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心裡有點氣,但想了想,又覺得有點好笑,「不是,至於嗎陸宴川?」
「你已經摁了17次消毒液了!你還是當著我的面消毒!」
陸宴川嗤笑,難得的情緒外露:「你管我。」
本來他還不想笑的,直到聽到陸宴川這句話後,顧北「噗嗤」笑了聲,「哎不是,上次也沒見你這麼嫌棄啊?」
「能一樣麼?上次是新的沒用過的。」陸宴川說完暗暗咬了下牙,「你給我閉嘴。」
「你別洗了,手都要被你洗破了。」
顧北在心裡嘆氣,這都能這麼嫌棄,那他以後該不會都要親力親為了吧?
不就一塊布料嘛!
又沒讓他去洗。
哼。
潔癖精。
顧北接著說道:「你洗了待會給我換衣服不是還得洗嘛,你還不如過來洗我。」
陸宴川:「???」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雙手似乎被洗得更白了點。
顧北腦子一時短路沒注意到他嘴瓢,等陸宴川看向他才猛然發覺,「不是,那個,我就隨便說說……」
估計陸宴川也沒想到他會「口出狂言」吧。
沒臉見人了。
「再亂說我就讓你喝洗澡水。」陸宴川扯幾張抽紙擦乾手上的水分,瞥向顧北說道。
顧北:「?」
莫?
「你什麼癖好?」
陸宴川:「那你什麼癖好。」
顧北努努嘴,哼道,「我都說了我只是隨便說說。」
「我也是隨便一說。」
「……」
顧北側過身子,默默地泡澡。
然而沒泡多久就被陸宴川催了,問他還要泡多久,他微抬下巴,「泡澡你催什麼催。」
陸宴川聞言轉身就要出去,「那你慢慢泡,待會自己解決。」
「哎哎哎,你站住!」
陸宴川頓住腳步,轉過身。
顧北悶悶道:「我泡好了。」
陸宴川一動不動:「噢。」
顧北炸毛:「你怎麼還不過來!」
「泡好了?」
「……對。」
「那行。」陸宴川說完就轉身開門走人。
顧北呆著雙眼:「???」
過了一兩秒顧北才反應過來,大腦接上線路,給他整氣笑了,陸宴川真他麼好樣的!
他深吸幾口氣,醞釀了會情緒,跟河東獅吼似的:「陸、宴、川,你給我滾回來!」
「你好意思嗎把我丟在這?」
「我給你三秒時間,你再不回來我就跟我媽還有趙姨告狀,說你欺負我!」
「我生病感冒難受了你負責得起嗎!」
「叫夠了?」陸宴川一臉無語的拿著新衣服出現在門口,空著的手敲了敲門,「沒叫夠待會我再來。」
顧北立刻息聲。
注意到陸宴川手上的衣服,想都不用想是去給他拿衣服去了,真貼心,還能考慮到他穿病服肯定不舒適。
顧北瞬間大變臉,賣乖似的笑道,眼睛亮亮的,「哎呀,我就隨便叫叫嘛。」
陸宴川仿佛都看到顧北身後搖起來的尾巴了。
他走了過去,順手扯下掛在架子上的浴巾,換洗衣服放到浴缸旁的空位上,「起來。」
陸宴川拿著手裡的浴巾就蓋在顧北身上,簡單擦乾上身之後他就道:「自己擦。」
顧北:「你怎麼不一起擦了?」
還要讓他自己動手。
不要不要。
陸宴川扯唇一笑,泛著冷意:「我怕把你給廢了。」
「?」
顧北一臉茫然,等等,要廢哪裡??
緊接著,他倒吸一口冷氣,貌似已經猜到那句話指的地方是哪了。
陸宴川好狠的心。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忘了自己還在浴缸里站著,腳底一滑,猛地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
顧北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電光火石之間,就當他以為要來個半夜手術台的時候,陸宴川扣住了他的腰身,往前一扯。
撞進了陸宴川的懷裡。
……
顧北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後背發冷,心臟驟停,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安安靜靜的靠在陸宴川懷中,良久,眼眶迅速盈滿了淚水,豆點大的淚滴砸落在對方身上。
「你嚇我,都怪你。」
顧北沒忍住抽泣了幾聲,下巴抵在陸宴川肩上,低聲的哭著,淚水沾濕了密長的睫毛,鼻尖微紅。
陸宴川也是被嚇了跳,要是反應不及時,顧北今晚絕對要出事,輕點弄出個腦震盪,嚴重點直接躺著睡個幾天。
他輕輕拍了拍顧北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撫著。
「是我不好,我不該嚇你。」
「我差點腦袋瓜就開瓢了。」
顧北純粹是被嚇哭的。
他肩膀微顫,抽泣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在陸宴川的皮膚上。
陸宴川用浴巾圍住他的身子,面對面把顧北抱了起來,邊抱著還抽出手拍了下他的背,「不哭了,已經沒事了,嗯?」
「抱你出去好不好?」
顧北忙著哭,就點了點頭。
陸宴川耳邊全是他細微的抽泣聲,他一手托住顧北的臀部,一手拍著他的背,像極了哄小孩的姿勢。
好在顧北沒哭太久,不然陸宴川能耳朵起繭子,他把人放到床邊坐著,草草地就著浴巾擦乾身子。
給人穿上衣服。
顧北雙眼濕潤潤的,眼眶還紅了一圈,一副被欺負委屈慘了的樣子。
「這衣服好大呀。」
陸宴川擦著顧北半濕的頭髮,應道:「我衣服的尺碼,確實大了點。」
顧北有點結巴的說道,「你,你的衣服呀?」
「怎麼,嫌棄?」陸宴川說,「那就脫了別穿。」
顧北鼓起臉,「你亂扣什麼帽子呢,我沒說嫌棄好不好?」
「不過,這兒怎麼有你尺碼的衣服?」
顧北眼睛一眯。
陸宴川該不會在這種地方偷吃吧?
