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粥跑開了以後,周琰重新把注意力轉向洛澤,他先把自己的輪滑鞋脫掉,然後扶著洛澤讓她慢慢坐下,接著又脫掉了洛澤壞掉的輪滑鞋,仔細看著她的腳。
「有一點腫好像,這裡的燈光太暗了,我扶你去休息去吧。」
洛澤點了點頭,她其實有點不好意思被周琰摸腳,怕自己的腳會有異味,心裡想道:要是早知道會這樣,今天早上我就換一雙新襪子了!(周琰:怎麼會呢!我的香香老婆~)
周琰本想一隻手提著鞋子,一隻手扶著洛澤,但他又想到洛澤的腳還不確定什麼情況,自己走路的話可能會使傷勢更嚴重,於是他側身來到洛澤身邊說道。
「勾住我的脖子。」
洛澤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帥臉,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身體相當誠實的勾上了周琰的脖子,嘴上卻還裝無辜的問道。
「幹嘛?」
周琰用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提著鞋子的同時把手臂橫在洛澤膝蓋下面,一用力就把洛澤打橫抱起,然後特別不給面子的說道。
「抱你離開啊,你都這樣了還能讓你走過去啊。小洛澤你少裝,我剛說完你這小手就搭上來了,還問我幹嘛。」
隨後周琰又故意把頭靠近洛澤,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聽見的聲音在洛澤耳邊說道。
「明知故問~」
「我哪有,再說了,你不覺著咱倆現在有點曖昧嗎?」
周琰被洛澤這話逗笑了。
「我就樂意和你曖昧不行嗎?洛澤你就偷著樂吧,我周琰曾幾何時和別人曖昧過。」
洛澤好像被周琰呼出來的熱氣燙到了一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的心臟再一次不爭氣的怦怦跳個不停,她忍不住按了按它:消停點吧,心臟小祖宗。
周琰的懷抱很溫暖,也很穩當,洛澤輕輕抱住他的脖子,任由周琰帶自己去休息區,突然她對周琰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
「要不你送我去醫院吧。」
周琰心裡猛地一顫。
「怎麼了,腳很不舒服嗎,還有哪裡不舒服,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不是我的腳,是我的心臟,它一直怦怦跳個不停,我感覺我要得心臟病了。」
周琰聞言加快的腳步一下子就慢了下來,看著洛澤,然後將自己和洛澤的臉慢慢貼近,洛澤看著他沒由來的靠近,以為自己的春天要來了,連忙閉上了眼睛。
結果周琰在兩人呼吸交錯的距離中,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砸了一下洛澤的額頭。
「嗷!」
洛澤睜開眼睛盯著他,委屈巴巴的說道。
「幹嘛嘛?」
雖然一點都不疼,但是這和洛澤心中的粉紅少女的劇本相差太多,她還以為周琰是要kisskiss她呢……
周琰看著洛澤水靈靈的眼睛,心裡感覺軟軟的。
「這一副失望的表情是怎樣,還希望我對你獸性大發啊。」
「才沒有呢,你少臭美了!╭(╯^╰)╮哼!」
周琰心情好像變得不錯,哼著歌,樂滋滋的抱著洛澤去了休息區。
周琰他現在充當了洛澤的保鏢,他的衣服現在充當了洛澤的裙子,校服彈性和質量不錯,能在穩穩保護洛澤不再走光的同時還能讓她行動自如。
「來洛澤,慢慢坐下,我看看你腳。」
洛澤扶著周琰坐了下來,心裡有一點空落落的,居然對周琰的懷抱還有一點小小的不舍。
周琰見洛澤已經坐的穩穩噹噹,就仔細觀察起來洛澤的腳。
「這裡疼不疼?…嗯是有點腫,我活動一下你的腳腕,哪裡疼你告訴我…這樣可以嗎?…這裡呢,疼不疼?」
檢查完以後,周琰稍稍放心了下來。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崴到了有點腫,骨頭和關節都沒事,等會我給你買個冰袋消消腫…」
「冰袋來了!!」
周琰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房立平的聲音傳了過來。洛澤和周琰同時看向房立平,就見他手裡提著冰袋和一些治療外傷用的衛生用品跑了過來。
「房立平,我發現你今天怎麼格外的馬後炮,每次都是出點兒啥事兒結束了,你才趕過來,出事前和出事後,你都不見蹤影。」
