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了什麼?」楊磊語氣中帶著試探。
陳暮聞輕咳兩聲,說:「我們看到了一個很嚇人的東西,你要聽嗎?」
楊磊點點頭,雖說害怕,但他的好奇心是真強。
季允棠接話,沒有說女人剛才具體的動作,只說了:「女人有一條腿是斷的。」
楊磊表情有些呆滯。
「行了,她明早還得來,都先下床。」陳暮聞說。
「我們要逃跑嗎?」許晴縮在牆角,她的脖子與臉上的紅終於散去。
「你可以試試,跑出外面,再被她抓回來。」
許晴被這話聽得身子猛的一顫。
隨後,許晴和楊磊利索的下床,與季允棠和休景之相互對視。
季允棠這才開口,說:「這是她女兒的房間,剛才女人說,我帶你逃出去。」季允棠停頓半刻說:「在這間屋子裡找線索,天快亮了。」
四人連忙翻索,陳暮聞在縫隙里拿出一個滿是灰塵的本子。
其他人連忙湊過頭。
本子很老舊了,紙張發黃,裡面是用鉛筆寫的字,歪歪扭扭。顯然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
2013年9月10日
媽媽結婚了,可媽媽很不開心。
2013年9月28日
媽媽被爸爸打了,媽媽流了好多血。
2013年10月09日
爸爸太壞了,媽媽掉了好多頭髮,可爸爸還是打媽媽。
2013年12月27日
媽媽好像變了。
2014年5月29日
爸爸拿起刀對著媽媽,媽媽身上好多血,但爸爸說她只是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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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就沒有了,小女孩沒有再寫。
許晴眼裡滿是害怕,她哆哆嗦嗦的說:「我,我夢見了。我被人掐住脖子,然後我身上全是血,很疼,沒有知覺了。 」
「這個小女孩,也是被他殺害了。」季允棠說。
陳暮聞又憂心忡忡地看了許晴一眼,才緩緩開口到:「許晴,你得讓那個女人看看你」
「什麼?……」許晴有些錯愕。
「女人把你當成女兒,她放不下的只有她女兒。你讓她看看你,或許這是我們活著出去的唯一出路。」
許晴沉默許久,又堅定的抬起頭,說:「我可以試試。」
「一有不對,我們會第一時間把你護在身後。」季允棠說。
許晴點點頭,轉頭看著窗外,天已經亮了。
四人走出樓房,在遠處看到了女人的背影,很孤獨寂寞。
許晴搶先一步說:「我去吧」
三人停頓半刻,點了頭。
許晴轉身,走向那條路。她嘴裡喊著:「媽媽,我是茵茵。」
女人似乎聽到了,她愣住了,身子僵住。又側過身,看到了許晴。
許晴雖說心中真的很怕,但邁出去的腳步卻是堅定的。
許晴叫著她:「媽媽。」
她走到女人身邊,又叫了一聲。許晴看到了女人的臉,她的眼睛用白布蒙住,女人對著她說:「茵茵,我的茵茵,是你嗎?」
「媽媽,是我,是我。」
女人聽到回答,苦澀的笑了一下。
「媽媽,媽媽能摸摸茵茵嗎?媽媽很想你。」女人話帶著小心翼翼,等待著她的答覆。
「可以,可以。」許晴不知怎麼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女人的雙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抹了又抹,才將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茵茵的臉上。女人觸碰到了她的淚水,臉上滿是心疼的神情。
女人抹掉茵茵臉上的淚,說:「茵茵不哭,茵茵不哭。」
下一秒,茵茵抱住了女人,一聲聲喊著:「媽媽,我好想你。」
女人有些錯愕,她把手輕輕的放在茵茵的後背。
「媽媽也想你。」
過了一會,女人看著她,說:「茵茵啊,時間到了,你們該回去了。」
茵茵抬起頭看著她,眼中閃著淚花。
女人繼續說著:「你在那個世界,要好好吃飯。」
許晴有些驚訝。但還是滿口答應。
電梯來了,後面的樓房成了電梯。女人摸了摸她的頭髮說:「走吧。」
許晴哭著,她哽咽難言。與女人分開,走向了電梯,電梯中的三人看著她,見那女人也跟了上來。
在電梯門關了的最後一刻,看著許晴哭著說:「茵茵,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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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沒人再吱聲,許晴許久才說:「我的小名,就叫茵茵。」
或許是太巧了,或許是她也沒有媽媽,或許是她太敏感了。
三人安慰她,等她情緒漸漸好過來,氣氛才不再是那麼壓抑。
電梯朝上移動,過了老半天,季允棠開口:「下次再來這,會不會又是重新一批人?」
陳暮聞呼了口氣,說:「可能吧。」
隨後,電梯打開了門。四人像是被龍捲風裹住。下一秒,季允棠出現在了自己家。
他躺在床上,看了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季允棠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來到一家餐館。
剛進裡面,就看見出餐口有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轉過身,是陳暮聞。
陳暮聞表情似乎有些驚訝,下一秒,對著季允棠的方向打招呼。
季允棠和他成功拼桌。
「你也住這附近?」季允棠問。
「對啊」陳暮聞說,隨後又補充到:「就前面那棟小區,207。」
陳暮聞所指的餐館前面的小區也只有一棟。
季允棠拿筷子的手一頓,他滿臉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怎麼了,你不會和我在同一樓吧?」陳暮聞笑著問他。
「對門。」季允棠也是真沒想到。季允棠又說:「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這幾天剛搬過來,一直忙貓的事了。」
「你家有貓?」
「吃完飯一起去看看,挺漂亮的。」
兩人斷斷續續聊了挺多,主打一個有問必答。吃完飯後,一起上了樓,來到了陳暮聞家。
季允棠聞到了與自己身體上同樣的香味,怔愣片刻後意識到腳下有貓叫,蹲下身摸著它白色的毛。
「打疫苗了,它不怕生。」陳暮聞說。
陳暮聞拿著杯水走了過來,說:「別在門口了,進來坐一會吧。」
季允棠起身坐在客廳沙發上,貓也跟著他過來,季允棠笑著撫摸它。
「這是我見你第一次笑,你很招小動物喜歡。」陳暮聞悠閒的倚在沙發上,看著他逗貓。
「也沒有,它叫什麼?」
陳暮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它」是誰才連忙說:「點點。」
「點點。」季允棠重複了一遍,點點聽見有人叫它,就站起身,爪子勾住沙發利索的跳上去,下一秒就依偎在季允棠懷裡。
陳暮聞被它這種行為逗了一下,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摸了摸貓咪的腦袋說:「你跟我這麼久都沒這樣,人家一來你到是會撒嬌。」
點點好像能聽明白,爪子撓了一下休景之的手,但指甲早就被陳暮聞剪了,點點反應過來後直接炸毛,自認為惡狠狠的眼神看向陳暮聞。
這一行為被季允棠盡收眼底,他笑了兩聲。陳暮聞身子往後傾,他垂眸看著季允棠,看了許久才仰過頭去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