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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解惑

2024-08-23 08:02:13 作者: 顏涼雨
  依然在倒計時的炸丨彈已讓整個飛機人心惶惶,這不是一個看熱鬧的好時機,所以當徐望從地底下冒出來大喝那一聲之後,所有坐著的旅客回頭歸回頭,卻沒一個人離開座位,更有幾位條件反射地繫緊了安全帶;而那些恰好正在走動的,則立刻離開過道,就近閃入旁邊座位,也不管是不是壓住了別人的大腿。【sto55.COM,無錯章節閱讀】

  旅客「自動清場」,「鬥毆」快起快落,結果就是分出勝負的同時,空氣徹底安靜。

  紫圈內的四人,清一色男性,年紀從二十二、三歲到二十八、九歲不等,雖都表情不善,但高帥瘦白,分工明確。

  圍觀者大氣不敢喘,被擒者不願開口先示弱,無聲的對峙僵持,是最考驗勝利者的。

  但這哪能難得住徐望。

  他從容蹲下,低頭朝地上的圓洞裡有條不紊地指揮:「小況,老錢,駕駛艙方案,go!」

  那本不應該出現的洞裡傳出兩聲精氣神十足的應和:「明白!」

  四分鐘後,廣播響起,那個只在航班起飛時和大家打過招呼的磁性沉穩的嗓音,再度傳遍機艙:

  「各位旅客好,我是這次航班的機長,之前因為一些突發情況給各位造成了不必要的恐慌,我代表全體機組人員對您表達誠摯的歉意。現在,危險分子已被四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成功抓捕控制,危險物也會很快拆除,各位旅客可以安心享受接下來的旅程了。祝您旅途愉快——」

  最後一句祝福鏗鏘有力,與其說是祝福,更像是正義必勝的決心,和永不低頭的信念。

  機艙內頓時響起熱烈掌聲,一些情緒激動的旅客已經開始歡呼慶祝。

  氣氛鬆弛,喧囂重起,空乘不失時機推餐車出去送水,好讓旅客有可以碰杯的「佳釀」。

  沒人再擔心機尾的「四個危險分子」,反正有倆「見義勇為的青年」守著呢。

  圈內四人在聽見廣播的時候就已瞪大眼睛,臉部肌肉抽動,到了這會兒,最帥的那位終於繃不住了,悲憤控訴:「你們技高一籌,我們認,搶占道德制高點就太無恥了吧!」

  徐望保持著蹲姿,和他們眉眼齊平,乍看是個想要好好溝通的架勢,實則是為了方便「互噴」:「你一個偷襲分子和我談道德?!」

  帥哥一臉不忿,還要反駁,卻被個子最高那位攔住。他看著比帥哥大兩三歲,但也就是二十五六,不過從頭到大長腿都散發著沉穩氣息,包括被擒的時候,也是最平靜的那個。

  「你們怎麼進到駕駛艙的?」他壓根不糾纏無謂的爭執,開口就問,「用了文具嗎?」

  吳笙最喜歡這種聊乾貨的,毫不猶豫蹲下,與他平視,但並非回答,而是反問:「為什麼偷襲我們?開放共享平台的關卡交卷是排他性的?」

  大長腿愣了愣,一沒料到吳笙突然說話,二沒反應過來他說了個啥玩意兒。

  徐望嘆口氣,人工翻譯:「這種不同隊伍彼此能看見的關卡,最終只有一隊可以成功交卷?」

  大長腿沒有立即回答,不像是這個問題難,更像是在思忖談判對策。

  最瘦的那個一看腦子就快,這邊大長腿還沉吟呢,他眼裡狡黠一閃,已抓住情勢要害:「你們是剛從1/23過來的對吧。不用否認,不然也就不會那麼輕易地暴露了。」他盤起腿,正襟危坐,侃侃而談,「但我們不是,我們不說身經百戰,至少經驗比你們豐富得多,知道的東西也比你們多。那現在你們武力占優,我們信息占優,何不各退一步,共享雙贏呢。」