「哎呀,這次你真是冤枉我了,我雖然說著去別的地方輪滑,但我還是在你和洛澤身邊的,看見洛澤被撞倒以後,我這不立刻就去買了衛生用具回來嘛」
房立平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袋子裡的東西往外拿。
「你看你看,這不,我買了冰袋、紗布、碘伏、棉棒,都是受了外傷,可能用得到的,我多關心你和洛澤呀,你還這麼說我!」
房立平說到最後竟然還帶上了一絲委屈,周琰也不好說他什麼了,從他手裡把東西接過來以後反覆翻看。
「行啊,你小子看不出來還挺細心的東西買的挺全。」
房立平驕傲的抬了抬頭。
「那是當然我也立志成為一名暖男好嘛。」
「哎喲,臭屁男孩上線啦。」
周琰一邊調侃著房立平,一邊把冰袋敷到洛澤的腳上。
「你怎麼不買個那種可以把冰袋固定在腳踝上的東西,這個紗布我也不會包呀,這裡這麼亂我還想著帶著洛澤去個稍微舒服點的地方休息一下。」
「哎呀,你看我這腦子,我當時根本沒想這麼多就把東西買回來了,哎呀,你也別著急了,這裡雖然吵了點,但是休息區的椅子坐起來還是很舒服的,你就安安心心在這陪洛澤一會兒,把你倆的鞋給我,我去退。」
房立平這話算是說到周延和洛澤的心坎里了,兩人的確都想在對方身邊多待一會兒。
但是誰也想不到這偏偏就是房立平的計策。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誰在我的滑輪場裡鬧事兒?」
周琰還在用冰袋給洛澤按摩腳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非常氣憤又囂張的聲音響起。
「哎喲,公子,您來啦。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有兩位小姐在輪滑場發生了衝撞,其中那個撞人的小姐自己倒在地上,裙子都掀了起來,大家一傳十十傳百的都擠在了一起,輪滑場才亂了起來。」
「人呢?都沒事吧!你們也是的!我花了那麼多錢,給輪滑場招了這麼多員工,就沒有一個人在事故發生的時候去圍場內秩序嗎?」
「本小爺不在,你看看輪滑場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媽馬上就要過生日了,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鬧出一些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之前那位在吧檯當中給周琰和洛澤辦租借鞋子手續的管家,此刻正點頭哈腰的站在一個年輕人的面前。
洛澤不解的問道。
「那位年輕的小伙是什麼來頭,怎麼輪滑場的老闆好像很害怕他的樣子。」
周琰抬頭看了一眼以後就繼續低下頭,認真的為洛澤按摩腳踝。
「因為那個給咱倆辦租協手續的老人家並不是輪滑廠的老闆,那個年輕的小伙才是輪滑場真正的老闆。嗯…也不對,要是嚴格來說,這位年輕小伙的母親才是真正出資修建輪滑場的人。」
「天哪,這個人和他的母親來頭這麼大呢。」
「那當然了。他叫丹垚,他的母親叫丹陽,倆人都是土系道法修煉者,他們兩個的名氣可大的很,因為丹陽阿姨可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經商天才。」
「真的嗎!那我怎麼沒聽說過呀?」
「誒…丹陽姨以前是靠開青樓發家的。」
「啊?」
「唉,丹陽姨也是可憐的人,丹陽姨本身是道下人界的凡人,在人界時,他就展現出了自己非凡的經商天賦,有一次在倒賣中藥材的時候,她無意間獲得了一件土系道法的天靈地寶。」
「從此便獲得了修煉的機遇,成功進入了習道山界修習道法,但是當時整個修道界正陷入伐金之戰的混亂當中,一群不法分子便開始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誘騙少女和小孩,從事人口販賣的勾當。」
「丹陽姨當時即使有過人的才智,但是她對修道界骯髒的手段還是知之甚少,被迫賣入青樓春花閣當中,開始受盡苦楚。」
「當時春花閣里老鴇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丹陽姨並沒有辦法逃出去,便開始藉助自己的才華在春花閣中做一些倒賣物件的小生意。漸漸的也攢下了一些積蓄,但是她並沒有用這些積蓄為自己贖身,反而開始接濟春花閣中過得不好的姐妹。」
「後來丹陽姨在春花閣中的名望越來越大,去那兒的客人貪戀她的美貌,閣中的姐妹感恩她的幫助,當時伐金之戰也進入了水深火熱之際,老鴇感覺買賣不好,便卷錢逃路,還將春花閣賣了出去。」
