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來的教授

2024-09-15 23:58:53 作者: 穗憂仔
  「……告辭。」男人沉默著轉身,忽然,他回身朝二人鞠了個躬,「多謝二位這些年對先生和小少爺的照顧,待家主回來,必當好好答謝。」

  聽到小少爺二字,傅立葉皺了皺眉,「請回吧。」

  「告辭。」男人旋身離去,他步步遠離,徹底帶走了沈梓舟留在京都的最後一點東西。

  江可誦終于堅持不住那副堅強的模樣,忽然脫力似的跌坐下來,他無助的捂住了臉,口中喃喃道:「他憑什麼啊……」

  傅立葉無法回答,也回答不了。

  他也想知道那個人憑什麼。

  憑什麼他毀了沈梓舟又毫不留情的趕走了他。

  憑什麼十月懷胎的是沈梓舟,而那個人卻自始至終都不肯回來看孩子一眼。

  憑什麼明明知道孩子和沈梓舟都過得不好,他卻不肯回來看他們一眼,哪怕沈梓舟死了,哪怕到了現在,那個人依然不肯承認孩子的身份。

  「……權力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拋妻棄子,重要到他寧願派人回來拿東西,也不願意看孩子一眼……」江可誦不明白,為什麼沈梓舟偏偏就喜歡上了這樣一個人……

  「先上去休息吧,不然明天該犯困了,不是約了朋友去釣魚嗎?」

  「我不想睡覺,我要打電話罵他!!罵死他!他把東西拿走了,要是念嶼想小爸了怎麼辦?他怎麼一點都不為孩子考慮?!」江可誦脾氣瞬間暴躁起來,眼見他真的要打電話,傅立葉當即俯身輕輕吻了吻他,輕聲安撫著他的情緒。

  待人冷靜了幾分,他這才嘆了口氣,將人抱回了房間,直到看到人睡下,他這才放下了心。

  時間一晃,九月便溜走了,十月朝京都招手時,童念嶼在傅澤衍的陪伴下回到了校園。

  彼時陽光正好,微風徐徐。

  童念嶼站在辦公室外,透過玻璃窗瞧著和校長交談的傅澤衍,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

  曾幾何時,他曾經幻想過這個場面,可在幻想里,會為了他奔波的人不是傅澤衍,而是他的父親。

  可是父親眼裡只有他的成績,根本不會在意他到底開不開心,喜不喜歡,他只要童念嶼成績名列前茅。

  自從分化後,他就很少再看見童淮淇的笑臉了。

  「好的,那麻煩老師多多照顧一下念嶼,我們念嶼平時可能不太愛說話,要是遇到什麼事您儘管和我說。」

  思考間,交談結束。

  傅澤衍微笑著和校長道別,隨後拉著童念嶼離開了校長辦公室,「都打點好了,你喜歡金融就繼續留在禮老師班裡,除了不住校,別的應該都區別不大。」

  童念嶼回神,垂首瞧著二人緊緊相牽的手,一時有些怔愣,「會很麻煩吧?」

  「嗯?」傅澤衍眨了眨眼,抬起另一隻手扶了扶眼鏡, 「阿嶼,你剛剛說什麼?」

  童念嶼抿唇,「在京大打點關係,很麻煩吧?」

  「這有什麼,再說了,我們申請不住校又不是在無理取鬧。你需要治療,在學校的話我一個外來人也進不去你們宿舍,回家住不是很正常嗎?」傅澤衍朝他勾唇笑了笑,「而且,我希望能天天看到你。」

  只有天天看到你,我才能知道你到底開不開心,我才能及時發現你的不對勁……

  阿嶼,你不辭而別的樣子,我們生離死別的場景,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不麻煩就好。」童念嶼回以一笑,「走吧,帶你去食堂吃飯,我們食堂的東西味道還不錯。」

