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晚宴風波

2024-09-16 00:01:32 作者: 穗憂仔
  塗完藥,傅澤衍仔細給他檢查了一下標記,確定沒有滲血了,這才拉著人下樓去了。

  還沒到樓下,童念嶼就聞見了一陣陣屬於食材的香味。他鬆開了傅澤衍的手,幾步跑下了樓。

  知道他早就餓了,傅澤衍也沒惱,反而輕笑著跟了上去,「張媽,麻煩快一些哦,某個小饞鬼已經準備好開動了。」

  小饞鬼扭頭瞪著他,「不要胡說!」

  「啊!好香!!」說話間,另一隻饞鬼自二樓探出頭,眼裡當即迸發出猛虎狩獵時的凶光。

  童念安咽了咽口水,也不管什麼作業了,立馬跑下樓坐在了他哥旁邊。二人不約而同的舔了舔唇,卻又不敢動筷,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廚房,希望張媽趕緊宣布開飯。

  只見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了,金燦燦的菠蘿咕咾肉、香氣撲鼻的蒜香排骨、看著就有食慾的虎皮雞爪、綠油油的清炒油麥菜。

  無一不在朝二人招手,邀請他們共赴美食宴會。

  「咕……」

  不知是誰的肚子先開始,不一會兒,客廳就響起了「咕咕咕」的交響曲。

  傅澤衍看不下去了,他拿起筷子就給二人各自夾了菜,「去盛飯,最後一個湯吃完飯再喝。」

  一句話,宣布開飯。

  二人眼前一亮,各自起身去盛飯,傅澤衍無奈搖了搖頭,決定把吃飯時間再調整一下,省得這兩個小鬼頭餓得肚子直叫喚。

  「給。」

  一碗飯落在眼前,傅澤衍一愣,隨即笑了笑,「謝謝阿嶼。」

  「討厭鬼,明明是我盛的飯,為什麼只謝哥哥?」童念安不服。

  「好,謝謝念安。」傅澤衍慣會哄人,對於這個愛撒嬌的弟弟,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辦法。

  畢竟上一世,他看童念嶼就是這樣對他的。

  童念安心滿意足的「哼」了一聲,安靜安靜乾飯。

  「快吃吧,吃完了喝碗湯,今天的湯是小爸叫人送來的烏雞鮑魚湯。慢一點,小心燙到。」

  童念嶼一口一口吃得停不下來,卻還是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有在聽。忽然他停了下來,不住張嘴吐著氣,顯然是燙到了。

  「慢一點,沒人和你搶。」傅澤衍無奈一笑,動筷子也吃了起來。

  吃過飯,傅澤衍依舊和童念嶼待在書房溫書。童念安則是借了傅澤衍的健身卡去了附近的健身房。

  許是多日輔導有了成效,今天的題目,童念嶼只錯了一題。

  傅澤衍將眼鏡取下,鼓勵的親了親他,「很棒,繼續加油。」

  「嗯!」童念嶼幹勁十足,當場將錯的題目重新做了一遍,奈何學藝不精,依舊是錯的。

  「你看這裡,你把這個換上去……」

  傅澤衍耐心講解,一如曾經那般。

  或許在他眼裡,現在的童念嶼,與那個為了考上京大而努力的孩子並無任何區別。

  夜晚總是格外的寧靜,童念嶼站在陽台上,遙遙望著自由飛翔的葉片,空氣中隱隱約約帶了絲熟悉的味道,他定睛一瞧。

  原來是傅澤衍專門空運過來的安息香樹發出的味道。

  童念嶼猛地吸了一大口,眸中柔光微動。這是小爸的信息素味,安息香。

  「念嶼,準備休息了嗎?」

  手機里,男人的聲音迴蕩,童念嶼「嗯」了一聲,轉身回了臥室。

  他怕觸景生情,一直不敢面對小爸離世的事情。可當這樣的味道再次充盈他的周圍,他又不得不承認,他是想的,念的。

  「叔叔,我明晚要去晚宴,您可以告訴我一些注意事項嗎?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那麼大型的晚會。」童念嶼有些害怕,自從分化後,他就很少進入大眾視野了。

  過去的記憶里,唯一的晚宴就是高中畢業晚會。

  雖然小爸曾經帶他去過,可那時他還小,滿心滿眼都是小爸。小爸讓他喊什麼他就喊,讓他乖乖的不要亂跑他就安靜牽著小爸的手,哪裡都不去。

  這是小爸離世後,他唯一一次,獨自參加晚宴。

  沒有小爸,也沒有朋友,他是有些膽怯的。可是他已經答應了周曄,要見證他和愛人見家長這一偉大時刻。

  可他還是害怕,儘管他知道傅澤衍不會丟下他不管,甚至或許他會和小爸一樣,一整晚都牽著自己。

  害怕,卻依舊存在。

  他怕看到那些人惋惜的眼神。

  他怕從那些人口中聽到自己分化的結果。

  他怕那些人會說他,罵他,甚至是指桑罵槐的諷刺他……

  席知衡聞言愣了愣,隨即溫言:「注意事項嗎?第一嘛,念嶼記得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這個很重要。第二呢,可以準備一隻錄音筆,要是有人蓄意靠近你,你就點開錄音筆,以防萬一,畢竟人心難測……」

