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程歡裹在被子裡，摸了摸鼻子。
最近睡得太晚，免疫力都下降了，程歡翻了個身，幸好早上沒課，不然就這個狀態，怎麼上課。
「I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在安靜的屋子裡手機鈴聲突然響了，程歡迷迷糊糊的嚇一跳。
「餵。」
「歡歡！」
程歡把手機拿遠點，眼睛閉起來，「怎麼了？」
「我知道那個男生叫什麼了！」張訣站在紅榜面前，看著梁意的照片，一臉的不可置信。
程歡睜開眼，啊，看到了，也是，這都過去多少天了，再不看見也太不正常了。
「梁意，計算機系第一。」程歡吸吸鼻子，拿紙擦了擦。
「啊！你別搶我台詞啊！」張訣看著梁意的照片還沒緩過勁。
太不可思議了，第一的人在酒吧打工？做那種工作？我天，這消息放在校園牆上肯定是爆款。
「說真的，你看到的時候是不是很震驚？」
「還好吧...」程歡打開免提，起床，沖了一袋感冒靈。
「歡歡，你是不是感冒了？說話鼻音這麼重。」張訣拿著書包準備去下一個教室，冷靜下來聽到程歡聲音不對勁。
「是感冒了，小事。」喝完感冒靈程歡在沙發上躺下來，把空調溫度調到30，蓋了個小被子，縮在裡面。
「那我中午去你那邊看看你。」
「不用了，我下午估計就沒事了，你下午還有課，來回跑好麻煩。」
張訣想了一下，早上四節，下午四節，實話，真是有點麻煩。
「那你中午想吃什麼」，張訣邊說邊給保姆發了個信息，「我讓人送。」
「一個包子，一杯豆漿，樓下早餐店做的。」
「這麼少？」
「感冒了，不太想吃。」
「好，知道了，你注意保暖，我先上課了。」
「嗯。」
梁意上午兩節課，上完就回來了，經過昨晚的事情，他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再換個房子，不過後來一想，他要是真的因為程歡有什麼大動靜那才是真輸了。
所以，這房子他要繼續住著。
中午十一點半，梁意泡麵吃完了打算出去再買一箱，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叮咚一聲。
梁意開門，看到一個阿姨拿著包子，燒麥和豆漿站在家門口。
看到是一個男生，那個阿姨還看了眼門牌號確認了一下，沒錯，是1402。
「你好，請問程小姐在裡面嗎？」
程小姐？
「你說程歡？」
「是。」
「不在，她在對面。」
「啊？那個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
梁意笑笑，「沒事。」
梁意帶上門，等著電梯，期間，那個阿姨按了十次門鈴。
「她可能出門了。」天知道，梁意是真的不想多管閒事，一定是門鈴太吵了，他想。
「不會的，我家小姐說程小姐生病了，特意叫我來送午飯。」
「叮咚。」電梯到了。
梁意禮貌性笑了笑，「這樣啊。」說完上電梯走了。
她肯定是出門了，不然不可能不開門，總不可能是出什麼意外了，昨晚他們一起回來，他可是看到程歡進屋了。
就算生病也不會是什麼大病。
梁意把車鑰匙捏在手心裡，攥了攥，他不關心。
等梁意抱著一箱泡麵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個阿姨還在，正在低頭看手機。
他開門把泡麵放下，又出來。
「還是沒人開門嗎？」梁意問。
「沒人，小姐讓我找開鎖的來看一下。」
梁意點點頭，「那阿姨，你先下去看一下程歡在不在周圍，我在上面等開鎖的，你看行不行？」
「啊？」那阿姨猶豫了一下，說了聲謝謝，「那我馬上上來。」
「好。」
等那阿姨走了，梁意從家裡面找了個鐵絲，往程歡家鎖里轉了幾下，門開了。
梁意打開門，本來想等那阿姨上來讓她進去的，結果就聽到裡面咚的一聲。
梁意走進去，在外面看了一圈沒見著人，猶豫幾秒中梁意朝臥室門敲了幾聲，沒人應，打開門，看見床上鼓起來一塊，程歡背對著他。
他站在門口，緊握門把的手鬆了一下，「程歡。」
沒人應。
「程歡，我進來了。」
好，梁意就當她是默認了，邊走邊說：「我真進來了。」
「咔噠」，梁意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帶血的玻璃渣。
梁意放在口袋裡面的手不自覺地蜷縮一下，不可能。
梁意快步走到程歡面前，程歡鼻子嘴巴上面都是血，枕頭上面有一片血漬，整個人臉色通紅，額頭上還有細汗。
梁意掀開被子，看著程歡的手腕，沒有血，視線下移，看到程歡的手，上面有點血，梁意摸了一下，沒有傷口，應該沒事。
要報警的想法打消，梁意重新把被子蓋好，蹲下來，用手背貼了貼程歡的額頭，很燙。
還好，只是流鼻血加發燒。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那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看到地上的玻璃渣嚇一跳。
「沒事，流鼻血加發燒，你幫她收拾一下吧？」梁意站起來，走向門外，我先回去了。
「哎，好好好。」
阿姨把東西放下，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水來，「今天謝謝你，就是這門？」
「哦，門是開鎖的來換的。」
那阿姨有點疑惑，那開鎖的說一個小時之後到，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梁意回到家，煮了袋泡麵，吃完躺在沙發上，想著剛才的事情，看到玻璃的一瞬間他是怎麼想的？完了，程歡因為自己的拒絕想不開要自殺，就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不安，自責，愧疚，慌張...