  「好。」

  二人漸行漸遠,遠處,四樓。

  一男子目光沉沉的望著二人的背影,可兜里的振動卻讓他不得不收回視線。

  他瞥了一眼,轉身離開了窗邊,「家主。」

  「是梓舟的孩子嗎?」

  「是的,是沈先生的孩子,叫童念嶼,今年十八歲。」男人回答完便沉默了下來,等待對面的男人繼續開口。

  「保護他,如有必要,打暈帶走。」電話那頭久久迴蕩著男人這短短的十一個字,顯得詭異又空曠。

  「是,家主。小少爺似乎……有心事,很重。」男人抬眼看了一眼藍天,覺得還是有必要匯報這一情況,「童家待他並不好,沈先生去世後更甚。這樣下去,對小少爺的心理發育恐怕不太好。」


  「正因如此,我才選擇派你過去,你專攻心理學,這個任務,於你,再合適不過了。」

  男人嗯了一聲,那頭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十月十三日,京大新來了一個心理學的教授,雖說是教授,可男人卻才三十多歲。

  「咚咚咚……」

  「童念嶼,你又走什麼神?我一上午專盯你了是吧?」

  童念嶼回神時,便見老師沉著臉站在他面前,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抱歉……」他急忙揉了揉臉,努力想集中注意力跟著老師的節奏,可偏偏事與願違,心裡不住打鼓的慌亂還是牽著他的思緒漸漸飄遠。

  「叮鈴鈴——」

  「終於下課了,還要換樓,好煩啊!」

  「就是,搞不懂為什麼兩節課樓層不一樣就算了,地方還隔那麼遠,學校到底圖什麼啊?!」

  「同學們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占用大家兩分鐘的時間,許教授有話要說。」老師及時叫住了準備狂奔的各位,讓開幾步,將講台給了新來的教授。

  童念嶼長嘆了一口氣,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總是犯困。犯困就罷了,注意力還老是不集中,一節課走神無數次就算了,還被老師發現了。

  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他活動手腳伸了個懶腰,下一秒,就聽見一道溫柔的聲音叫響了他的名字,「童念嶼同學自告奮勇,很好,那從今天開始,童念嶼同學就是我的任務組組長了!」

  童念嶼茫然的看過去,就見講台上早已不是上課的老師,而是一位正笑得溫柔的男人。

  很好,更糟糕的事情,這不就來了?

  「童念嶼同學,麻煩跟我來一下,我和你說一下這個月你的任務。」教授笑了笑,朝童念嶼招了招手,「其他同學先去準備上課吧,打擾各位了,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的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老師再見。」

  「走走走 快快快,我要搶後排。」

  「怎麼又是師太的課啊,我肯定又會被點起來你們信不信?」

  「信信信,誰讓師太最喜歡你呢?」

  不多時,大家三兩成群各自離去,唯留童念嶼一人跟著教授身後朝反方向而去。

  「童念嶼同學是omega嗎?」許思年瞧著他,笑道:「別那麼緊張,我不吃人的。」

  童念嶼輕輕嗯了一聲,道:「是的。」

  「念嶼同學平時都喜歡什麼啊?要是任務提前完成,老師會給你們買禮物哦。」許思年推開房門,抬腳坐到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吧,耽誤你幾分鐘應該不要緊吧?」

  童念嶼搖了搖頭,乖巧坐下。

  「這個呢,是我們這個月的任務,目的就是為了了解大家各自的心理情況,麻煩念嶼同學回到班級後分發給同學們,下禮拜我會收上來的。」他將準備好的東西遞給童念嶼,隨後半靠著問道:「念嶼同學,班裡的同學你都認識嗎?」

