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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2024-08-23 08:23:42 作者: 今嫿
  回到酒店房間後。

  謝闌夕是用那種崇拜的眼神看姜奈的,已經忘記和邢心宜撕逼的那點不愉快了,特別是被那句我家的女孩給搞得,徹底淪為了小迷妹,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說:「嫂嫂……你真的好有謝家主母的風範啊。」

  姜奈雖然是喝茶吃素的佛系性子,卻不是任由人隨便欺負的,像邢心宜這種手段,在內娛談不上高級,早就被一些女藝人玩膩了,也就只能哄騙些睜眼瞎的旁觀者。

  她纖細的手指握著玻璃杯,倒了杯水,轉身問:「為什麼潑她?」

  謝闌夕坐到沙發上,先是垂著腦袋,看了看自己白絲襪的細腿,半響後,聲音低低:「邢心宜跟我說,男人在餓的時候會飢不擇食,也會在寂寞的時候選擇不愛的人。」

  「大概是裴賜今晚來找我,她沉不住氣了吧,故意跑到我面前來陰陽怪氣……」謝闌夕只是外表長得乖巧沒有攻擊性,軟軟的。實則看她網上衝浪時,和姜奈的黑粉對罵的氣勢,就能看出謝家的女孩不是好惹的。

  邢心宜硬要湊到跟前,讓她打臉,有什麼辦法。

  謝闌夕感覺姜奈那巴掌打得可解氣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有點擔心:「嫂嫂,要是被有心人發到網上去,你會不會被黑啊。」

  「沙發那邊是攝像頭的死角。」姜奈身為明星,有時候對這個比狗仔還要敏感,外出行都會下意識關注一下,避開攝像頭的監控。她想,邢心宜恐怕也是看準是死角這一點,才敢這樣栽贓陷害謝闌夕。

  只是往往沒想到,控訴的話都沒說出口,姜奈就索性幫她坐實被欺辱,一巴掌把邢心宜的話打回了肚子。

  -

  在這家酒店十六層,最尾端的奢華套房裡,裴賜解了西服,身姿筆挺地站在落地窗前,從秀場回來後,也沒有做什麼事,就獨自看著外面的繁華街景而已,期間,連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在響,都沒有理會。

  不知是這樣過去多久時間,手機是聽了,門鈴卻響起。

  裴賜將視線收回,轉身去開門。

  走廊上,站在外面的是邢心宜。

  兩人房間相隔上下樓,深夜這個時間段,她主動來敲門,見到裴賜後,露出笑:「我想你應該沒睡。」

  裴賜轉身進屋,沒有太關注她換了身長裙,甚至是,連清雋的臉龐神情都不見波瀾起伏。很多時候,可能是隨著年齡漸長,邢心宜是越發猜不透這個斯文溫淡的男人心思了。

  她在原地站了會,主動跟進來:「你不問問,我來幹嘛嗎?」

  裴賜走到客廳的寬大書桌那邊,配合似的一問:「來幹嘛?」

  邢心宜毫無預兆地,突然從背後抱住他,柔柔的說:「我在回房時,看到有一對小年輕情侶,發現好像曾經的我們呀,阿賜,我還記得那時候只要是不開心,你都會跑到宿舍樓下站一夜,只要我從窗戶往下看,都能看見你的身影。」

  她說話很有技巧,沒有哭哭啼啼地一進來就跟男人抱怨被欺負了。

  而是側面地,去提醒他。

  半響後,裴賜將她的手從腰身拿開,轉過身,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在燈光的襯下微微眯了兩度,去邢心宜這張清麗的臉孔。

