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口寺不遠處、龍口山山坳的一個溶洞中,喉結和刀疤正生著火,烤著剛從身上脫下來的衣物。
溶洞的洞口很矮,在一個大石頭旁,僅能允許一個人通過。洞內的空間倒是很大,高約三四米,有半個籃球場的大小。
洞內坑坑窪窪,上方有若干倒吊的鐘乳石,水沿著鐘乳石時而向下滴落著,只聽見「嘀嗒嘀嗒」的水滴聲在洞內迴響。
在火光的映照下,照亮的石柱和其不斷晃動的影子,讓洞內看起來十分陰森。
刀疤向洞內遞著柴火,那濕透的衣服和褲子,在火的持續烘烤下,起了陣陣白煙。
喉結在濕衣服上摸著,感受著衣服目前的狀態。摸著依舊濕熱的布料,他眉頭一皺,顯然是對烘烤的效果不滿意,又用樹枝將衣服完全撐開,放在火旁烘著。
「這大雨怎地專和我們作對,剛撒完驅蛇粉沒多久。這才炸完龍潭峽谷,都沒跑多遠,就下這麼大的雨,真他媽的邪門!白天明明是大晴天的,剛剛還有那麼大的月亮!」刀疤坐在一堆柴火和乾草上,一邊用手將木棍掰斷,一邊抱怨道:「這純純是噁心我們,我撒了一下午藥粉,腰都給我跑折了,腿也快跑斷了,它一個大雨下來,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溶洞,他們早在三個月前蹲點的時候,就在裡面住過一段時間。
當時裡面有條五六米的大蟒,他們二人是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將其引誘出來,合力擊殺。然後把屍體拋到了不遠處的懸崖下餵了野獸,避免招致更多更厲害的野物過來。
經過了一番打掃,他們弄了樹枝墊在乾燥平整的空地上,又鋪了一層乾草,至少躺上面要舒服一些,看起來也像個臨時營地的模樣。
刀疤滿嘴抱怨,坐在火堆旁叨叨個不停,此時喉結也有點心煩了。屢次即將抓獲,又屢次讓它逃掉。這次更是好幾天都有沒有看見它的蹤跡,想著布置個大網,好步步為營,最後直接拿下。
結果天公不作美,一場大雨,讓一下午的努力泡了湯。
「別吵!」喉結呵斥道,他現在也很煩,但為了維持捕捉龍的信心,又不得不對刀疤給予一番安慰,道:「至少咱們把入口炸了!它那個病怏怏的狀態,根本爬不回去!」
說著,他走到簡陋的地鋪旁,在大包中翻找著,打開了一個牛皮紙包裹著的東西。從中抓起了一把淡黃色粉末,湊在鼻前聞著,似是很難聞,又馬上拿了開來,放了回去。
他蹙眉說道:「這雄黃驅蛇粉,效果還是不錯的,那個小東西碰到味道這麼大的,反應和蛇應該差不多。」
喉結說著,又扒拉了一下大包,掃了一眼包中驅蛇粉的數量,望著刀疤細數說道:「驅蛇粉還有一小半,最後一次了!咱們從龍口寺這邊往回搜尋。
山北面那頭是馬路和河流,牧羊人也多,它應該不會越過牧場。東西兩邊是懸崖,只有西南的龍口寺和東南那邊的緩坡能下山。
如今咱們把龍潭峽谷入口炸了,龍口寺之上的山腰處撒的驅蛇粉雖然也被衝散了,但畢竟量大,這玩意這麼沖,味道應該還有殘存的!
只要咱們,現在堵住龍口山東南面,往山裡面推進,再撒上驅蛇粉,就能把它堵在山的正中央!別說那裡面,這一路咱們可是下過夾子的,說不定它已經被咱們抓住了!」
聽著喉結的講述,刀疤心裡也好過了許多,向喉結問道:「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喉結不假思索地說道,見刀疤沒有反應,他又補充了一句,道:「那小東西,它不是夜行動物,被咱們追著跑了這麼多天,晚上也在休息……今天晚上應該也是,所以咱們不急。今天晚上咱們也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咱全天無休去堵它,看它有精力跑多久!」
「行!」刀疤應答道,雖然答得挺快,但是喉結已經看出來了,刀疤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激情。兩個人圍堵了一個月,還把目標給跟丟了,難免會令人喪氣。
「振作點!這才多大點的問題,才一個月而已!咱們那次堵的那隻稀有的白虎,不是圍堵了兩個多月才抓到的嗎?」喉結拍拍刀疤的肩膀,安慰道。
「但是這條龍,算上圍堵和蹲點的時間,已經快四個月了……咱們什麼招都使了,還是沒拿下……」刀疤撇撇嘴,走到乾草垛上,直接倒了下去平躺著,無奈嘆了口氣。
「要是這東西這麼好抓,還能叫龍嗎?為什麼見過的人都那麼少,不就是因為有特殊能力嗎?要是那麼好抓,咱們幹這行的早就應該親眼見到過了……」喉結反問道,他可不能失去刀疤這個搭檔,本來抓龍這事,人手就不夠,要是刀疤失去信心掉鏈子,他一個人可不能保證能拿下那條龍。
「唉……」刀疤又嘆了口氣,兩眼盯著洞頂的岩壁,然後向喉結問道:「你說,咱們要不要拉吳胖子入伙,胖子還可以的,以前和我一起搭檔也挺義氣,有他幫忙……」
「不行!」刀疤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喉結打斷了,喉結也坐到了草垛上,輕撫著手邊的獵槍。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道:「再試試,這一次我們如果還沒有逮住它……就回去給那胖子分一杯羹!」
「呼……」刀疤見喉結終於鬆口了,長出一口氣,攤開了手腳,仰面朝天。不一會,洞中就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鼾聲。
龍口山,東南面緩坡。
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在叢林間的樹冠上跳躍、穿梭,向著山下奔去。
它身體呈長蛇形,一米有餘的長度,三指粗 。通體白色,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鱗片隱隱約約泛著七彩的光芒。
細小的四肢置於柔長的身體兩側,尖銳的爪子時不時在樹冠上留下抓痕,當身軀發力時又緊緊插入另一棵樹的樹枝上。
它的尾部,撕裂開了一處圓形傷口,奇怪的是並沒有鮮血溢出。此時它突然停了下來,在一處小溪旁伸出鼻子嗅著什麼。
經過了一番尋找,它確定它要找的東西已經不在山中,而是沿著浠水一側,一路出了龍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