  「還不是很熟……」童念嶼尷尬的咽了咽口水,「老師,這個職位,我可能做不來。或許alpha會更適合呢?」

  許思年一愣,當即反問道:「為什麼你會覺得alpha就一定適合呢?」

  「我……」童念嶼抿緊了唇,一時不敢再說話。

  許思年皺了皺眉,看來,分化的結果對童念嶼的影響並沒有看上去的小。

  「念嶼同學,我承認你的說法沒問題,但是老師更看好你。」許思年從抽屜里取出一大堆的紙張,笑道:「張蓉老師可是和我誇了你一早上呢,也是她極力推薦我選你。」

  「可是……」

  那是以前……

  童念嶼嘆了口氣,「老師,您還是找別人吧,抱歉,耽誤您時間了。」

  「可以告訴老師為什麼嗎?」許思年眨了眨眼,俏皮的撅了撅嘴,「是因為不喜歡我嗎?還是不喜歡交際?」

  「不是……是因為……」童念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他將東西放在桌上,低聲道歉後轉身就要離開。許思年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當即起身走到他身邊,雖然心有不滿,卻還是柔聲安撫著他。

  「若是你覺得自己不適合,那我自然是尊重你的。但是念嶼同學,老師不希望你是因為你的性別,而覺得自己不適合。」許思年看著他,誠懇道:「沒有人規定什麼事適合alpha,什麼事適合omega,老師不急,我給你時間考慮。明天,後天,這個周末前,你再給我答案,好嗎?」


  「……老師再見。」童念嶼不敢看他的臉,抬腳落荒而逃。

  許思年捻了捻手指,皺著眉頭打了個響指,轉頭朝那頭匯報起了交談的情況。

  ——數十萬里之外的某莊園。

  得知分化結果嚴重影響到了童念嶼的身心健康,屋裡原本悠閒喝著茶的男人焦急的在屋裡轉起圈來。

  「具體情況還需要繼續觀察,但是小少爺的情況不容樂觀。」許思年見男人沒有出聲,於是繼續道:「據我調查,分化前的小少爺無比自信,是京都人人艷羨的未來家主。可分化後,小少爺一度消沉,曾經試圖輕生,今天交談,他也是下意識覺得自己做不好,覺得alpha比他更好更適合……」

  「知道了,繼續觀察,還是那句話,要是有什麼事,直接弄暈給我帶回來。」男人掛斷了電話,眉頭卻始終緊緊皺著沒有放下。

  「童淮淇……」男人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看不出是喜是怒。

  男人的視線上移,緩緩定格在牆上的照片上。

  照片上是兩位笑意盎然的年輕人,黃昏的晚霞落於二人身後,而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的身影。

  「梓舟……」男人喃喃自語著,良久,他沉沉嘆了口氣。

  一想到自己和梓舟的孩子在京都過得不好,男人的眉頭便不自覺皺了起來。可他不能回去,若他貿然和孩子見面,恐怕會讓那些人盯上他。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響起,男人神色微變,他收回視線,操控輪椅重新回到桌邊,這才開口道:「進。」

  「家主,出事了。」門外匆匆而來一人,他俯身在男人耳邊低語幾句後,便見男人眉頭緊鎖,「是否需要加派人手保護小少爺?」

  男人沉著臉,擺手拒絕,「先不要打草驚蛇。他們應該沒那麼快查到童家,不要自亂陣腳。」

  「是,屬下這就通知下去。」那人匆匆而來,又轉身匆匆而去。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他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可若要護那人平安,就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發現他們的關係。

  孩子,莫要怪我心狠,實在是父親沒有辦法……

  已是下午五點二十多,天邊晚霞蔓延開來,如同一幅水彩畫。孤鳥眷眷,樹影窈窕,忽的一陣風吹來,將晚霞撥弄出別樣的紋樣。

  童念嶼跟在幾人身後打算去食堂,前面的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聊著天,顯得童念嶼格外的不合群。

  原以為自己不會在意這些的童念嶼,此時也不禁攥緊了手心。未分化前,他是童家繼承人,身後永遠存在著一些趨炎附勢的人,他本是厭惡的。

  可分化後,那些人如樹倒猢猻散,讓他看清局勢與人心的同時,也忽然覺得有些寂寞。

  原來自己一個朋友都沒有。

  「念嶼,晚上有課嗎?」

  是誰?