  童念嶼只是發發牢騷,卻不成想對方真的開始講起了注意事項。他吸了吸鼻子,安靜的聽著對方說。

  「大概就是這些,念嶼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叔叔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的。」

  「叔叔,你想小爸嗎?」

  沒來由的,他忽然想找一個隊友,一個同樣思念著沈梓舟的隊友。他不想一個人,一個人獨自思念早已故去的小爸。

  他能去問童念瑤嗎?

  她又懂什麼呢?

  在她的認知里,小爸只是一個照片上的人,她甚至連小爸最後一面都沒看見。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睜開眼睛,不過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除了童淮淇,他是唯一一個見到沈梓舟最後一面的人。

  「當然想啦,叔叔沒有一天不在想他。」席知衡察覺到他情緒不高,抬手打了個響指,「念嶼,叔叔這裡有小爸以前讀書時候的錄像帶,你想不想要?」

  錄像帶?!

  「想,想!!」童念嶼瞬間來了興致,那些煩惱似乎被一陣風吹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要的話,就好好複習,等你考試超過了四百分,叔叔就把錄像帶寄過去給你,好不好?」

  童念嶼聞言皺了皺眉,「叔叔,可是滿分才五百啊,太難了。」

  席知衡扯了扯嘴角,「所以,念嶼這話的意思是要放棄嗎?」

  「當然不是。」童念嶼咬了咬唇,「能不能再低一點……我的課業一直都不怎麼能跟得上他們……」

  「這樣啊,那就三百八吧,最低要到三百八,可以嗎?」

  「可以!」童念嶼信心十足,五百分的題,考三百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的課業可是傅澤衍在幫忙補習,當初他就是這樣考上的京大不是嗎?!

  現在落後一點又怎麼樣呢?只要他朝著這個目標去努力,就一定能做到!

  正所謂慎始如終,則無敗事!

  童念嶼暗自為自己打氣:這不是一次簡單的考試,這是為了小爸而努力的動力!!

  他想要錄像帶,他真的,很想看到他從未見過的小爸。

  「好,叔叔相信你。那麼現在念嶼就該好好休息了,明天早上起來多溫溫功課,不能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就頹廢下來知道嗎?」

  「知道了,叔叔,那我要睡覺了。」

  「好,那你閉上眼睛,蓋好被子,叔叔接著給你講昨天沒講完的故事。」

  童念嶼一一照做,隨後他笑了笑,「好了,叔叔。」

  「好,牧羊女弄丟了羊羔,被父親狠狠責罵了一通……」

  待人徹底睡熟,男人再次掛斷了電話。

  莊園還未進入寂靜,遠處的晚霞依舊美麗而燦爛。席知衡收回視線,手指輕點,不一會兒,便得到了屬下傳遞而來的消息。

  【小少爺去的是宋家的晚宴,邀請函是宋臨沂和他的愛人鹿明憂一起發送給小少爺的。據屬下調查,這位鹿先生,似乎是沈先生的摯友,也是小少爺的乾爹。】

  男人接著往下看,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沈梓舟出事前,曾經聯繫過這位鹿先生,可不知為何,鹿先生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赴約。而沈先生去世後,小少爺曾經昏迷燒了整整一夜,導致遺忘了許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這位鹿爸。】

  【此次相邀,應該是對方發現了小少爺過得並不好,再加上童淮淇的那件事,這才想著約小少爺過去見一面。】

  鹿明憂?

  那個死於車禍的beat?

  席知衡眯了眯眼,回復道:【安排幾個人混進去,時刻保護念嶼。若是有人蓄意靠近,記得錄像或者錄音,以防萬一。】


  【屬下明白。】

  【讓你愛人一起去,你愛人和宋家認識,又是讀的攝影。他進去說要拍點照片,不會有人懷疑,錄像自然也是同樣合理。】

  畢竟那樣盛大的晚宴,展示的珠寶美酒都是值得留念和欣賞的。宋臨沂愛好書畫,屆時請幾個攝影師也是實屬正常。

  【家主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小少爺的。】

  席知衡收起手機,安靜端詳著投屏里那個肆意奔跑的少年。

  「席知衡,你抓不到我!」

  「你等著,看我能不能抓到你!」

  「抓不著抓不著,哈哈哈哈哈!你笨死了!」

  記憶早已久遠,可當這張臉再次出現,席知衡還是控制不住的呼吸一滯。

  梓舟……

  我的……

  沈梓舟。

  繁星閃閃,晝夜交替。

  當天邊翻起魚肚白時,童念嶼已經坐在桌邊看起了書。

  他的手邊是紅藍雙筆,筆下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和錯題集,書本上同樣滿是筆記,若是不說,根本沒人知道他這些課都是傅澤衍教的。