  徐望也學他盤起腿,坐而論道似的:「洗耳恭聽。」

  瘦子滿意點點頭,像是很欣賞他的識時務:「我們可以把知道的所有關於這裡的明規則、暗規則、潛規則告訴你們,作為交換,你們要放我們出來,大家公平競爭。」

  「如果出來之後你們又對我們動手呢?」

  「要能動手剛才就動手了,我們所有文具都用光了。再說,要論風險也是我們風險高,萬一你們得到信息之後不放人呢。」

  「你們可以先透露50%,然後我們放你們出來,你們再補完最後50%的尾款。」

  「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也有一個提議,你聽聽看,」徐望歪頭,胳膊肘頂著腿,用手撐起腦袋,老神在在地說,「我們問問題,你們答問題,如果拒絕,一刀一個,我們替『^』送你們提前回家。」

  瘦子變了臉色,好半天,才出來一句:「你們身上不可能有刀。」

  徐望微笑地揮揮手臂:「但我們有文具呀,要不要試試?」

  「你問,我們答,」大長腿再度沉穩出聲,「條件是你們不必放我們出圈,但也不可以送我們回家。」

  「如果我毀約呢?」

  「我們已經被困住,沒有任何威脅,你沒必要多浪費一個文具,況且地球是圓的,這裡更圓,遲早還會遇見,你不會希望多樹一個敵人的。」

  徐望點點頭,相比瘦子的狡猾,帥哥的衝動,他更喜歡和這位明白人溝通。

  「拿來。」他朝吳笙伸手。

  被剝奪了「提問權」的吳同學一臉不情願,但還是把那張在下面t望時就擬出來的疑問清單遞給了徐望——誰讓自己先前剛問一句就遭遇了滑鐵盧呢。

  他灰心喪氣地想,遇上理解能力差的對手,真是一把好刀砍在破瓦罐上。

  「姓名。」吳笙的「清單」上沒這種聊家常的問題,這是徐望自己加的第一問。

  大長腿卻不太想配合:「名字就不必了吧,這裡事這裡了,別牽扯現實。」

  徐望很好說話:「行,那我就叫你們大長腿,小帥哥,瘦麻杆,冷白臉。」

  高:「……」

  帥:「可以啊。」

  瘦:「……」

  白:「無所謂。」

  「徐望,」毫無預警,徐望自報家門,而後又一指旁邊,「吳笙,魏蜀吳的吳,鼓瑟吹笙的笙。」

  吳笙:「為什麼輪到我這兒這麼詳細……」

  似乎沒打算等對方禮尚往來,徐望說完,直接拎起清單提問。第一個問題還是先前那個:「這種不同隊伍彼此能看見的關卡,是不是最終只有一隊可以成功交卷?」

  大長腿:「是。」

  徐望:「你們怎麼知道的?」

  大長腿:「在偷襲你們之前,我們也是偷襲的受害者。」

  徐望:「你們的1/23也是只有自己隊?」

  大長腿:「應該是每個隊的1/23都是自己隊,所以一看就知道你們才從第一關過來。」

  徐望:「你們也是被強制吸進來的?」


  「嗯。」大長腿幾不可聞嘆息,似乎想笑,勾起的嘴角卻是苦,「這鬼地方,想逃逃不開,想告狀都沒處說理去。」

  徐望見不得人這樣慘澹,尤其這事兒他還能感同身受,雖沒到大長腿這樣苦楚的地步,終究也是鬧心耗神的,故而連忙換下個問題:「第一關也在北京?」

  大長腿點頭。

  徐望:「坐標對應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大長腿:「上網一搜衛星地圖,再遲鈍也明白。」

  徐望:「第一關裡面各隊相互獨立沒問題,但既然都在北京,都在同一個坐標,為什麼回到現實的時候也沒遇見其他隊伍?」

  大長腿:「因為觸發點不一樣。」

  徐望:「你們猜成語的地方也不是冰瀑?」

  其實這個問題,剛在下面t望時,他們已經找錢艾問過一次了,不過按照吳笙的說法,只錢艾一人樣本不夠,所以還需要找這四位進行二次印證。

  「冰瀑?」大長腿仿佛第一次聽見這個地名,搖頭道,「見都沒見過。我們都住西五環開外,成語觸發點的坐標也在那附近。」

  「西五環啊,」徐望對這個答案已有心理準備,「我們都在北三環,還一個新隊友在大興進的,都南六環了……」

  「所以怎麼可能見到。」大長腿無奈地嘆口氣,「一個大北京,足夠隔離出十幾甚至幾十個隊了。」

  第一關拼了命的把人分開,造成相互屏蔽的既定印象,第二關又刻意讓人聚起競爭,還有比這更惡意的嗎!