梁意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心想，怎麼可能，不追到他，程歡是不會罷休的。
至於為什麼一瞬間會這麼想，他沒心思去糾結。
「方姨？」
程歡迷糊地看著給自己擦臉的人，怎麼回事？
「您怎麼在我家裡面？我給你開的門嗎？」程歡抬手正要把毛巾拿到手裡自己擦，方姨拍了拍她的手。
「我來吧。」方姨把程歡的鼻子又擦了擦，「找開鎖的人開的。」
程歡皺著一張臉，「啊？」
「你睡得不省人事，敲你半天門都沒開。」方姨笑了下，問她：「地上的玻璃渣是怎麼回事？」
程歡想了一下，「好像是我從沙發上起來想喝水，拿杯子到臥室的時候迷迷糊糊撞到桌子，當時沒拿穩，水杯就摔下來了，我本來打算收拾的，結果蹲著的時候流鼻血了，我用手擦了一下，玻璃片就在上床前隨手一扔。」
「下次這種情況還是及時去醫院吧，一個人在家太危險了。」方姨擦著她的手說道。
程歡笑了笑，「知道了。」
「不過你的鄰居人還挺好的，小伙子還陪我折騰了好一會兒，小姐也真是的，連你家門牌號都記錯了。」
「啊？」程歡坐起身來。
「怎麼了？」
程歡苦笑，那她流鼻血躺在床上豈不是全都被看到了？救命，她不想梁意看到她這個樣子啊，真的，有點丟人。
「沒事沒事。」
方姨看著她，「沒事那就把退燒藥吃了。」
「好。」
方姨一直待到兩點離開，最後還是程歡說要去學校才離開，雖然她十分不同意，還要程歡請假，但是抵不過程歡一直堅持。
「那你自己注意點啊。」
「好。」
其實程歡下午還是請了假，讓方姨離開是因為生病的時候她喜歡一個人待著。
程歡拿著個包子啃，涼了，不太好吃了。最後程歡選擇點了個外賣，炸雞。
程歡看著綜藝節目，看著看著突然想到不知道梁意看到自己是什麼心情，會不會，有點擔心呢？應該是會的，他那人嘴上一套，做又是一套。
程歡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睡了一覺好不少，突然她抬著的手頓了下來。
梁意是不是摸她的額頭了？程歡又摸了一下額頭，好像真是啊。
什麼啊，喜歡默默關心這一套啊，程歡癱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沒想到生個病還把進度往前拉了這麼多，好事啊。
「啊秋！」程歡打了個噴嚏，雖然身體不太舒服，但是心裡舒服多了。
程歡進房間把被子抱到沙發上，側躺著，真舒服啊。
想到一件事，程歡拿著手機，給名叫「大哥」的人發了條信息，追求女婿進度：30%
「哥。」梁意下午沒課，到紋身店兼職，隨意打了個招呼就坐下來，「今天人多不多？」
洛河手裡的機子沒停，笑著說：「早說來就好了，那樣人肯定多，我這生意，就靠你那張臉吸客了，以後經常來啊。」
梁意沒說話，只是笑笑。
晚上樑意騎車去酒吧，顧植一看到他就給了他一個眼神。
梁意往後台走，邊走邊說：「老闆找我？」
「你是不是又惹事了？你還想不想幹了？我就不在一天，你就惹事，你是不是沒我不行啊？」顧植拉著他「語重心長」的說。
梁意笑了笑，「少來。」
「老闆。」
蘇凌點點頭，看著梁意，「昨天的事我查過監控了，錯不在你」，蘇凌停頓一下，「就是...」
「什麼？」
「那個女孩是你的人？」蘇凌盯著梁意，意味不明。
梁意沒想把程歡再扯進來，「不認識。」
蘇凌這才笑了一下，「這樣啊，行」，說著把手放在梁意的肩上，大拇指貼著他的脖頸，「你去忙吧。」
梁意往後退了幾步，沒說話。
蘇凌笑意更深，「你什麼時候能習慣？」
「什麼意思？」
「沒事，你去工作吧」，蘇凌朝梁意走近了些，「我會讓你習慣的，很快。」
最近有點入冬的意思，酒吧裡面的人越來越少了，梁意一晚上就端端盤子，擦擦桌，偶爾被顧植騷擾一下，還挺悠閒，比前幾天悠閒多了，最起碼不用跟...
梁意停下手裡的動作。
別想了。
她應該不舒服所以沒來。
嘖，別想了。
回去的時候梁意騎著車，風在耳邊叫囂著，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突然想到程歡昨天晚上對他說，最近降溫，多穿點。
梁意看了眼自己的外套，心想，說的話也不全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