  邢心宜是禁不住他這般看的,人在深夜裡,情緒很容易被無限放大。

  她沒忍住,踮起腳尖想要獻上一吻。

  而裴賜依舊遲遲沒有動作,態度曖昧不明至今,這般吊著她,卻又沒有讓她得償所願。

  「阿賜。」邢心宜見他不接這個吻,心底沒理由的感到慌,想起了被媒體拍到共度早餐的那一次。那晚,裴賜是被她千方百計的,磨到了房間裡來的。

  兩人開了瓶紅酒,而她又一直回憶著校園的事情,在酒精和過往情分的雙重夾擊下,男人的防禦被她撬開了一道口子。

  邢心宜知道自己在校園裡時,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

  是念念不忘,求而不得的,就如同初戀一般重要。

  當她委婉含蓄地告訴裴賜,出國留學多年又工作以來,自己沒有跟任何一個男生交往過,還是處時。

  裴賜的嘴角在昏曖的光暈下輕扯,像是在笑,分辨得不是很清楚。

  邢心宜感覺自己是醉了,後來,當男人長指撩起她的長髮,又沿著往下,落到領口時,整個身子都是柔成水的,而他,微涼的指腹勾著一個細鏈出來,上面是素雅的戒指。


  這枚戒指的意義很大,邢心宜知道是裴賜用一個做項目賺到的錢,買來給她求婚的。

  那時,她知道這個男人是潛力股,卻看不透他這樣清貧的家世,能不能給她嚮往的生活。

  所以邢心宜收下裴賜送的戒指,卻沒有答應做他女朋友。

  如今戒指就懸掛在她鎖骨上,邢心宜眼眸漾著幾許細碎的光,對他說:「這些年,我一直夢見你把戒指送給我時候的場景,每當在國外求學快堅持不下去時,是它代替你,陪我度過每晚……」

  裴賜長指將她細鏈從脖子扯下,也在那晚親吻了她。

  邢心宜是願意,將自己的身體徹底交給他,可不知為何,裴賜卻點到為止,身軀坐在沙發旁,動作熟練的點了根煙,在煙霧縹緲間,他的臉龐神情是慵懶倦意的。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好像他想要她的話,只是隨手可得的一件事,並不心急。

  ……

  後來兩人什麼事都沒發生,喝完酒,便回了各自的床。

  邢心宜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媒體給曝光了,以她小小的人物,又有什麼資格上頭版。能被媒體這樣報導,是因為裴賜的合法妻子是豪門貴族。

  是那個校園裡裝普通白富美的謝夕,中途輟學後,改名成為謝闌夕的女人。

  邢心宜原以為自己沒戲了,誰想到裴賜和謝闌夕卻離了婚,這給了她莫大的鼓勵,而又以為兩人水到渠成的走在一起時,裴賜離開謝氏,開始創立新的公司,那一年裡,他忙到連人都見不到,更別說去發展下一段感情了。

  不過邢心宜心甘情願等他忙完了,也有自信,除了她外,裴賜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直到今年,裴賜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又有個項目是與她公司密切合作的。邢心宜作為團隊的小組長,要全程負責與他對接工作。

  這樣一來,兩人平時相處的時間變多了。

  邢心宜有意想跟裴賜確定下情侶關係,甚至是推掉上司的任務,故意跟他到了倫敦來。

  這些,都是謝闌夕的出現給打亂了。

  邢心宜隱隱感覺,謝闌夕對裴賜到底是不一樣的。

  畢竟在她出國留學的這些年,是這個女孩取代了她的位置。

  而今晚,都主動到了這份上,裴賜還是不為所動,要當個禁慾的正人君子。

  邢心宜一時間想不到別的對策去應對,在被他冷靜地避開後,咬著唇說:「阿賜,今晚我能留下嗎?」

  「我今晚還有工作。」

  裴賜神情很溫淡,不再提方才那幕,單手抄在褲袋裡去看她,口中說出的話,卻沒有讓人絲毫感到不適:「還是說,你今晚想陪我加個班?」

  「可以呀。」邢心宜掩飾自己的失落感,唇角柔柔的笑:「我以前忙論文時,你也是幾天幾天在圖書館陪我熬通宵呀。」

  ……

  工作到半夜,裴賜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邢心宜只能拿捏著分寸,湊當他的秘書,一直忙到了四點半左右。

  他沒有繼續留她過夜,而是不冷不淡地約了她上午出去。

  離開套房後。

  邢心宜又獨自站在走廊上許久,她一步步踩著細高跟走向電梯,路過墨色玻璃牆時,還停了下來,眼神飄忽著,打量著自己此刻的模樣……穿著月光色的單薄長裙,腰肢纖細,露在外的長腿雪白,還是有資本勾引男人的眼神。

  只是外在條件好,也比不過會投胎。

  邢心宜突然意識到那個滿眼都是她的裴賜,不再是那個讀書時的清貧男神,也不再把眼神只放她身上了。

  心底莫名的有種後悔,從回國看到裴賜開始,看到他遊刃有餘的周旋在上流社會圈,看到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幫她解決工作上的麻煩,就已經在後悔當初的搖擺不定。