  如此細膩的筆記,恐怕說是教授親傳都不足為過。

  可偏偏這不是,甚至都不是在學校學的。童念嶼看得眼睛酸痛,他不禁揉了揉,隨後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明天就是念瑤回家的日子了,他得好好準備準備才行。他和念安能住下來,可童念瑤就不一定了。

  她從來沒有離開過童家,再加上被人送去了福利院,恐怕是安全感極低的。

  這裡沒有童淮淇的安撫信息素,他一時也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把人哄好。

  他想得入神,以至於傅澤衍敲了半天的門,他都不為所動。最後,還是傅澤衍聰明的打了他的電話,童念嶼這才回神給他打開了門。

  「起那麼早?」傅澤衍見他早已穿戴整齊,眼裡不禁多了一抹詫異,「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童念嶼搖了搖頭,「睡不著,起來溫習。」

  他微微側身,傅澤衍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桌上的筆記本。傅澤衍蹙眉,「學習也要勞逸結合,不能太累了。壓力過大的話,考試容易暈倒或者反彈,導致你會的到時候也會寫不出來。」

  他說的煞有其事,嚇得童念嶼急忙跑過去合上了書本,跟在他身後下樓溜達了好幾圈。

  下午五點,三人在家裡吃了點下午茶,便各自換上衣服準備赴宴去了。傅澤衍和童念嶼身著一黑一白兩套同款西服,一沉穩,一明媚,好不亮眼!

  童念安換上白色西服,站在二人中間卻總是露著那絲藏不住的稚氣。用傅澤衍的話來說,就是:活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兒。

  童念安表示不想理他,乾脆拉著童念嶼先一步上了車,不太高興的撅了撅嘴,「哥哥,你都不護著我,就看著他欺負我嗎?」

  「他說的……」

  難道不是事實嗎?

  童念嶼眨了眨眼,望著他水光瀲灩的雙眼,到底是沒有說出那句話,「好,哥哥一會兒幫你教訓他。」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童念安立刻就眉開眼笑的樂呵起來,瞧見傅澤衍來了,他朝童念嶼眨了眨眼。

  示意他動手以表對弟弟的愛。

  童念嶼舔了舔唇,抬手給了傅澤衍一巴掌。不輕不重,可那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卻格外清晰。

  傅澤衍茫然的扭過頭看著他,表情滿是委屈,「好,你為了說愛他,幫他打我是吧?」

  「……我沒有,剛剛有隻蚊子落在你肩上了,真的。」童念嶼眨巴著大眼睛,「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撒謊。」

  傅澤衍半信半疑,回過頭去仔細看了看四周。別說蚊子了,連風都吹不進來,他懷疑自己被耍了。

  「傅澤衍,一會兒有人想和我喝酒怎麼辦?」童念嶼轉移話題,「我不會喝你是知道的,你一會兒可不能離開我們哦。」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不會喝酒。」童念安舉手,「傅總最好了,全世界第一大帥哥,一定不會和我們斤斤計較的對不對?!」

  傅澤衍捏了捏耳垂,半晌,無奈吐出一字,「好。」

  「太好了,那我可以安心且本分的喝果汁了。」童念安嘻嘻笑,「哥哥,我一會兒給你倒楊梅汁喝。」


  「好,謝謝念安。」童念嶼笑了笑,「那我給你拿蛋糕和甜點。」

  二人說笑一路,傅澤衍忍不住插嘴,「那我呢?」

  童念嶼看了看童念安,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喝酒啊。」

  傅澤衍:「……」

  得,當我沒問。

  當我不存在,我就只是一個無情的擋酒機器罷了。

  傅澤衍是誰?

  我不認識。

  喝酒最多的是誰?