「當時春花閣的姑娘們哭倒了一個又一個,他們雖並不全是真心在這春花閣中賣笑,但春花閣畢竟能給他們一個安身的地方,再者他們其中雖然有像丹陽姨一樣的道法修煉者,也有不少從道下人界被拐上來的凡人。」
「只有當時的丹陽姨不吵也不鬧,我聽說她當時將自己關在屋裡鎖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後帶著自己所有的金銀細軟和一幅精美的繡品:極道山鳥圖,去了習道山界最大的繡品店金繡坊。」
洛澤被周琰講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忍不住的問道。
「然後呢?然後呢?」
「具體丹陽姨和金秀坊的老闆談了什麼,我並不得知,只知道後來丹陽姨帶了大把的鈔票回來把春花閣買了下來,然後開始教春花閣的姑娘們做紡織生意。當時姑娘們的繡品大多賣向了坊市,只有丹陽姨每個月定額向金秀閣提供她自己的繡品和金銀。」
「其實當時的丹陽姨已經懷上丹垚了。漸漸地,這繡品生意越做越大,丹垚也在姑娘們一陣陣的歡呼中成功降生。」
「等等!這個歡呼是不是很奇怪呀?丹陽姨生孩子姑娘們歡呼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春花閣的手段腌臢,不少姑娘都被餵了烈性的絕胎藥,很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丹陽姨當時是這群姑娘們的救命恩人,加上丹垚又是在那個特殊的時間被懷上,而且不確定他的爸爸是誰。」
「所以春花閣的姑娘們和丹陽姨約定,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是她們春花閣所有人的孩子,因此雖然丹垚沒有爸爸,卻有一群乾媽。」
洛澤表情有點沉悶,沒想到喜悅的背後竟也隱藏著這麼大的哀傷。
「再後來伐金之戰就結束了,整個道下人界和習道山界滿目瘡痍,我媽就該登場了。你想想要把兩界恢復過來,最缺的是什麼?」
「是錢!」
洛澤回答道。
「那你再想想誰最有錢?」
洛澤又乖乖回答道。
「丹陽姨!」
「沒錯!就這樣,我媽就和丹陽姨相識了。丹陽姨真的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女子,她在得知我媽的來意以後,拿出了自己的大半家當去恢復兩界的創口,我媽當時也沒想到丹陽姨竟有如此大的胸懷。」
「只是丹陽姨的錢也不是白給的,她要求我媽制定並下達一系列的法規,嚴厲打擊兩屆當中人口販賣的罪惡行徑,以及嚴格監控並整合青樓中招聘女子的行徑,必須讓全部的招聘行為過到明路上。」
「唉,這一切的大義無私又何嘗不是建立在她自己的苦難之上,我現在都記得我媽那天在丹陽姨那裡回來以後痛哭了一晚,滿目瘡痍的世界盡顯人性的自私與邪惡,但更顯有大功德之人的無私和大愛。」
聽到此處洛澤的心中感覺就像堵了一堵牆,鼻子也變得酸酸的,她同情丹陽姨的遭遇,但更為她的智慧、大義、無私和仁愛而感動。
「後來兩界終於又重新慢慢踏上了安寧的生活,我媽當時想去金繡坊,花重金把丹陽姨最初繡的那幅極道山鳥圖買回來,卻一分錢沒花。是因為金繡坊的老闆得知我媽的來意以後,親自恭敬的把那幅他珍藏許久的圖送給了我媽。」
「他是這麼給我媽說的:丹陽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經商天才和大愛之人,當時她用這幅極道山鳥圖成功和我達成合作,我原以為她只是走投無路又天賦極佳的賣笑女,還曾對她出言不遜竟沒想到她是這樣有大智慧的人。因此這麼多年來,無論多少人想買我這幅圖,我都沒賣。我一直想找個好機會把這幅圖送還回去,但我總感覺以我的小人之心不能去攀這樣的大功德之人。今日度娘娘能來此,簡直是解決了我多年以來的心頭之郁,還請度娘娘將這幅圖還于丹陽,並向她表達我真心的歉意。」
「天哪,看來這金繡坊的老闆也並非那唯利是圖的人。」
「的確。就這樣,那幅極道山鳥圖重新回到了丹陽姨的手中,但她思慮再三後,卻將這幅圖捐獻給了極道山。她說這幅圖曾助她在絕境中生長,是有氣運在的,她想把這幅圖送給極道山,希望極道山能借她這幅圖中的氣運蓬勃發展,為兩界培養出更多強大善良的正義之輩。」
「就這樣,這幅圖竟兜兜轉轉的回到了我的母親的手中,我媽將它掛在極道山長老大殿的正殿之上,每一位進入極道山修煉的道者,都必須對這幅圖拜以最崇高的敬意!」
「丹陽真的是亂世當中脫穎而出的大功德之人,那丹垚和這輪滑場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