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封禪！
「他，要回去了！」
淡漠聲音於兩人耳中響起。
而就在剎那之間，那尚還完好的半具身體驟然潰散，化為淡金色的細沙，迎著殿門口那縷金光飄然散去。
蓋聶身子晃了晃，嘴巴張了張，似是想說什麼，可最後卻頹然合上，無有聲響蹦出。
嬴政雙眼微閉，深吸了口氣。
而後吐氣開聲：「你說的回去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他抹去了我部分記憶，我只得過往，以及，他告訴我的一些事，再記不清關於他的事！」
聞言，嬴政微閉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他明白先生為何沒有告訴他名字了。
從始至終，張玄崇都未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他們。
甚至，臨了之際，還將這道有可能泄露自身信息的念頭的記憶給抹掉
初時他不了解，可現在，他隱約明白了。
如果，接下來是他想的那般的話
「自散了肉身，崩毀了念頭麼。」
微弱呢喃聲中，空間被散漫的音波擊打的不斷震動。
橫亘在太陽系邊緣的張玄崇緩緩睜眼，看向了地星。
「等到嬴政離去，我再將天道內我的存在抹掉，然後.」
張玄崇抹掉殘念內他的存在不過是一次實驗，他真正想要動手的對象是天道。
這一次不過是實驗而已。
「你和那道念頭的聯繫不要斷了。」
「我要知道他隨嬴政進門後的一切！」
「明白，老大！」
一根烏黑髮絲緩緩盪起，又復歸原處，似是在表明它是那道意識。
「接下來，再度閉關吧！」
再度看了眼地星後，張玄崇雙眼隨即閉上。
只是，這一次他卻留下了一絲注意力，時刻觀察著近乎百億里外地星的動靜。
如此，寂寥星空一如以往的恢復了死寂。
可地星上，剛經歷了戰國亂世，沉寂不過兩年的百萬鐵血鍊氣士卻是又動了起來。
時光如流水一般逝去，眨眼間便是一個春秋輪轉。
北地，長城之畔。
蒙恬率領三十萬長城軍團不再駐守，反而主動出擊，直殺得草原上的匈奴丟盔棄甲，但凡被蒙恬大軍找到的匈奴部落均被屠殺殆盡，老幼皆不留存。
一戰之下，得獲牛羊超過十萬數。
嬴政要斷了匈奴的根，他要讓匈奴在他走後的數十年內無力再犯中原。
面對南邊的越人，他未將五十萬大軍投入，甚至，他都未採取像樣的措施，只在相鄰的郡縣布有兵馬駐守
而天道似乎放棄了自己以往的戰略，對嬴政的行為視若無睹，仿佛沒有看見一般的。
在咸陽城內的大殿上。
蒙恬率領大軍正在草原肆意屠殺之際，嬴政正在商議他人生中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的封禪之事。
王座之上，一襲黑龍袍之下，裹著那即便靠著自身力量也能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青年。
青年目中仿若燃有烈火，直將台階之下口若懸河的白髮老頭駭的身子打顫，可他卻依舊不斷噴吐著阻撓前者封禪的說法。
終於，青年似是聽膩了。
袖袍一揮，便從王座上長身而起，那張霸氣側漏的面孔上，眸中的烈火直接熄滅，換做了仿若萬年寒冰的冷漠。
「儒家把你們這些腐儒趕出去不是沒有道理的！」
「封禪於禮不合？」
「可這裡是大秦，不是伱口中的兩周，更不是你口中的聖人治世！」
「先是提議分封，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朕，你們是覺得朕的劍不利麼！！」
一通怒吼，將整個朝堂的氛圍降至最低。
「陛下，臣李斯有奏！」
「准！」
青年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赫然應允。
旋即，李斯走出文臣行列，行至正中。
「陛下，淳于越屢次挑釁陛下威嚴，身為博士不思注經立說，反而因一己之私，妄圖將大秦再度拖入分裂之局面，簡直妄為大秦博士，臣提議.」
這個儒雅中年微微抬頭，瞥了一眼身側的老不死，發現他也在偷看自己時，嘴角便是一揚，狠辣道：「將其逐出大秦，讓他去行他的聖人治世，臣倒想看看，匈奴的彎刀能不能被教化！」
「哦？」
上首的嬴政似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在高台上踱步行了幾步，而後忽的扭頭看向一直以來皆是死氣沉沉的武將行列。
「武成侯，你怎麼看？」
站於列首，本在閉目養神的王翦面上身子一抖，仿佛剛睡醒一般。
但他索性沒有裝作真的剛睡醒。
王翦應聲後，緩步行至淳于越身側，和李斯將其給夾在了正中，像是漢堡中的肉片一般。
只是，這肉片成色不怎麼好。
蒼老的面容上，溝壑遍布，汗滴正不住的往外冒，簡直和這個世界不匹配。
他此刻有種不妙的預感，而這種不妙的來源正式上首那位越發年輕的君王。
可他卻不敢作聲，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但很快，王翦的一席話便讓他預感成真。
只見得，王翦斬釘截鐵道：「陛下，臣覺得未嘗不可！」
「還有人有不同意見麼？」
是的，意見，而非看法。
嬴政眉宇冷厲，將整個大殿都納入了心間，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皆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大秦的朝堂已然分為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被他選中的大臣，而另一部分是被他捨棄，留在諸夏的大臣。
可惜，有些人死到臨頭卻也不知。
「陛下，臣贊同！」
「臣亦然！」
「.」
「淳卿，你就沒有自辯的想法嗎？」
青年看著所有出列的贊同者，眉宇變得更為冷厲。
那被夾在中間的白髮老頭身子一個搖擺，竟是直接跌倒在地，可哪怕他的身子壓在了李斯的朝服上，李斯也看都未看他一眼。
「陛下.」
淳于越直接擺正身子，跪伏在地上，想要為自己申辯。
可惜，嬴政嘴角勾起了一個刻薄的弧度。
恰好讓下方淳于越的身子墜入九幽之下的弧度。
「淳卿，你還想說什麼？」
「拉下去吧，讓淳卿去北地，朕也想看看所謂的聖人治世，能不能感化匈奴的彎刀！」
嬴政聲音落下不久，殿外便有執戟郎沖將上來，將這已經癱在地上的淳于越拖了下去。
他已經忘記怎麼說話了。
「陛下，臣夜觀天象，五個月後，即九月，大吉，正可為封禪吉日！」
「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