  童念嶼聽見有人叫自己,茫然的扭過頭去四下尋找,可卻沒看見什麼人。他不禁蹙起眉來,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他微微嘆了口氣,抬眸間便見一位白色休閒服的男子站在樓梯下,正在衝著他笑。

  「怎麼,不認識我了?」男子眨了眨眼,抬腳朝他走了過來,「剛開始聽說你考上京大時我就一直在找你,可是卻沒有看到你,是不舒服請假了嗎?」

  童念嶼略微回神,朝來人笑了笑,「周曄,好久不見。」

  周曄,香草味的男性omega,今年十九歲。是童念嶼的高中同學兼同桌,也是他為數不多算得上朋友的人。

  周曄聞言挑了挑眉,調侃道:「我還以為班長高中畢業了就認不出我了呢。」

  「怎麼會。前段時間的確是不太舒服,今天才來的學校。」童念嶼彎了彎眉眼,輕聲問候,「叔叔身體好些了嗎?」

  周曄擺了擺手,「就那樣吧,你們系晚上有課嗎?」

  童念嶼搖了搖頭,「沒有,怎麼了?」

  「沒有晚上陪我四處走走唄,一個人怪無聊的。」周曄嘻嘻笑著,「聽說你分化成了omega,那以後我們就能一起出去玩了。你不知道,以前和你出去我媽老覺得我們倆有一腿。」

  童念嶼一噎,頭一次覺得分化成omega似乎也沒那麼差,最起碼沒有人會覺得兩個omega會發生什麼。

  「阿姨真的這麼覺得?」

  「當然咯,對了,艾黎前兩天還在說我們幾個要不要找個時間約一下呢,你這周末有空嗎?」周曄帶著他朝食堂走去,二人一路聊著曾經的過往,倒也算是相談甚歡。

  不過大多數都是周曄主動挑起話題就是了,童念嶼話不多,多數時候只是微笑點頭。

  周曄早已習慣他的樣子和做事方式,倒是沒覺得什麼。

  二人身影漸遠,許思年勾了勾唇,褪下眼鏡轉身回了宿舍樓。他能陪什麼?自然是小年輕更能明白小年輕在想什麼咯。

  他如此想著,嘴角弧度更深了。若是這個小話嘮能發揮一點作用,也不枉費自己花那麼大功夫將他留在身邊。

  二人說說笑笑著吃完晚飯,周曄主動幫忙收拾了碗筷,這才擦乾淨手準備牽童念嶼。童念嶼一愣,隨即縮了縮手,「我自己可以走。」

  周曄眼珠子滴溜溜轉得飛快,「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怕對象吃醋?沒事,我也是omega,我們倆別說火花了,連花都沒有,沒事的。」

  童念嶼依舊拒絕,「不用了周曄,我不是小孩子了。」

  「抱歉,我是怕你滑倒,你鞋子不是一直很滑嘛。」周曄抬手撓了撓頭,忽然低頭瞧著他的鞋。他仔細看了半天,眼珠子猛地睜大了幾分,「不是,你父親什麼時候那麼有錢了?這鞋子少說也要上萬吧?!」

  童念嶼抿了抿唇,解釋道:「這不是他給我買的,這是傅澤衍給我的,說買的時候買小了碼數,他嫌換來換去的麻煩,就給我了。」

  「哦,他啊?那正常了。」周曄一聽是傅澤衍的,瞬間聯想到這個人曾經也這麼幹過,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童念嶼不禁詫異的看向他,「為什麼是他就正常?」

  「他的東西不是一直以來都只有你能碰?說來也奇怪,他和我們不是一個學校也不是一個圈子的,怎麼就和你那麼好呢?」周曄有些疑惑,「難道就因為他小爸和你小爸是好朋友?」

  「也許吧。」童念嶼聳了聳肩,他眨了眨眼,忽然瞧著遠處的身影愣神。周曄發現了這一點,當即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步步朝他們而來,手裡似乎還拎著什麼東西。

