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有點僵,空氣也變得沉悶了。
「宋祈年,你的胸片出來了,拿給醫生看。」
美小護的聲音,打破沉悶,白微和宋祈年從尷尬中,逃了出來。
「知道了。」
白微接過美小護的話茬,柔聲地說道。
美小護把胸片遞給了白微,她轉身走回檢驗科。
「我先走,讓醫生看看胸片。」
白微一邊說著,一邊舉起片子,站在窗口,想看個究竟。
她雖然不是醫生,沒有學過醫,但看片子還是能看明白的,前世她為了戶外運動,惡補過醫學院的課程。
看胸片,還有一些簡單的片子,那是小菜一碟。
白微看著片子,肺部好像有一個陰影,貌似筆尖那麼大,眉頭不由得緊蹙一下。
心裡嘀咕著,這個陰影距離肺管很近,不會是這個陰影,讓宋祈年咳嗽不止?
想到這裡,不由得哆嗦一下,擔心宋祈年的身體,心情變得很糟糕。
看陰影的形狀,不像是腫瘤,是什麼呢?
對醫學一知半解的白微,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醫生,胸片出來了。」
白微走在宋祈年和勤務兵的前面,走進醫生辦公室,對醫生說道。
「我看看。」
醫生接過白微手裡的胸片,放在牆上的夾板上,然後打開螢光燈。
他仔細地看了又看,扭頭問剛剛走進來的宋祈年:「你在前線受的傷,確定是腹部,不是胸部?」
「確定,是腹部。」
宋祈年一個結都沒打,大聲地對醫生說道。
經過一通檢查,他不怎麼咳嗽了,說話的底氣很足,筆挺地站立,儼然回答首長那樣。
「我憑著經驗看,你肺部那個陰影,好像是炸碎的子彈殼。」
「這只是我的看法,一會兒找幾個專家,給你會會診。」
醫生一邊看著片子,一邊對宋祈年說道。
「不會吧,子彈把我的腹部炸開,還能跑到肺子裡?」
宋祈年一臉蒙蔽地對醫生說道。
咳咳咳……
可能是因為激動,也好像是擔心肺部出了問題,宋祈年不停地咳嗽,最後蹲在地上,咳嗽不止。
白微蹲在地上,一邊給宋祈年捶背,一邊小聲地說道:「你不要有負擔,如果是子彈殼的碎片,取出來就是了。」
「要相信醫生,相信自己。」
宋祈年聽白微勸自己,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此刻咳嗽不止,也不讓他說話呀。
咳嗽一陣後,宋祈年才緩了過來,小聲地對白微說道:「到了醫院聽醫生的,我不會和醫生硬抗。」
「也不會,和你擰巴了。」
白微見宋祈年終於聽勸了,同時也覺得宋祈年的傷情很重,擔心這麼長的時間,耽誤了病情。
「把胸腔打開,一切謎底,都揭開了。」
「你們到休息室休息,我去找胸外科的專家們。」
醫生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胸片,走出辦公室。
白微和勤務兵,攙扶著宋祈年朝著休息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進休息室對宋祈年說道:「宋團長,你的英雄事跡,我和幾個專家說了,他們都被你感動了。」
「觀看片子,大家一起磋商,一致認為必須做手術,而且越快越好。」
……
宋祈年聽醫生說出治療方案,他看著白微,再看看醫生,然後點點頭,小聲地說道:「我接受治療。」
「這就對了,到了醫院,咱們聽醫生的。」
白微接過宋祈年的話茬,如釋重負般,柔聲地說道。
「馬上辦理入院手續,明天給你做手術。」
醫生的語氣很是強硬,不容宋祈年說不,也不給他說不的機會。
他拿起筆,刷刷刷地,在一張入院單上,填寫入院的理由。
寫完之後,把入院單交給白微,沒有表情地說道:「最好是下午做手術,只是手術已經排滿了。」
「也許,今晚是宋團長最艱難的時刻,碎子彈殼在移動,我擔心劃破肺管。」
……
白微聽醫生如此說,嚇得魂都飛了。
她手裡拿著入院單,不停地顫抖,貌似,得了帕金森。
帕金森在七十年代不被人們熟知,白微是從前世穿越過來的,她的腦子裡,才能冒出這樣的名詞。
「不要擔心,宋團長肺子裡,那個陰影不是病灶,拿出去就好了。」
醫生見白微的臉色很差,幾乎和牆壁一樣白了。他把話拉回來,儘量說得柔和一些。
「明白。」
白微的眼裡噙滿淚水,小聲地說道。
「醫生,你不要嚇唬我愛人,我的身體自己知道。」
「一個碎子彈殼,還能在肺子裡跑?你糊弄小孩子呢。」
……
宋祈年有些不高興了,他見這個醫生娘們唧唧的,廢話太多了,抬頭看著醫生,不客氣地說道。
白微見宋祈年到了醫院,還敢和醫生硬鋼,嚇了一跳,忙對醫生說道:「他咳嗽的心煩,別和他一般見識。」
「趕緊辦入院手續吧,我和幾個專家商量商量,看下午能不能給宋團長做手術?」
醫生沒有因為宋祈年說話太沖,和宋祈年斤斤計較,他不和宋祈年對話,扭頭對白微說道。
「我趕緊辦理入院手續,一切聽醫生的。」
白微一邊對醫生說道,一邊甩開一雙腿,朝著住院部跑去。
勤務兵攙扶著宋祈年,也朝著住院部走去。
醫生看著宋祈年走了,他搖搖頭,心裡嘀咕著,戰區醫院是怎麼搞的,讓這麼大的一塊子彈殼,卡在肺子裡,沒有看見。
他搖搖頭,找幾個專家商量去了。
白微辦完了住院手續,她和勤務兵,攙扶著宋祈年走進病房。
被咳嗽折磨得宋祁年,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突然感覺自己是個慫包,怎麼能被咳嗽打敗呢。
咳咳咳……
宋祈年又開始咳嗽了,這次的咳嗽比之前更厲害,白微一邊拍著宋祈年的後背,一邊朝著門外喊:「醫生,過來看看,咳嗽的太厲害了。」
「微微姐,我去找醫生。」
勤務兵丟下一句話,轉身跑出病房。
他一直沒有說話,現在看宋團長咳得厲害,不能裝聾作啞了,要找醫生,哪怕是懇求,也要醫生救救宋團長。
「我是宋團長的勤務兵,請醫生救救宋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