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植找寶石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最後又去周老那邊重新買了一個，周六的時候帶著，錢雲澤出門的時候看見顧植的車，鑽進去然後坐好，「其實你不用這麼麻煩來接我，我叫司機送我就行...」
顧植把透明的水晶盒子拿給錢雲澤，「看看。」
錢雲澤拿到手裡仔細看了一下盒子，「這盒子好漂亮，可以...打開看看嗎？」
顧植點點頭，「打開吧。」
「好的」，錢雲澤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看見一顆純粉色有指甲蓋大的粉色寶石項鍊，「果然很好看啊」，她扭頭看著開車的人，「要送人嗎？」
顧植看了錢雲澤一眼，「你覺得適合送人嗎？」
「適合啊，像我媽那個年齡的人最適合戴這種項鍊了，你是要...送給誰嗎？」
顧植聽了錢雲澤的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什麼叫像你媽那個年齡？你媽都多大了？」
「我媽...」
「行，打住，別說了」，顧植把錢雲澤拿著盒子的手往她面前推了推，「你拿著送給你媽。」
「啊？」錢雲澤睜著雙大眼，「這是送給我媽的嗎？為什麼啊？」
顧植隨便扯了個理由，「因為馬上要結婚了，我要對岳母好一點行了吧。」
錢雲澤拿著盒子低著頭不說話了。
她其實不喜歡這種商業聯姻，而且她也不喜歡顧植。
「怎麼不說話了？」
錢雲澤把車窗打開，「因為外面太美了，美到說不出話來。」
顧植笑了，「那現在怎麼又說話了？」
「因為...」錢雲澤沒想到為什麼，只能又不說話。
顧植看見她被自己繞住了越發覺得好笑，「哎，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呆啊？」
錢雲澤點點頭，「說過了。」
顧植開玩笑說：「那你能不能改改？」
逗錢雲澤比逗小孩還好玩。
「這要怎麼改啊？」
「那我怎麼知道，我又不呆。」
錢雲澤覺得自己在這個事情上說不過顧植就換了個話題，「我們去哪裡吃飯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錢雲澤想到一個好笑的事情但因為不好意思笑只能憋著。
「噗哈哈哈。」
顧植被她的笑聲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我剛剛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笑的事情，哈哈。」
「什麼事情？」
「我在想你要是把我賣了我要怎麼辦。」
顧植想，覺得這種事情好笑的估計只有錢雲澤了。
「哎，你矜持一點。」
「好，矜持一點」，然後錢雲澤規規矩矩坐好，把手疊放在大腿上。
顧植看到她這樣，嘴角都壓不下去，「你怎麼...」
怎麼這麼可愛。
下車的時候，錢雲澤沒注意，頭一下撞到門邊上，發出一聲悶響，顧植繞道她這邊把車門再拉開點，錢雲澤再準備下車的時候又被勒回到座位上。
「怎麼...」
顧植彎下腰笑著把錢雲澤身上的安全帶解掉，就這這個姿勢轉頭看著她，「你怎麼安全帶都不知道解？」
因為太近了，錢雲澤看著他的時候都快成鬥雞眼了，「謝謝，你...」，錢雲澤用手指點點顧植的肩膀，聲音細若蚊蠅，「你讓一下。」
顧植看著她在想，怎麼會有人臉上一點毛孔都看不見。
看起來...真的很好親？
然後他捏著錢雲澤的臉在上面飛快地親了一口，想起身的時候因為有點慌張所以頭磕到了車門邊上，「咚」的一聲。
「啊！」
錢雲澤被他嚇得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你...沒事吧？」
顧植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佯裝淡定地起身，揉了揉後腦勺，「沒事，我有鐵頭功，這點...」
我靠，我在說什麼啊？鐵頭功？顧植，你腦子被撞壞了吧？
錢雲澤臉紅得跟紅富士一樣，她下了車站在顧植旁邊，「你剛剛怎麼...」
「走吧！我們去吃飯！」顧植跟攬好兄弟一樣攬過錢雲澤的肩，「你說什麼？剛剛怎麼了？哦！剛剛！剛剛...是誰啊？哇，你認識剛剛嗎？」
錢雲澤還沒說話，「哦！你也不認識剛剛啊，那行，我就當你沒說過那句話，我們都忘了吧！哈哈！」
錢雲澤揉了一下臉，心想，他親我幹嘛？
程歡最近在整理家裡面的花，因為花買的太多，好幾個花瓶都塞滿了，她看著花瓶，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讓梁意坐在花瓶面前，「你看看你買了多少。」
梁意拉著程歡的手親了一下，「好看嗎？」
因為是梁意送的，程歡沒法說不好看，「好看，但是...」
「那我下次少買點」，他對程歡招手讓她彎下腰，然後在她耳邊笑著說：「生氣了嗎？」
梁意發現程歡生氣跟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她生氣的時候說話語調很平，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肢體也會變得有點僵硬，最特別的就是耳朵。
