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絕處逢生後，謀劃策略

  在馬車上，我還未等小公子開口，便搶先說道：「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送我回李府。」

  當聽到李府之名，他仔細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開口問道：「你母親可是白雨薇？前太傅白大人的嫡女？」

  聽到他提及我的母親，我滿腹疑惑地問道：「你認識我母親？」

  「嗯，嗯。」他輕聲應道，隨後又繼續問道：「你母親現今如何？」

  我神情黯然，低聲說道：「母親已經去世大半年了。」

  他聽聞後，臉色露出極為震驚的神情，思忖片刻後問道：「那如今府中由誰掌家呢？」

  「是父親身旁的柳姨娘。」我聲音低沉地回答道。

  隨後他言道：「觀你今日之狀況，想必在府中的日子也是頗為艱難。不知你是否願意向我述說一番。」

  儘管他只是我剛結識之人，但此刻我已別無依靠，只得將我的遭遇悉數向他傾訴。

  聽我說完，他眉頭緊蹙，言道：「當初聽聞你祖父所言，為使你母親能在李府安然度日，特意留下豐厚的嫁妝，未料那李達竟如此待你們。」

  我看著他為我抱不平的模樣說道：「想來公子與我外祖父有些交情，不知公子能否聯繫上我的外祖父，如今我已看出父親並未將我視為親生女兒，若還留在李府，往後此類事情恐怕還會發生。」

  聽罷，公子長嘆了一口氣，言道：「此事恐怕難以做到，如今你們還是留在李府方為最安全之選。」

  見他這般為難，我便未再開口。

  隨後他接著說道：「如今你們依靠變賣你母親的嫁妝維持生計，長久下去也並非良策。若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們在李府站穩腳跟。」

  我疑惑地問道：「那要如何站穩腳跟呢？家中如今都是姨娘在掌家，父親又如此冷漠，即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讓父親處置姨娘。況且除了柳姨娘，還有張姨娘、王姨娘呢。」

  他看出了我的擔憂，隨後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你父親是通過科舉出身的八品小官，家中又無任何家產，朝廷的俸祿僅夠你們府上日常開銷，而你柳姨娘以及她的孩子，吃穿用度雖算不上極好，但也遠遠超過他的俸祿。我想此次他們賣你，估計是因為府中銀兩不夠，再者你估摸也快到十一歲了。按照大周的律法，嫡女十一歲若嫡母不在，便可掌家。你那柳姨娘應該是不想讓你管家。」

  我聽著他的分析，覺得他似乎也曾有過與我類似的處境。我接著開口道：「即便我能管家，可父親那邊有柳姨娘在耳邊吹風，我也拿她沒辦法。除非我有什麼能依仗的東西來鎮住他們。」

  他微笑著聽我說完，說道：「這世間，除了權力，便只有金錢了。」

  我愣住，隨後思考到：「權利，我朝不允許女性為官，女子在家依靠父親，在外依靠丈夫。如今的我是拿不到。但是金錢，我母親有著足夠的嫁妝，若我能解李府銀兩不足的問題，那父親便不再為難我。」

  聽到我的回答，他似乎很滿意，然後笑著靜靜看著，我繼續說道：「但是我不能坐吃山空，我所能做的就是弄來更多的錢。」想到這裡，我突然犯難，說道：「可是我該如何弄來更多錢呢，在我朝，非皇族貴親不能購買地契，沒有地契，也沒有店鋪，更無人幫我管理。」

  他撐開扇子，面帶微笑地說道：「若你真的想這麼做，明日你到京中的錦雲軒找我，也許我能幫你解決這些困難。」

  我愣愣地望著他，隨後只見他神情嚴肅地說道：「不管今晚的事如何，你都得立馬回到李府，就當今晚從未出過府，否則損害了你的名聲，到時候你就算有口難言，還是得跟了那個賈掌柜。」

  說到此處，我突然發覺還未得知他的名字，於是開口問道：「我叫李詩韻，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錢書珩。」他回道。

  ….

  一刻鐘後，馬車行駛到李府附近，他開口說：「趁著夜色，你得趕緊溜進去。這正門恐怕你是走不了了。」隨後，他抬頭望著這個高高的牆圍，陷入了沉思。

  我打斷了他的沉思，說道：「沒事，我院子旁有個無人知曉的狗洞，那是母親在世時，我偷偷挖的。」隨後我便帶他來到狗洞前，接著對他說道：「今日多謝錢公子的搭救，明日我必定赴約。我李詩韻今生都會銘記錢公子的慷慨相助。」說完便與他道別。

  回到我的房中，便看到雙眼紅紅的春桃，那時的春桃還只是個八歲的小丫頭。看到我一身的狼狽模樣，她撲向我問道：「小姐你去哪裡了呀，我們都擔心得要命，我想去告訴老爺，老爺都不讓我們出去找你，銀杏和秋月姐姐都偷偷安排人在府外找你了呢。」

  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沒事啦，對了，詩蘭怎麼樣了呀？」

  春桃抽噎著說道：「我們都瞞著小小姐，她現在已經睡下啦。」

  「那就好，春桃，你去悄悄給我準備一些創傷藥和乾淨的衣服，我得趕緊洗漱一下，天快亮了呢。」春桃止住了哭泣，立刻出門去了。

  我隨後尋到銀杏，銀杏和秋月都是我母親生前的貼身婢女，當初母親身邊許多親信之人都被遣散，只留下一些人的身契在我手中。銀杏比我大六歲，看到我，她也忍不住落淚：「小姐，你到底去了哪裡呀？」

  我將自己經歷的事情都告訴了她，聽完後她憤慨地說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老爺對於你的失蹤，竟然一點也不擔心。還命令我們不准去找。」

  我接著說道：「好在，現在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原本我也以為父親會顧及些許情分，我只要安分守己便能等到那一天，如今看來我們得自我保護了。明日銀杏姐姐你陪我出去一趟，可好？」

  銀杏說道：「小姐，今後我定會寸步不離地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