦，但北京依舊籠罩在一片寒冷之中，春寒料峭，仿佛冬天尚未離去。

  三弟因為工作繁忙實在抽不出身前來迎接，於是二叔公夫妻倆只能憑藉著那份珍貴的電報中提供的詳細地址，一路摸索前行。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條幽靜而古老的胡同前。這條胡同宛如時光隧道一般，將人們帶回到過去那個充滿韻味的年代。兩旁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錯落有致地排列著，牆壁上爬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顯得格外滄桑。

  老胡同在微冷的晨光中顯得有些蕭瑟。清晨的空氣中夾雜著未散盡的寒意，胡同里的青磚灰瓦仿佛還未從冬日的沉寂中完全甦醒。天空中雲層低垂，偶爾有幾縷寒風穿過狹窄的巷道，捲起地上的塵土和幾片枯葉，帶來陣陣涼意。

  兩旁的四合院大門緊閉，朱紅的門漆在寒冷中顯得有些暗淡，門口的石獅子仿佛也被這春寒壓得低垂了頭。院牆上，枯萎的藤蔓依舊纏繞在鐵欄杆上，零星的幾片嫩芽剛剛冒出，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院子裡的幾棵老槐樹，枝條光禿禿地伸向灰濛濛的天空，仿佛還在等待春天的真正到來。

  胡同里行人稀少，偶爾有匆匆經過的路人，也都裹緊了衣領，縮著脖子，步履急促。地上的積雪已經融化殆盡，只剩下幾處陰濕的地方還留有些許冰渣，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幾個老街坊依舊坐在自家門口的小馬紮上，卻不再像往日那樣閒聊，而是縮在一起，用手搓著有些僵硬的雙手，臉上帶著對寒冷的無奈和對溫暖的期盼。胡同深處傳來一陣風箱的呼呼聲，是誰家又在燒炭火鍋，煙囪里冒出一縷縷白煙，在冷空氣中慢慢升騰，散發出一絲溫暖的味道。

  蘇啟元小賣部的鐵門半開著，門前掛著幾串干辣椒和蒜瓣，在寒風中微微晃動。店主坐在櫃檯後面，哈著熱氣搓手取暖，時不時向門外張望，等待著稀少的顧客。胡同口的早點攤上熱氣騰騰，幾位行人圍在一起捧著冒熱氣的豆漿和油條，手心裡那份溫暖顯得格外珍貴。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距離上次在大理蝴蝶谷的那次相遇，已經過去了數年之久。這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人感慨萬千。如今再次重逢，兄弟二人心中都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不禁唏噓長嘆。

  歲月雖然無情地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痕跡，但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誼卻從未改變。他們相互擁抱，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這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只有那濃濃的兄弟情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稍作安頓，二叔公迫不及待地想會會那把不吉利的刀。蘇啟元從箱子裡找出那把刀，揭開包裹的紅綢子，除了看上去比較鋒利，跟其他的菜刀無異，只是刀柄很有異域特色，木把刀柄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賒」字。

  江湖流傳「賒你一把刀，十年來收錢」

  自古至今，戰事不斷，自然災害頻繁，枉死百姓很多，陽壽未盡，賒刀人會及時出現，把百姓剩餘的陽壽儲存刀中，再把刀賒給有需要的人。陽壽其實是人在世間最大的資本，所以它除了可以轉換為其他人的陽壽以外，還可以治病、驅邪，甚至於變為財富。

  賒刀人會和客戶約定一個事件比如天災人禍，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後，事件發生的話賒刀人就會來取刀，這個時候客戶必須以一定的方式回報給賒刀人，或者賒刀人的後代、傳人、指定的同行。回報可以是權勢、財富，甚至於肉體。

  二叔公問啟元當時和賒刀人約定了什麼事情，蘇啟元說那天那個老頭也不知道說的是哪裡的方言，聽的似懂非懂，具體細節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二叔公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玄機。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施展自己獨門絕技——運法動用天眼。隨著體內真元的流轉，二叔公的雙眼漸漸泛起一層神秘的光芒。

  他集中精神，將目光投向那把看似平凡無奇的菜刀。剎那間，原本普通的刀刃仿佛變得透明起來，其上竟然浮現出了八個若隱若現的大字！這些字宛如雲霧般縹緲不定，時而清晰可見，時而又模糊不清，給人一種撲朔迷離之感。

  二叔公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些字到底是什麼，但無論如何努力，都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輪廓。他不禁心生疑惑：「這究竟是何意？難道這把菜刀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帶著滿心的好奇與困惑，二叔公繼續凝視著那把菜刀，慢慢的那八個神秘的大字逐漸清晰起來……

  「一屍兩命，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