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紅月季

  我本以為我會待在實驗室一直到死為止，在一次疼得昏過去後，醒來發現在一個房間裡。

  帶我離開那裡的是汪燦，他出於什麼目的我並不知道。我也不在意了，因為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他的了。

  當然，我也很感謝他能帶我離開那個實驗室。對我來說，那裡是十八層地獄，我永遠都不願意想起的地方。

  汪燦攪了攪碗裡的藥，一口一口地餵我喝。我動了動，身體根本沒有力氣，繃帶下的傷口隱隱發痛。

  他餵完後，把碗放在桌子上，看著我問了一句：「你……身上的毒是誰放的？」

  我摸了摸手腕，過長的劉海遮住了我的雙眼，半晌說了一句：「每天給我注射的藥物那麼多，我不知道。」

  汪燦伸手撩起我的劉海，嘀咕道：「頭髮那麼長，要不要剪一下？」

  我垂著眼睛，睫羽顫了顫，依舊沉默不語。他把我的頭髮撩了上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的髮夾，別在我的頭髮上。

  汪燦又忍不住捏了捏我臉頰上的軟肉，笑著說：「都離開那個死地方了，怎麼笑都不肯笑一下？」

  我抬起頭，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又恢復了沉默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點了點我的額頭，說：「算了，你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我去幫你殺掉那些混帳，你想走走就出去走走吧，都快陰暗成角落濕噠噠的小蘑茹了。」

  我拉住了汪燦的衣角，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他的手裡：「送給你的，我現在已經用不了了。」

  汪燦抿了抿唇，收下了。他離開後，我強撐著身子走到外面推開門。外面種著不少艷紅的月季，確實很美，美得像一隻藍蝴蝶在你的心上停留。

  我愣了愣，不禁苦笑起來。吳邪給我送過紅月季，我很喜歡，可後來它枯死在那裡了。

  喜歡一個人，可並不代表你能留住他。當遺憾落成，我們的結局也是註定好了，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永不相見。

  ……

  到了睌上，汪燦才回來。他走到我的床邊，我卻很清楚地聞到他身上沾有的血腥味，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掀開我的衣服。

  看到肩膀上的紋身，汪燦的臉色突然很差，他問我：「是不是有人餵你喝一個小瓶子裡的東西？」

  我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汪燦幫我整理好衣服後，沉默不語地往外面走。

  他去哪了我不知道，我忍著痛疼走到廁所，咳了一大口黑血出來。我處理乾淨後，洗了把臉隨後回到床上繼續待著。

  我低著頭，轉動手指上的戒指，不知弄了多久。汪燦帶著一個老中醫模樣的人回來，他把了把我的脈，又看了看我的臉色，說：「沒救了，最多能活幾周，最少能活幾天。」

  汪燦愣了愣，和老中醫說了幾句。老中醫聽了直搖頭，又惋惜地看了幾眼我，然後離開了。

  他紅著眼角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放在我的手上，說：「別想那麼多，你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