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降低束縛感的高空飛行真的爽極了,如果沒有人偷襲的話那就更棒了。
到達目的地上空,用來給賀君川定位的還未撤走的重力領域,敏銳的捕捉到了危險氣息,那氣息清晰,且目標精準的只針對阮青玉一人。
金瞳日輪浮現,阮青玉將重力施加己身,從賀君川懷裡騰躍而起,憑空而現的光凝成的大手,掐住賀君川的腰,將人拽向百米開外。
數十隻手,似飄渺飛花自阮青玉周身顯現,擋住拔地而起穿透雲層的竹葉形飛刀。
阮青玉踏虛空而立,飛刀掀起的風暴揚起他的金髮。
他透過雲層俯瞰地面,眼中日輪一閃,周身數十隻手,以不同的姿態拿捏飛葉,眨眼間飛葉成刃,從雲幕墜下,襲向來處。
隨之而去的還有密密麻麻的重力網,卻被一道與自己相差無幾的異能波動彈了回來。
於此同時,阮青玉腰後半米的虛空撕裂一道空間裂縫,有手從中探出,骨節分明皮膚白皙。
阮青玉眼神一冷,下意識握拳揮去,卻又及時止住。
那雙手勾住阮青玉的腰,從腋下穿過圈住阮青玉的胸膛。
「別動。」賀君川自空間中現身,雙手攀附到阮青玉身上,有些寒冷的吐息落在阮青玉耳尖:「我帶你抓老鼠。」
他赤眸瞳孔縮成菱形,虹膜金色紋路浮現,圈在阮青玉胸膛的手揚起食指在虛空一划。
阮青玉偏頭躲過落在耳畔的微涼呼吸,狐疑開口:「你能用異能鎖定?」
阮青玉看不見的地方賀君川唇角微翹,正垂著眼睫看向阮青玉微紅的耳尖。
「人就要跑了。」他動了動攬在阮青玉胸膛的手以示催促。
並不言說阮青玉的問題,而是直接岔開話題,這算默認了。
眼下有要緊事,阮青玉壓下個人情緒,無視掉後背好似八爪魚一樣的人,利落踏進空間。
場下迷霧一片。
阮青玉再睜眼,看到的就是隱在迷霧中的無盡竹林。
賀君川後背龍翼張開,呈擁護之姿,將自己連同阮青玉一同包裹,他微微俯身在人耳畔報了一串方位,又說了幾句,而後將手緩緩從人腰身抽離,留下一句:「另一個我去解決,很快。」
話罷隱去龍翼轉身踏向新開闢的空間。
四下無人,畢竟那搞事的在阮青玉眼裡還算不上人,他沒了表情管理,無語得翻了個白眼:「有病。」
莫名其妙的蛇精病,死面癱,估計還有皮膚饑渴症,總之就跟神經一樣。
把人無聲罵了一頓,阮青玉雙手插兜,身影朝竹林隱去。
對面那人,異能屬性似乎與他相剋,這滿天霧氣,其實是堆積在一起的細密的冰晶和雨珠,這就是為什麼他放出去的光元素,無法鎖定,甚至是迷入其中。
光混亂的地方,與之相隨的暗影也發揮失常,而這附近也埋伏著一個與他相應的重力操控者。
阮青玉很難不懷疑,這是一場有組織性的,針對他的謀殺,或是試探。
不過,即便是真的,又如何?
又不是第一次了。
阮青玉甚是悠閒的往裡走,任走過的小道竹林移位,吞掉來路。
一分鐘過去,阮青玉不再前進,而是就近找了根竹子靠上。
「我說……」
他張了張口,似苦口婆心,又似單純的耐心耗盡,緩緩開口:「找個正事上班去吧,總好過跟著一群逼你們送死的超雄大哥強。」
阮青玉聲音算不上洪亮,甚至算的上小,小到只有離得很近的兩人能清晰聽到。
「四年前,進化巔峰時期,那些沒事搞反動的,不也死得很慘,怎麼?你們是窮得沒錢照鏡子,還是沒秤啊,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敢學人家搞反動?」
阮青玉話語間,林間迷霧涌動,冰棱碎裂或是生長上細密「嘎吱」環繞耳畔。
那些武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短時間內數不清的小指那般大小,齊齊瞄準阮青玉。
「喀喇——」
空間撕裂的聲音,先冰棱一步到達阮青玉眼前,那些襲來的冰棱沒入空間,不知去向何處。
阮青玉勾唇一笑,直起身子抬手抓向身後的竹竿,那竹竿一抖,人一樣趔著身子,想要閃避阮青玉的觸碰,退路卻被一隻金色大手扼住。
阮青玉噗嗤一笑,手指沒入竹竿內部。
迷霧,竹林,頃刻消散。
眼前碗口大的竹子,化成一面露痛苦的人。
阮青玉沖人笑得無害,甚至算得上溫柔:「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
那人卻更顯驚悚,眼珠亂顫,爬滿血絲,頸間青筋暴起,看阮青玉好似在看惡鬼修羅。
阮青玉的手,正插在那人胸口,動作很小的摸索著什麼,一股股溫熱的血紅,沿著阮青玉白皙的手臂緩緩流淌,濡濕那人深色的衣裳。
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蠕動著順著阮青玉的手臂,從那人被開了窟窿的胸口鑽出。
「咕嘰~咕嘰~」
皮肉血液擁擠交織的聲音越發濃烈。
只聽「噗嗤」一聲。
阮青玉抽手而出,他閉著眼,被滾燙的血濺了一臉。
一隻金光凝聚的手,護上那人心口,止住噴涌而出的血,擋住臟器半露的血洞。
阮青玉半截手臂染血,血淋淋的五指間攥著一把瘋狂扭動的血色絲線。
於此同時,「喀喇」一聲,阮青玉身後的虛空有裂縫顯現,賀君川從中踏出,緊貼著阮青玉的後背站立,俯身,偏頭,沖阮青玉的臉頰輕呼一口氣。
附著阮青玉臉頰的斑斑血跡被吹動一般,一絲不剩的消散在那張臉上。
阮青玉睜眼,抗拒之意明顯的偏頭躲開賀君川的吐息:「謝了。」
話語間還往前邁了一步,避開後背微涼的軀體。
賀君川見狀,沒有動作,始終待在原地,卻將目光投向那胸口漏血的人。
所謂屬性相剋,在絕對等級面前,不過虛影。
賀君川將目光重新落在身前之人身上,輕聲開口:「都解決了,返程?」
阮青玉「嗯」了一聲以示回應,將手中蠕動的菟絲子團成球,困在光凝成的手裡,而後把胸口破洞的那人推進了眼前出現的空間裂縫。
立方空間裡,還有一人一猴。
猴膏藥一樣牢牢攀附著個皮膚表面覆蓋冰霜的男人。
男人發不出聲音,喉嚨被冰棱刺貫穿,好在傷口被寒氣凝固,不至於失血過多。
阮青玉將自己抓到的一人一草丟過去,偏頭看向站在身側的賀君川:「講講英勇事跡?」
「沒有英勇事跡。」賀君川頗為冷淡,一雙赤色眼睛卻盯著阮青玉:「借力打力而已,猴子是園裡的異變體,跟那團菟絲子一樣都是寄生體。
如你所見,這兩人身上都被種了東西。」
另一人身上的被賀君川取走,對比阮青玉的生拉硬拽,能操控血液和基因活性的賀君川的就溫柔很多。
阮青玉心中思緒翻飛,金瞳赤色一閃而過:「有點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