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如約而至，令許慕氧沒想到的是，自己竟高出了時溟十多分。
不過兩個人的成績在學校都是斷層的存在。
總結大會上，年級主任專門把許慕氧和時溟提出來表揚了一番。
一個是突然成績飛速進步的許慕氧，一個是前不久從職高轉學進來的神話。
至此，學校裡面提到她們兩個，都是眼裡帶著光。
甚至，還有說兩個人的八卦，比如兩個人都很牛，屬於頂峰相見的存在。
許慕氧都聽在耳里。
時溟心裡倒是坦蕩，甚至有點高興。
流言蜚語對兩人的影響沒多大，但教師眼裡是十分忌諱的，於是兩個人又在不久後被叫到辦公室。
老李扶了下眼鏡，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啊，正值青春期，心裡有點萌動是正常的，但是啊，得分清時候，現在高中階段是最重要的，你們可不能被這些耽誤了啊。」
就算是在上一世，許慕氧也沒被老師問過話，這一遭可給她整的有點緊張了。
「我們沒有。」
許慕氧認真道，眼眶通紅。
又是淚失禁。
許慕氧心裡責怪著不爭氣的眼睛。
「真逗，我們倆自己都不知道這事兒呢。」
時溟冷冷開口，還夾雜著一聲冷笑。
老師多少也知道學校裡面喜歡傳這些八卦，今天叫他們過來問，也就是履行一下當班主任的職責。
聽到兩個學生都這麼說，他索性放下心來。
「那就再好不過了，回去吧回去吧。」
「許慕氧，你還是咱們班班長，注意言行舉止，要以身作則。」
許慕氧在前面走著，時溟手插在兜里，懶散地跟在後面。
即使路過的同學用探究和八卦的眼光看著她們，他也不以為然，但小姑娘害怕了，時溟就冷冷看了回去。
「就這樣的人，怪不得沒朋友。」
旁邊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宋致和旁邊的男生笑道。
聲音不大，但離得不遠，許慕氧顯然也聽到了。
不是很會裝出一副與世無爭，跟誰都禮貌客氣的樣子嗎，怎麼現在不裝了。
時溟毫不理會他的挑釁，只是眼神像看見了髒東西一般，刺得人生疼。
許慕氧剛回了座位，蘇晴雪就坐了過來。
「不是吧，真給你叫去談話了啊？」
許慕氧抿著唇，點點頭。
看著許慕氧眼眶通紅的模樣，蘇晴雪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
「沒事哈，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老李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許慕氧又點點頭，從桌肚裡拿出下節課的書。
時溟回到座位時，已經打了上課鈴，小姑娘悶頭看著書，一言不發。
桌肚裡被塞進一瓶旺仔牛奶，許慕氧瞪大了眼睛，看向牛奶，又看向旁邊人剛縮回去的手，和現在若無其事的表情。
剎那間，圍繞在身邊的陰霾好像消失不見。
老師讓做題，許慕氧做完的空隙忍不住看向了窗外。
樹枝幾乎已經光禿禿，只剩幾片搖搖欲墜的枯黃葉子。
陽光照下來也不悶熱了，反而還很溫暖。
原來已經入冬這麼久了。
幾天後，B市下了一場大雪。
B市的位置在偏南的地方，要想看見一場雪，還是很不容易的。
學校裡面的學生難得見這麼大的雪，紛紛揚揚，地面和灌木叢也積了雪。
大家顯然都沒有心思學習了。
許慕氧帶上手套，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在外面。
蘇晴雪拉著她去了操場。
操場很多在玩雪的，其實相比於北方，這雪不算大，但也夠圖個新鮮玩好一陣了。
小姑娘在操場捧雪玩，又堆起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估計太陽一曬就化了。
時溟靠在陽台，勾了勾唇，看著在操場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姑娘。
許慕氧裹得嚴嚴實實，活像一隻小企鵝。
雪只下了一天，許慕氧有點遺憾。
「到時候大學我想去北方，看看最大的雪。」
許慕氧撐著下巴說道。
時溟側眸看著她，無言地笑。
北方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除夕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來臨了。
時溟從朋友的研究所出來，聽著周圍的鞭炮聲，歡笑聲，無奈地自嘲。
所有的歡樂與溫馨，都與他無關。
甚至，他不想在這個日子回到那個壓抑令人窒息的家裡。
許慕氧端上最後一個菜，突然想到什麼，跑進臥室拿出了手機。
O.O【新年快樂！（笑臉）】
時溟正在等公交，手機驀地響了一下。
他本就是個不愛看手機的人，鬼使神差地，居然拿出來看了看。
許慕氧幾乎沒給他發過什麼消息，這算是第一條。
時溟看著發件人，和消息內容，臉上浮起了冰雪消融般的笑。
修長的指節動作著，他在手機上敲下一行字，點了發送。
時大海【你也是，新年快樂。】
許慕氧滿意地放下手機，在爸媽的催促下坐回了飯桌。
這還是許慕氧回來之後的第一個除夕。
吃著吃著就莫名又傷心了起來。
老天還真是眷顧我。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要保護好自己愛的人。
晚上，許慕氧吃過晚飯和爸媽窩在沙發里看著春晚。
熱鬧的聲音從電視機裡面傳來，小品幽默的台詞逗的三個人哈哈大笑。
許慕氧以前不愛看春晚，即使是除夕也熬不了夜，早早就困了，現在倒挺精神。
但不一會兒，困意又席捲了她。
許慕氧看電視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快要睜不開，實在撐不住了，才站起身來。
「爸爸，媽媽，我困了，我去睡覺啦。」
許慕氧打著哈欠。
齊梅笑著從兜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紅包，塞進許慕氧手裡。
「新年快樂，崽崽。」
齊梅笑著，許文強手裡剝著砂糖橘，也笑著看向她。
以前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給自己紅包，即使她已經上了大學，畢了業，還是把她當小孩子。
只是，這久違的感覺。
紅包本來不重，但許慕氧卻感覺沉甸甸的。
心也沉沉的往下墜，不一會兒就鼻子發酸了。
為了掩飾突來的情緒，許慕氧撐起笑容，像以前一樣，高興地蹦蹦跳跳，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