  童念嶼確定了身影的主人,不禁揚起笑來,「我先走了,下次再約吧。」

  周曄愣愣點了點頭,「男朋友啊?」

  「不是。」

  是未婚夫,還不是男朋友。

  童念嶼回答間已經朝那人走了過去,周曄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扭頭去了教學樓。

  童念嶼晚上沒課,又申請了不住校,他可沒有。他晚上有課,下課還得回宿舍洗漱睡覺,既然那人是童念嶼認識的,那就沒問題。

  「吃飯了嗎?」傅澤衍牽著人上了車,這才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童念嶼,「這是念安今天回家去拿的,他說這個對你很重要,我就順道給你拿過來了。」

  童念嶼呆愣片刻,伸手接過了那個破舊的玩偶。他正要微笑著說句謝謝,可手下的觸感似乎有些不同。

  他眨了眨眼,低頭仔細查看著手裡的玩偶。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就連玩偶衣服上的污漬都一模一樣,可他就是覺得這個不是自己的。

  「怎麼了?」傅澤衍見他一本正經的將玩偶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心裡不禁咯噔一聲:難道是仿得不像被發現了?

  可是念安說一模一樣了呀,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沒事,先回家吧。」童念嶼繫上安全帶,將玩偶的小短手捏在了掌中。手心接觸的地方失去了熟悉的東西,童念嶼皺了皺眉,終於確定這個東西不是小爸留下來的。

  那他的東西呢?

  被童淮淇丟掉了嗎?

  那是小爸的遺物,是小爸留給他的,是童念瑤都沒有的。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最後一點念想都要摧毀呢?

  童淮淇……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就因為我沒有分化成你想要的樣子嗎?

  原本舊友相逢的喜悅漸漸被失去小爸遺物的痛苦所代替,童念嶼只覺心口疼得厲害,疼得他呼吸一滯,手腳都幾乎要麻痹了。

  察覺到童念嶼的情緒變動,傅澤衍擰眉盯著那個玩偶。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明明念安說了沒問題,為什麼他還是不開心呢?


  「阿嶼,今天在學校有發生什麼趣事嗎?或者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啊?可以告訴我嗎?」傅澤衍將他的手拉了過來,輕輕拍著他的手背,「眉頭都皺了,是上學不開心嗎?」

  司機專心開著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把家還。

  童念嶼捏了捏玩偶,側目瞧著傅澤衍,輕聲道:「我不知道什麼叫趣事,澤衍,這個玩偶不是我的,是不是念安拿錯了?這個不是小爸給我的那個了。」

  傅澤衍微微瞪圓了眼,「可……可這個就是在童家拿的呀,是不是你……」

  他想找理由忽悠過去,可這是沈梓舟的遺物,童念嶼怎麼會弄錯呢?

  怎麼能,怎麼會,他又怎麼敢呢?

  「可這個不是我的,小爸給我的那個,這裡有一個標記,是我小時候拿剪刀劃破了小爸親手繡上去的楓葉,不見了。」童念嶼垂下眼,將玩偶空空如也的手給男人看,末了,他將玩偶塞回了傅澤衍懷裡,「不是這個,我不要。」

  楓葉?

  傅澤衍愣了,可是童念安提供的照片裡,這個玩偶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捏了捏,難道……是縫在裡面的嗎?

  「那我明天再叫人過去看看。」傅澤衍安慰道,「只要東西在家裡,就不會丟的。」

  童念嶼點了點頭,沒再開口。他偏頭看向窗外的天空,眼底閃了閃,原來,已經快到晚上了。

  傅澤衍咬了咬舌尖,可現在的問題就是,東西已經不在童家了。如果仿的不行,他要去什麼地方給童念嶼把東西帶回來呢?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知道沈梓舟的遺物在何處,又能堂而皇之的把東西拿走,能不遠萬里參加童念嶼的葬禮……

  他到底是什麼人?

  那些東西,他拿走又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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