  邢心宜閉了閉眼,暗暗告訴自己,一切還有機會的。

  她徹夜通宵並沒有睡,回到房間,洗了個澡,給自己化了精緻的淡妝,連頭髮絲的每個弧度,都是被她細細整理過的,打扮完後,挑了件大牌的裙子穿,在七點半的時候去了大堂。

  男人比女人能熬夜,裴賜竟比她還早十分鐘,就坐在大堂的休息沙發上喝咖啡了。

  邢心宜微笑上前,還未說什麼事,便先看見電梯那邊,走出來一個團隊的工作人員。


  姜奈在最中間,也是盛裝打扮,看模樣是去拍攝。

  邢心宜看到姜奈,臉頰那塊地方就感覺到疼痛,硬生生移開了視線。

  姜奈和她的團隊,從旁邊經過時,也沒有給她個眼神。

  -

  接下來的一□□程里,直到回國,雙方都沒有再碰面。

  姜奈結束完工作,就帶謝闌夕回泗城了,是一刻都沒有耽誤。

  這次沒有承包整個頭等艙,團隊數人的座位也是分開的,秦舒苒跟她爭分奪秒聊了會工作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嫂嫂,星光有你的下次決賽,你是要跳什么女團舞嗎?」

  謝闌夕將眼罩拿下,早就醒了,卻沒有打擾到姜奈的工作。

  姜奈還沒想好怎麼編舞,這個要等回國跟專業的導師商量一下,她又說:「應該會加點熱門元素進去。」

  謝闌夕還是很期待的,如今她算是第一手掌握姜奈的任何消息,變成了粉絲群里最熱門的人物了。不過沒影的事兒,是不會先透露出去,小小聲的說:「嫂嫂跳什麼,我和哥哥都喜歡。」

  謝闌夕不愧是中國好妹妹,這些天三句都不離哥。

  深怕謝闌深被忘了似的。

  姜奈笑了笑,讓她繼續睡會,將手邊的雜誌放一旁,起身去洗手間。

  頭等艙的人大多數都睡著了,她足音極輕,剛走到出去,迎面正好看見魏棠覺也在這架飛機上,他離婚那陣風頭過去後,徹底恢復黃金單身漢的身份,似乎更受到女粉絲們的追捧。

  此刻,姜奈看見他穿著黑襯衣,領帶沒系,紐扣也開了三顆,露出一小片結實肌肉的胸膛,充滿了某種攻擊性的魅力,正單手抄著褲袋,微俯身,跟一身制服的空姐愉快地聊著天。

  空姐被逗得臉紅,心都掛在魏棠覺身上了。

  姜奈的突然出現,間接算是打斷了這兩人的曖昧調情。

  魏棠覺嘴角的笑容微斂,眼神是盯過來的。

  空姐發現有人,眼底閃爍過慌張之後,連忙回到了自己崗位上。

  姜奈就當沒看見這一幕,推門進了洗手間。

  有時候男人變心了,是自以為深情,說到底只是藉口。

  姜奈替鄔嫣感到不值得,卻沒有資格去說什麼,她洗淨臉蛋,幾分鐘後才走出去。

  魏棠覺還在原地,慵懶地斜靠著身後,視線若有若無般,盯著她說:「跟我打個招呼這麼難?」

  姜奈停下腳步,淡淡的回了句:「不熟,為什麼要打招呼?」

  魏棠覺輕嗤低笑道:「你這性子,倒是從來都沒有變,看著冷冷淡淡,說話總帶著一股刺。」

  姜奈沒在回,不願意多糾纏。

  正要走,魏棠覺在身後,嗓音突然壓低下來,自顧自地對她說:「姜奈,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的感情沒有半分摻假,鄔嫣我愛過,卻無法去愛一輩子。但是你,會留在我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姜奈原是不想理他的,聽到這些後,轉過身,平靜地聲音里,沒有半分感動什麼的:「魏棠覺,你配不上喜歡我。」

  魏棠覺年少成名,被譽為樂壇的神奇歌手,後來他跨界商業,創立自己的公司,還專門拉了內娛的一些大佬高投資項目,賺得金缽滿盆,身價早就不菲了。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會說,他不配。

  「你不配。」姜奈落下這話,又說:「愛我的那個男人,他不會拘泥於身份地位,他愛的是我,哪怕出現替代品,或者是比我更好的女人,他自始至終唯一愛的只有我。」

  在感情里,姜奈覺得魏棠覺又怎麼配得上談愛這個字?

  他跟謝闌深比起來,是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所以被謝闌深這樣專情的男人愛過,又怎麼會去接受其他男人的愛呢?

