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玉華和三個孩子煮了稀飯喝好，便帶著竹筒去了地里。
幾個人埋頭除草，再抬頭時已是午時。
回到家，她把挖到的野菜裹上玉米面蒸好後，和孩子們一起吃。
下了力氣除草，早晨那碗粥根本不頂事。
釣魚的小手又癢了，她背起背筐，帶好工具，和孩子們知會一聲，便出發去釣魚。
昨天熟悉了路線，今天輕車熟路的上山，比昨天到得快一些。
路上還看到了一些肥嫩嫩的蕨菜，她打定主意，一會兒釣完魚，下山的時候去摘。
她先找了兩處較淺的地方，把竹籠和魚腸放了下去。
沾了魚腸的手實在難聞，她蹲下身子洗起了手，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水面有淺淺的波動，那是小魚在水下遊動漾起的波紋。
她也不去管，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掛好蚯蚓開始釣魚。
竹筒里的蚯蚓不少，而且很方便儲存，只要有土，放在陰涼地處能活好幾個月。
昨天釣魚時她發現，黑色的蚯蚓雖然難聞，但特別招魚兒的喜歡。
於是今天釣魚她就專門選黑色的蚯蚓當魚餌。
把魚鉤從蚯蚓的尾部刺入，前頭僅留出一個尖頭後，她輕輕將魚鉤拋入水中。
可幾次都是掛著蚯蚓下去，空著鉤子上來。
難道是蚯蚓太大了？
她又挑出大小適中的蚯蚓掛鉤，重新拋竿，沉靜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上魚。
突然，魚竿猛的一沉！
她立即雙手用力拉起魚竿，一條巴掌大的小魚便被她拉了上來。
找到了方法，她就專門選擇那些大小合適的蚯蚓，太短的丟回竹筒里養著，太長的就在鉤子上纏住，只留出一個尾巴尖尖。
天氣也給力，帶著小小的微風。
就這樣一竿接一竿，蚯蚓用完的時候，她釣上的鯽魚已經沒過了筐底。
看著滿滿的魚獲，本該開心的王玉華卻犯起了難。
這麼多魚，帶回去費事不說，還很難儲存，這可怎麼辦？
要是有個地方能存放這些魚就好了，比如魚缸。
說起魚缸，王玉華眼前一亮。
她以前有段時間喜歡養魚，買了個中等大小的魚缸，加熱棒制氧泵也買全了。只可惜後來養多少死多少，漸漸地也就失了興致，現在都收在自己公寓的儲物櫃裡。
她心念一動，看看四下無人就進了空間。翻出魚缸洗刷乾淨，加上制氧泵，把那小半筐魚都倒了進去。
制氧泵吹起的氣泡浮動，魚缸里生意盎然，看到鯽魚都在缸里歡快的游著，她放了心。
走出空間，她又去看了看那兩個竹籠。
還別說，加了餌料就是上魚，竹籠里各有小半籠小毛魚。個頭比昨天的還大點，還多了一些小白條。
竹籠泡在水裡，她先把筐子放在岸上曬著，又去扯了些野草丟進水塘。既然沒有糧食來打窩，那就丟點水草下去，進行一下可持續發展規劃。
背筐幹得差不多，她背在背上，提著兩個竹籠就朝山下走去，中途也沒忘了把心心念念的蕨菜摘了，一會功夫就摘了兩大把。
春雨過後的蕨菜最是肥嫩，開水一燙，再在水裡泡上幾天，苦味就完全沒了，變得好吃起來。吃不完還可以曬乾做乾菜，可以說全身都是寶。
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孩子們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不管了，先做飯。
她燒上火舀上水，先把蕨菜焯了一下，放到盆里用井水泡著。
又把昨天晾上的火焙魚拿下來，放上點油，炸得噼啪作響，一會兒便出了一層細膩的泡沫。趁著這會兒把蕨菜撈出來切段，放進鍋里翻炒，很快一盤鮮香的蕨菜炒火焙魚便出鍋了。
就著鍋里的油花，舀上水和玉米面，王玉華想了想，又添了點，做成稠乎乎的，一人一碗，鍋里還剩下一碗左右。
做好飯端上桌，便聽見遠處傳來孩子們的聲音。
「哥，什麼東西這麼香？」
「不知道，也別想了，越想越餓。反正不是咱家做的。你累不累？累的話一會兒我做。」
「不累，我能行！」
天氣並不算很熱，但張豐田抱著秀禾，張青山背著竹筒，拿著鏟子，額頭上還是起了細密的汗珠。
王玉華早早的打開了大門等著他們。
三個人一進院子，看著桌上金黃紫翠的蕨菜魚和澄黃色的稠粥，直接呆住。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了？散夥飯？
家裡糧食本來就不多，雖然這女人弄了些小魚回來，可這麼個吃法，家裡糧食能撐幾天？
張豐田越來越覺得，這女人肯定是找好下家了。
秀禾不懂那些，她看著那蕨菜魚口水直流，就想伸手去抓，被王玉華喝止了。
張豐田和張青山心下皆是一驚。結果王玉華並沒有罵秀禾，只是帶著她去水缸邊，打了水仔細地幫她把手洗淨，用布巾擦乾後，拉著她上桌吃飯。
張豐田和張青山也依樣畫葫蘆把手洗淨，坐到了桌邊。看著稠乎乎的粥，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玉華用乾淨筷子，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大筷子蕨菜魚，然後才開始吃飯。
張豐田往嘴裡送了一口，小魚在粥里一泡，外皮雖然有點軟，但內里仍是焦香酥脆。蕨菜彈牙，在嘴裡嘎吱作響。
太好吃了！
這種蕨菜他們也做過，但黏糊糊不說還發苦，後來就再沒人吃了。
這女人做出來的卻只是微微發苦，也不黏糊。
本來他也餓了，這會兒顧不得那麼多，唏哩呼嚕吃了一大碗後，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筷子。
王玉華看出他的猶豫，指著灶房，也沒看他，說了句：
「鍋里還有，自己去盛上吃。」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張豐田這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按理說吃得不比她這個大人少。
見張豐田仍然猶猶豫豫不敢起身，她以為是害羞，直接拿起他的碗進了灶房，把鍋里那些給他盛上，照例又夾了一大筷子菜給他蓋在粥上。
「吃！」她把碗放在張豐田跟前。
「那個…你，你不吃嗎？」
張豐田忘不了以前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最近這是怎麼了？吃得少了不說，還主動給他們添飯。
他居然隱隱覺得，這王玉華變得溫柔了。
不對！這肯定是錯覺！
怎麼可能有人一夜之間就轉了脾氣？
以前隔壁劉奶奶開玩笑時說過，女人若是有了喜歡的男子，就會變得溫柔體貼起來。
難道這王玉華，有了相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