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新的獸出現!靈感波動並未存在記錄,即將交由秩核判定。」
「檢測中——」
「結果下達——【偏執】。」
「檢測到使徒權限干涉,評估中——」
「評估完成,【偏執】危害分類由B級降至F級,通報取消,具體信息將由檔案館收納。」
「處理完畢。」
……
胚胎之內的空間被黑幕包裹,異能者普遍具有更強的夜視能力,對於漆黑的夜色沒有存在不適應的情況。
即便如此,划過天空的赤紅光芒依然璀璨奪目。
「嘖,即使才是新生就已經到達這種地步了嗎?」
即便利用【黑獄】的權柄瞬移出上萬米,來自【偏執】的斬擊依然在下一刻跨越整座城市到達自己的眼前。
面對血紅的刀刃,姚澤抬起手掌。
利用【心相】模擬異能太過低效,他更願意直接改寫現實。
唯心主義認為意識決定世界,那麼也就是說,可以通過改寫意識進而改變現實。
姚澤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
於是事實改寫。
刀尖距離姚澤脖頸不到半米,這種距離在獸的戰鬥中近乎等於不存在,可就是這短短的一段距離,猶如天塹。
「【秩序】的界壁,即使是在【反秩序】的庇護下,這種程度的改寫也只能持續幾秒,換而言之,這是絕對安全的幾秒。」
面對那雙赤紅的眼睛,姚澤做出解答的同時,雙掌攤開,分別是一玄一黃兩道符文。
無法理解、無法直視、無法探究,即便是姚澤在面對這兩道符文時也顯得鄭重無比。
新生的獸距離完全掌握權柄會有一段適應期,他不會給對方絲毫成長的機會。
因此姚澤不介意用最粗暴的手段結束戰鬥。
在神州傳說中,混沌初開,玄為天色,黃為地色,他要做的,就是逆推這一過程。
由【玄】【黃】構築——
——【獨占·混沌】
「咔!」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就在雙掌不斷接近、合併的前一刻,無數裂紋出現在兩人之間的虛空中。
姚澤眼瞳收縮。
沒有任何猶豫,【玄】與【黃】的刻印消散,赤色的憤怒在此時突破界壁,嘶吼的獸張開了自己的獠牙。
【風】【青】【烈鳥嘶鳴】【天穹之鷲】
【三階術式·烈青之鷲】
代表術式體系巔峰的三階術式瞬間成型,氣流匯聚為巨鳥,撞上【偏執】的刀刃。
姚澤從未指望這種程度的術式能夠傷到偏執之獸,藉助術式謀取到的瞬間機會,【黑獄】再次發生遷躍。
【混沌】的釋放至少需要三秒緩衝,然而在【偏執】的追獵之下,就連界壁都無法支撐下三秒。
這絕非是初生的獸所應該具有的力量!
赤色的紅光不斷穿行夜空,僅僅是依靠肉身速度,偏執之獸已經做到了接近遷躍的速度。
隨著權柄逐漸的適應,姚澤相信這個速度還有上升的空間。
再次構建出界壁抵擋,這一次的界壁僅僅支撐了不到一息。
遷躍之中,姚澤注視著手心中並不真實存在的血紅刻印,對於偏執的權柄有了猜測。
無論是極致的速度還是無匹的殺力,這些都並非是【偏執】權柄的本質。
憤怒、復仇、追獵,只要被【偏執】所標記,那麼任何阻攔【偏執】追獵的事物都將被粉碎。
「還真是我的天敵啊……」
姚澤心中嘆氣,他擅長的是藉助環境阻礙乃至殺死對手,可一旦被【偏執】標記,就不得不與之正面交戰。
不過這種權柄並非無法限制。
既然你能夠粉碎任何阻礙,那面對【秩序】呢?
姚澤心緒一動,【反秩序】的儀式打開缺口,藉助這個只存在了瞬間的出口,他與偏執之獸先後離開了胚胎之中。
目光掃過緊隨自己身後的【偏執】,不出意外,即便本身不具有,可為了追獵依然進化出了飛行的能力。
收回視線,姚澤將目光看向高空中的某處,在那裡,是司書的所在。
這具身體並不稀罕,即便捨棄也不可惜。
如果能夠以此為代價換來記錄之獸的死亡,無疑是賺的。
姚澤嘴角流露笑意。
毫無戰鬥力的你,面對偏執的攻擊會怎麼選擇?犧牲自己?還是調用界柱摧毀這來之不易的成果、自己僅存的血親?
作為伊甸園的主持者,他知道更多的內幕,因此對司書的抉擇具有十足興趣。
高空之上,司書面色平靜。
從看見姚澤帶著【偏執】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作為多年老對手,她立刻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秩序】結界使得姚澤無法通過黑獄遷躍出現在她的身旁,可姚澤只需要躲在這層結界後面,【偏執】的選擇顯而易見。
不過……
司書想到了自己留下的後手,嘴角翹起。
毫無疑問,她比濮陽夜雨更加清楚強欲之獸的實力,但既然將對方派去,那也就代表了她有必定成功的把握。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山河畫卷破碎,少女拍打龍翼,重新立於漆黑的夜空之中,黃金般的眼眸有著些許暗淡,從龍鱗上攀附的淡金紋路可以看出,恆定之契起到了它的作用。
濮陽夜雨捂住流血的傷口出現在指揮室中,這道由【強欲】造成的傷口癒合緩慢,他用複雜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司書,張嘴欲言,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還以為你會質問我來著。」
不料司書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獸對於容器本身意志的壓制會隨著靈感消耗減輕,當獸之靈感的占比下降到了一定限度,容器的意志就會占據主導,這也是大部分獸保持理智的方法,你就不好奇那個女孩為什麼會這麼配合你嗎?」
「不感興趣。」
發現團長傷勢的下屬迅速上前處理傷口,濮陽夜雨面色依然平淡:「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參與。」
司書嘆氣:「真可惜。」
濮陽夜雨不再接話,抬手關閉了戰甲群對於強欲之獸的攻擊指令,腦海回憶起山河圖中交流。
「你手中的東西我見過。」
「恆定之契,老師的收藏,她向我展示過。」
「我會配合你們。」
「作為代價——」
少女最後的話語在記憶中逐漸遠去,只是那個口型濮陽夜雨還記得。
似乎是——
——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