  -

  回到頭等艙的座位上,姜奈剛裹著毛毯準備睡覺,見旁邊謝闌夕擠眉弄眼了幾下:「嫂嫂,我都聽到了。」

  姜奈怔了兩秒,才知道她指的是剛才拒絕魏棠覺的事。

  謝闌夕說:「我不是故意偷聽牆角的啦,是看你遲遲沒有回來,有點擔心,不能生我氣哦。」

  姜奈一下子輕輕笑了起來,伸出手心去揉她的腦袋:「我沒有生氣。」


  「嫂嫂,我覺得你說的對,那個搞音樂的朝三暮四,根本不配愛你。」謝闌夕被姜奈的話共情到了,女人要的無非就是唯一,例外和偏愛。

  這世間裡,最純粹乾淨的愛情,是無關錢財的。

  姜奈也讓她彆氣:「魏棠覺應該不會在打擾我了。」

  但凡有點自尊的男人,都不會厚臉皮繼續湊上來。

  「他要再敢,我就跟哥哥告狀去。」謝闌夕眯了眯眼,故意壞壞的說:「讓他知道什麼叫人間險惡。」

  想到謝闌深,姜奈眼中的情意都是溫柔的,輕聲道:「睡吧,醒來後……就能見到你哥哥了。」

  老婆和妹妹都在這架飛機上,謝闌深百忙之中,怎麼說也得抽空來接機。

  下了飛機後,

  秦舒苒帶著經紀團隊先撤退,非常的自覺性。

  姜奈帶謝闌夕去地下停車場,很快就看到了俞睿的身影,被指引著,朝左側走了十來步,然後謝闌深的專車便出現在了面前。

  俞睿很熱情狗腿的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待姜奈彎腰上去時,發現在後排,謝闌深正閉目養神,一身正式的深黑色西裝,面料整潔,看上去格外的一絲不苟。他應該是有許些疲倦,清俊的眉骨都是輕輕皺起的。

  姜奈回頭,跟謝闌夕打了個噓聲的手勢。

  等都上車後,她是坐在男人身旁,見他領帶緊緊繫著,休息時不是很舒服。

  姜奈想了下,伸出白皙的指尖去解開,剛扯一下,很快就讓謝闌深手掌握住,抬眸看,他已經醒來,霧沉沉的眸色里浮現著淡笑,看到她,似乎就不疲倦了。

  這樣安安靜靜的對視了三秒後,連姜奈都自我感覺到車內這氣氛,很容易讓人臉紅。有別人在場,她還是有所顧忌的,輕聲很委婉地關心他:「很忙嗎?」

  都這麼累了,早知道不該讓他來接機的。

  姜奈一時間有點後悔,指尖不動聲色在他手掌心輕輕劃了兩下。

  謝闌深低低應了下,嗓子聽上去略沉啞。

  姜奈心猛地跳,又問:「感冒了?」

  這次代替他回答的,是俞睿:「謝總昨晚從酒店出來,身邊沒帶隨行的保鏢,又下暴雨,不知道怎麼就被偶遇的兩個……粉絲把,給認了出來,媽呀,太能尖叫了,直接一群人把謝總給堵住了,拿手機瘋狂拍,說這是她們的神仙姐夫!」

  「……噗」

  謝闌夕原本儘量做個透明人,不想打擾到哥哥嫂嫂的相處。

  但是俞睿說的話,實在是太搞笑,不小心笑出來。

  俞睿無奈道:「有個十六歲的女生為了拍謝總,不小心跌下台階,摔得滿嘴巴的血……謝總只好把人送到醫院去,兵荒馬亂的折騰到了半夜。」

  這種事按理說,是不用謝闌深親自出面的。

  也是湊巧,身邊就俞睿陪著。

  而面對狂熱的群眾,俞睿也是能力有限……

  姜奈好心疼謝闌深,柔軟的指尖去摸他的喉嚨,烏黑的眼眸掩不住的:「你淋了雨也不知道要吃藥嗎?」

  「無礙,我沒事。」謝闌深倒沒有那麼弱不禁風,昨晚他本身就有感冒的預兆,加上穿著濕漉漉的西裝一整晚,睡醒來時,喉嚨略有些不舒服,開口說話才發現是啞了。

  姜奈顧著他感冒的事情,謝闌夕倒是問起:「哥哥的照片有被拍下,放網上去嗎?」

  「沒有。」

  俞睿很是誠實的說:「謝總用一張照片一千元,把那些粉絲手機上的照片都買下來了。」

  姐夫的盛世神顏,就值一千塊。

  好在是一張一千塊,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在場的粉絲二話不說就刪了精光。

  「……」

  謝闌夕無語個半響,才輕飄飄的說了四個字:「哥哥實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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