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緣

  千昏迷了很長時間之後，長期任職於鬼殺隊隊內醫院的醫生赤井伊恰好經過，看到千的狀態的第一眼嚇得手裡拿的東西全都掉了：「天吶！五十嵐小姐這是幹什麼了？這臉色……這唇色……」伊撲了上來握住了千的手，「啊啊啊這手的溫度。」

  伊哆哆嗦嗦地環顧四周，看到了正沉浸在訓練中的兩個男人，瘋了一般衝過去就一人給了一腳：「你們還在幹什麼呢？五十嵐小姐都快死在旁邊了你們還有心思訓練？趕緊幫我把五十嵐小姐搬去醫院！」

  緣一和岩勝都愣住了。緣一帶過很多鬼殺隊隊員，但沒帶過女孩子，也沒帶過之前幾乎沒有進行過體能訓練的孩子，說到底，他對這種情況本來就沒什麼經驗，只當千是累了，正常睡一會兒罷了，真沒想到這麼嚴重。

  幸好赤井伊經過了，不然千真沒氣了他們倆可能都沒發現。這下就不用考慮千醒來之後要不要繼續伏地挺身的訓練了，千今天之內估計也醒不來了。

  到了醫院，繼國兩兄弟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臉歉意，雙手規規矩矩地垂在身體兩側，站在床邊看著伊忙來忙去進進出出，給千把藥掛上了，濕毛巾也敷上了，還給打了一針鬼殺隊隊醫們自創的增強體質的藥，確定了千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伊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伊一抬頭，看到兩張一模一樣陪著笑的臉，火氣「噌」的就上來了：「你們到底會不會帶孩子啊，咱們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到你們手裡半天就被折騰成這個樣子了啊？咱們隊裡不是沒有過其他女性隊員，對力量的要求本來就不比男性隊員的。千的優勢在反應力和技巧，靠這兩點也不是砍不下鬼的腦袋，你們到底懂不懂啊？」

  伊今年27歲，但在鬼殺隊當醫生已經十幾年了，對各種情況都有所了解，分析起不同隊員的能力也很有一套，緣一和岩勝只有低著頭挨訓的份。

  伊嘆了一口氣：「行了，知道了就行，千也救回來了，你們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岩勝和緣一都沒說話，點點頭，灰溜溜地就出去了。

  本以為出了門就不會遭受白眼了，沒想到迎面就碰上了主公的鎹鴉十三。

  十三看到岩勝和緣一從醫院走出來，便站在他們必經之路邊的一根樹杈上，也不說話，等兩人走近了，發現他了，也只是看著他們不說話。

  緣一隻覺得背上一陣冷汗，大概猜到十三是受主公所託來教訓他們倆了，但十三偏偏不主動開口，緣一被盯得發毛，只能自己先說：「十三，主公大人有什麼話要和我們說嗎？」

  十三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主公大人知道了五十嵐小姐的事情，很生氣，他說，五十嵐小姐的天賦很高，我們不能把她的天賦浪費在她本來就不擅長的地方。此後不用再強迫五十嵐小姐練體能了，主公大人相信，五十嵐小姐之後會在一次次的摸索中找到適合自己的殺鬼方式。」說完，十三也沒等兩兄弟回應，就直接飛走了。

  緣一嘆了一口氣，繼續往自己房間走，走了幾步才意識到哥哥沒有跟上來，回過頭發現岩勝還站在剛剛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緣一輕輕喚了一聲：「兄長？」

  岩勝回過神來，略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主公大人對千未免也太上心了，也太縱容了，是因為千是大家公認的天才嗎？」要知道，他以緣一的哥哥的身份加入鬼殺隊，也不過是得了幾句主公大人的歡迎罷了，之後就很少有特意的問候，但主公大人對千很不一樣，總是時不時地詢問一下她的近況，那種熱切的關心，是岩勝從小到大都沒有體會過的。

  緣一沒品出哥哥話里的情緒，回答道：「主公大人可能對千有些虧欠感吧。主公大人在年輕的時候身體還好，時不時會跟隨大家一起出門，有一次出門時便是在千家裡開的小旅店住下的。主公大人還和千的父親哥哥都很熟絡呢，沒想到僅僅一年多之後，他們一家子就被……

  「據說，那隻鬼已經在那一片盤踞了很長時間了，遠不止一年，但當時的鬼殺隊只是經過，很快就離開了，那時也沒接到那個地方的報案，所以不知道那隻鬼的存在。

  「聽說此事後，主公大人一直覺得千失去家人也有自己的責任，如果當時有心讓大家四處搜查一番，那隻鬼說不定就會被抓到，千一家也就不用慘死了。」

  岩勝沒想到還有這個故事在：「千也知道這件事？」

  緣一搖了搖頭：「主公大人在得知曾經的友人之女來到鬼殺隊那一天，就親自來迎接了她，但也不知道是小孩子容易忘事，還是千在外遊蕩的兩年，她遭受了一些其他事，把之前遇到的任何事忘了個乾淨，總之千並沒有記起來主公大人與自己見過。」

  岩勝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詞：天妒英才。千的天賦確實無人能比，但千的過去也實在是不盡人意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既然主公大人都發話了，我們就想辦法幫千找到適合她的戰鬥方式就好了。」緣一回過頭看了一眼醫院，又補充道，「當然，是等千醒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