陸宴川雖然沒看出來顧北想了什麼,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想什麼呢。」
「我投的股,我的專屬病房,裡面不放我的尺碼難不成還放其他人的?」
顧北哼哼:「誰知道呢。」
隨後又道,「那我也要準備衣服在這。」
下一秒他就被陸宴川捏著臉,「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你還想在這常住不成?」
「錯了錯了,」顧北抓上陸宴川的手腕,眉頭輕皺,「別捏了,鬆手鬆手。」
「再亂說就讓你真喝洗澡水。」
「哼,我都說我知道錯了嘛。」顧北想扯下陸宴川的手,但也沒打算真用力,「你捏夠沒?」
陸宴川鬆開手,又捏了一下,頗有些意猶未盡,「你臉怎麼這麼好捏。」
滑嫩嫩的。
顧北瞪大雙眼,紅潤的嘴唇微張,「你還捏!」
陸宴川挑眉:「這么小氣?」
顧北小幅度的翻了個白眼,「那你給我捏捏?」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觸碰陸宴川的臉。
對方往後退了一步,「還是算了吧。」
顧北:「……」
切,誰稀罕啊。
陸宴川沒再跟顧北接著鬧下去,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還不困?」
顧北搖搖頭,倍有精神的看著他,「不困呀,你把遙控拿給我,我想看電影。」
陸宴川把遙控扔到他身邊,「早點睡。」
顧北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咬了咬唇,「你不留下來陪我嘛?」
陸宴川就沒打算在這過夜,但看著顧北那副又要哭的樣子,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留,你別亂想。」
顧北撇嘴,「噢,那你陪我看電影嘛?」
「看什麼?」
顧北聞言,頓時眉眼彎彎,「你跟我一起找呀。」
陸宴川掃了他一眼,平淡道:「你挑吧,我去洗澡。」
「好噢。」
等陸宴川進浴室,隱約傳來水聲時,顧北才放飛自我的「赫赫」笑了起來。
果然,陸宴川就是吃軟不吃硬,有時候哭上這麼一哭,還是挺有用的。
顧北心情愉悅,慢悠悠的挑著電影看,心裡在想下一步怎麼把人留下來陪他睡覺。
同床共枕,他就不信陸宴川沒有一點點、一點點的感覺。就算沒有,能同床共枕,也算是里程碑了吧?
他要溫水煮青蛙,把陸宴川吃干抹淨。
以後他說往西,陸宴川絕對不敢往東,他要把陸宴川治得服服帖帖的,要對他一輩子好,慣著、寵著他一輩子。
嘿嘿。
想想就爽。
顧北想了又想,已經開始想到以後跟陸宴川領證是誰先求的婚了。那還用說,他前期都這麼主動了,陸宴川要是不主動求婚,哼哼,某人就完蛋了。
罰他跪榴槤,跪搓衣板。
罰他寫一萬字檢討書!
然後打死也不領證。
哼。
在心裡想確實很爽,很帶感,但顧北深知自己距離這種日子還有很長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陸宴川那個直木頭,簡直就是又直又木。
什麼時候才能喜歡他啊。
或者說,陸宴川喜歡什麼樣的類型呢,要是跟他比較符合,應該會快一點,要是相反,他也不會改,他會讓陸宴川改掉那個喜歡類型。
反正跟陸宴川結婚的人是他,誰都別想來挖他牆角。
等陸宴川洗好出來,顧北已經腦補到他拳打情敵的畫面了。
「找好電影了?」
「啊?噢,找了幾部,挨個試試水。」顧北回過神,拍了拍旁邊特意空出來的位置,「快過來陪我看。」
陸宴川下意識蹙眉,剛想說不用他坐椅子上,就聽到顧北說道,「都是男人,你害羞什麼?」
「叫你上個床都能墨跡半天。」
「誰害羞了?」陸宴川冷笑。
「趕緊過來,要開始看了。」
陸宴川眼底微動,轉身說道:「我去關燈。」
「快點。」顧北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