程歡生氣耳朵會變紅。
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是在地鐵吃涼掉的紅薯那次，耳朵雖然被帽子遮住了一半，但是剩下的還是很紅，跟凍紅時候的那種紅紫色不一樣，程歡的耳朵是鮮紅色。
「沒生氣。」
梁意捏了一下程歡的耳朵，熱熱的。
「程歡，你熱不熱？」
程歡沒搞懂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聯繫，「不熱。」
「那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啊？」
程歡抬手摸了一下耳朵，「很紅嗎？」
「對啊，很紅很紅」，梁意看著程歡跟小鹿一樣的眼睛，幫她順順頭髮，「哎呀，我們程歡一生氣耳朵就發紅，怎麼辦？程歡生氣了要怎麼辦？」
程歡走到程權送的梳妝檯面前照了一下，確認確實很紅之後，回到梁意身邊。
「那你跟我再去趟醫院。」
梁意繼續順著程歡的頭髮沒說話，「頭髮怎麼這麼軟。」
「梁意。」
「在這呢。」
「跟我去醫院。」
「好，程歡說去哪我就去哪。」
程歡帶著梁意去了另一家醫院，之後跟梁意在外面等著。
「雖然之前我們一直聯繫的是周平，但是上次感覺不對勁，我們看看其他醫生怎麼說。」
「好。」
進去之後梁意把腳和腿上的傷給醫生看。
「腳上的傷處理不到位，腿上的傷也是，裡面組織都壞死了，你這時間拖得不久了吧？怎麼現在才想著治療？」
梁意茫然地看著醫生，「醫生...什麼叫沒有治療？我...我做過手術了，還打了三個月的石膏。」
「打了三個月的石膏？」醫生又看了一下樑意的傷口，「石膏頂多打一個半月，你這也不是做過手術該有的樣子，你在哪做的？」
「東城醫院。」
「那應該不會啊，奇怪，不過你現在沒有知覺百分之九十就是拖得，早點治療還有得救。」
程歡回家的路上給程權打了電話。
「喂，爸。」
「喂，歡歡，怎麼了嗎？」
「當時梁意的腳真的沒救了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爸，你說實話，你找的醫生是不是故意的。」
「歡歡，我怎麼會故意的呢？當時梁意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就是沒救了，再說了，我要是故意的會有什麼好處嗎？歡歡，上次梁意來家裡的時候我還跟他說了會找國外的醫生給他治療，他要是覺得還想再治治，我就聯繫醫生，給梁意辦休學，讓他去國外治療。」
程歡在衛生間的隔間裡，靠著門，「爸，你幫我找找是誰幹的。」
「好，我現在就聯繫下面的人給你找。」
為什麼東城第一人民醫院裡面見到的醫生都說梁意沒救了，那場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醫生到底在裡面幹了什麼？
那個醫院肯定一定有問題。
掛了電話之後程歡洗了個手，出去找梁意的時候看了眼周圍，沒看見梁意。
程歡好像一下被拽回到那個深冬的小巷子裡，看見梁意狼狽地躲在角落裡，丟她一個人在大街上。
程歡動了動腿，最後還是站在原地。
她想，如果梁意這次離開，她就不找了。
「程歡！」
程歡回過頭看見梁意笑著朝她過來，手裡拿著一次性水杯。
「你不是說你渴了嗎？我剛剛跟護士借了一次性水杯給你接了點水」，梁意把水杯本來想把水杯放到程歡手裡，之後又收了回來。
「好像有點燙，等會兒再給你。」
程歡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梁意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怎麼了？」梁意想拉著她的手，結果程歡把手抽走了。
梁意看著她，感受到她情緒不太好，「怎麼了？是...讓你等久了嗎？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我剛剛就在那邊」，梁意用手指了一下，「沒走遠。」
「啊！不好意思啊。」
梁意被撞了一下，差點從輪椅上面跌下來，水濺出來不少，「沒事。」
他一直看著程歡，過了很久，程歡失了神的眼裡有了鮮活，她輕聲對著面前的人說：「梁意。」
「在這裡」，梁意舉了一下手裡的水杯，笑著看著她。
程歡都不知道，原來這句話可以讓人這麼難過。
梁意重新拉住程歡的手，程歡這次沒有掙開，「走了，回家了。」
到家樓下的時候，程歡看見路遠站在門口。
「程歡，我有話單獨對你說」，路遠看著梁意，「把你女朋友借我幾分鐘，說完幾句話我就走。」
「有什麼話要背著我說。」
路遠低頭俯視著梁意，「哎呀，那肯定是回憶青春往事，感慨歲月蹉跎的話了。」
程歡看著路遠對梁意說：「你先回去吧，我馬上上去，我正好也有話對路遠說。」
梁意看著程歡，說了句好之後就走了。
到家之後，梁意移到陽台上看著樓下的兩個人，路遠說了什麼，程歡要走，結果被路遠拉住，程歡想掙脫卻沒有路遠力氣大，只能被拉著。
你就是要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