  徐望心裡起火,但一碼歸一碼,這是「^」的鍋,深陷其中的他們和他們,其實都是受害者。

  深呼吸幾下,稍事平靜,徐望繼續詢問:「這是你們闖關的第幾夜?」

  大長腿:「n。」

  徐望:「?」

  大長腿:「數不清了,n≥20。」

  徐望:「呃,你們隊這戰鬥水平……」

  帥哥:「提問就提問,不帶人身攻擊的!」

  「每一次進來,整個航班的人物關係都會變,上一次積累的任何線索都沒用。」整個人白皙到發光的那位,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字,語調還是冷淡得幾無任何起伏。

  但顯然,他這話是幫著帥哥隊友的,因為後者立刻拿到了辯駁的有力依據:「對啊,所以這等於每回都是新卷子,都要從零開始,換你們還指不定折騰多少天呢!」

  「行行行。」徐望見好就收,不和他們費口舌,直接看向大長腿繼續下一個問題,「為什麼那麼急著動手,如果等到我們把線索搜集差不多了,甚至密碼呼之欲出的時候再動手,不是可以坐收漁利嗎?」

  大長腿:「坐收漁利的前提是你們能釣上來魚,但是時間有限,我們更相信自己。」

  「……」算了,一進機場就暴露的他們也的確沒資格炫耀什麼闖關效率,「交卷失敗會有什麼……」徐望忽然頓住。因為腦子是在一邊翻譯吳笙那非人類用語,一邊循著提問路線思考,於是乍看到自己從來沒想過的兩個字,就有了一瞬的卡殼。

  良久,他才嚴肅地重又完整問了一遍:「交卷失敗,會有什麼懲罰?」

  大長腿的眼裡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像是記起了不太美好的事情,半晌,才緩緩吐出四個字:「退回原點。」


  徐望怔住:「第一關?」

  大長腿點頭:「對,1/23。」

  吳笙忽然插話問了個清單里沒有的:「瘦麻杆剛剛說你們可以告訴我們第三關的內容,也就表示你們去過3/23,所以不管是這裡還是下一關,交卷失敗都會退回第一關?」

  瘦子:「那個,我不說話不表示我默認這個暱稱好嗎……」

  大長腿:「是的,都會退回1/23。」

  吳笙:「重複關卡再交卷就沒有獎勵了?」

  大長腿意外:「你知道?」

  「這不明擺著嗎,」吳笙說,「n≥20,失敗就後退,那你們至少有10天都在1/23,如果交卷就有獎勵,你們現在的文具盒就該滿了,還用得著被我們威脅?」

  大長腿:「……」眼前這位思維的確敏捷,但他還是想繼續和另外一位溝通!

  「退的時候會給什麼提示嗎?」吳笙忽然問。

  大長腿嘆口氣:「如果嘲笑算的話。」

  吳笙皺眉:「什麼意思?」

  「交卷失敗,成績單里就會滾動一句話,」大長腿輕嘲地扯了下嘴角,一字一句,「後退是無能者唯一的出路。」

  他的咬字很清楚,音量卻很輕,帶著蔑視和不屑。如果這句話不是文字,而是由「^」來說,那麼也就該是這樣的調調——讓人生氣,卻又無處反擊。

  吳笙沒有問題了。

  徐望的清單也已經問得差不多,可心裡再難安靜。他列不出吳笙這麼詳細的、每個點都考慮到了的提問,於是消化起這麼多的答案來,也需要時間。

  相比之下,吳笙的大腦處理器顯然高出幾代,他這邊還心裡翻騰著呢,人家那邊已經一身輕鬆地站起來,拍褲子上的灰塵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這場「對話」之於吳同學,只剩下最後一個環節——

  雙手扶膝,身體前傾,湊近圈內對手的臉,優雅一笑:「偷襲我們不是你們今晚犯的最大錯誤,不相信我們的闖關效率,才是。」

  圈內四人先是懵逼,然後慢慢地,眼神變得一言難盡。

  徐望默默轉頭,在靈魂深處無語問蒼天——為什麼別人家的霸總裝逼起來那麼酷炫,他的心尖白月光就永遠散發著一抹中二氣息啊!

  更愁人的是,他還他媽的好喜歡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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