  沒錯,那是我。

  傅澤衍無奈嘆氣,這代表他要喝的不止是傅家的酒,還有別人敬童氏的,敬他的,想認識童念嶼和童念安的。

  數不勝數,他已經預料到自己喝吐的名場面了。」

  而此時的宋宅,正在上演一出兵荒馬亂的好戲。

  「你們憑什麼你讓我進去?我的邀請函又不是偽造的!」

  人未到,聲先至。

  只見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正一臉不悅的睨著兩位燕尾服門童,眼裡滿是不屑,「請問,我的邀請函有問題嗎?」

  門童搖搖頭,「邀請函沒有問題,可我就主人有令,您與童淮淇先生不允入內,還望秦夫人不要再費口舌,快快離去。」

  此人正在秦瀾。

  而這話一出,童淮淇面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了起來,「我和你們鹿先生是好朋友,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他怎麼會不讓我進去呢!」

  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滿是對八卦的好奇。

  「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你看不明白啊?」

  幾人竊竊私語著。

  秦瀾還欲再說,就聽見那些人忽然提到了沈梓舟的名字。她面色一白,當即明白為什麼他們有邀請函也進不去了。

  「鹿先生是沈梓舟先生的朋友,可沈先生被童家磋磨致死,如果是你,你會邀請這樣的人來家裡做客?」

  「不敢不敢,我怕折壽。」

  「給邀請函是禮貌,畢竟童家算是大家族,不讓進門是為好友打抱不平呢!」

  「走吧走吧,一會兒狗瘋起來咬我們可怎麼辦?」一人捂嘴偷笑起來,「你看那個秦瀾,裙子拉鏈都拉不上了,拿別針別著呢!」

  秦瀾聞言瞬間瞪了過去,原以為對方會害怕,卻不想對方竟然賞了她一個白眼。

  「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人不甘示弱,「我說錯了?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啊,說什麼和童淮淇兩相情悅,若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你的孩子和沈先生的孩子是同一年出生?!」

  「你是醫生嗎?還是說你是道士?你說同一年就同一年嗎?」秦瀾不怒反笑,當即嘲諷起來,「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上次花邊新聞滿天飛的小流量吧?怎麼,這是換金主了?」

  秦瀾上下打量著女人身邊的高大男子,緩緩搖了搖頭,「也不怎麼樣嘛。」

  那女子愣了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秦女士,您是臉盲嗎?我身邊這位可是秦氏集團新項目的甲方爸爸,您是準備笑死我好繼承我的三塊五毛八嗎?」

  秦瀾聞言急忙仔細看去,瞧見男人那逐漸陰沉的臉,她頓時嚇得不敢再開口了。

  她今天為了配上妝容,沒有選擇戴眼鏡,而是選擇露出自己漂亮而明亮的眼睛。可現在,她寧願自己戴著那個她萬般嫌棄的眼鏡,起碼能避免這件事情。

  「孫總……」她細聲細氣的開口,可男人一點眼神都沒有落在她臉上,而是望著剛剛哈哈笑的女子,道,「走吧,先進去和宋先生談談合作的事情。」

  女子眨了眨眼,俏皮道,「好的老公!」

  許是為了讓秦瀾聽見,這聲老公她喊得格外響亮。男人揉了揉她的臉,帶著人進去了。

  談談合作……

  這意味著對方放棄了秦氏的合作,要轉頭去找宋家了!

  秦瀾頓覺天都塌了。要是讓家裡人知道自己搞砸了他們的生意,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都是你的錯!你好端端的把念嶼送走幹什麼?!要是他在,他們怎麼會不讓我們進去!」秦瀾怒不可遏,當即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童淮淇臉上。


  那聲響亮的巴掌讓在場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想想都疼。

  童淮淇是什麼人?

  他不敢動沈梓舟,那是因為沈梓舟能給他經濟支持和智力輔助。以至於他雖然不喜歡,卻還是利用著沈家的一切。

  可這不代表,她秦瀾也能踩在他頭上作福作威!

  童淮淇一個反手就將秦瀾那張漂亮的臉扇到了另一邊,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打我?!送人走是你的主意,別什麼髒水都朝我身上潑!!」

  他說罷,甩袖而去,絲毫不顧他們的目光,依舊昂首挺胸的走著。可臉上的掌印如此清晰,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他們兩夫妻狗咬狗的事情就流傳出去了。

  遠處,一男子看了全程,眼裡的寒意漸漸弱了幾分。見童淮淇走了,他也轉身入了晚宴。

  「都換了吧?念嶼抹茶過敏,可不能讓他在自己家還出事。」鹿明憂挺著肚子一路盯著糕點和甜品,生怕出現什麼遺漏。

  宋臨沂仔細查看著菜單,點了點頭,「都換了。抹茶的點心全部換成了草莓和巧克力、芒果的,保證半點抹茶都不會出現。」

  鹿明憂鬆了口氣,「人趕走了?」

  「趕走了,聽說他們倆還打起來了。」宋臨沂遞上水壺,「喝口水先。」

  「不喝。」鹿明憂揮開他的手,滿臉不悅道,「你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遞邀請函給他們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宋臨沂舉起三根手指,嚴肅且真誠,「真的不是我,只有念嶼和傅家的邀請函是我發的,別的都是按照以往的名單派送的。」

  「哼!」鹿明憂偏頭不語,冷靜一會兒後,他接過水壺喝了水,「下次把童家的名字劃掉,看著他我都噁心!他居然敢把梓舟的孩子送去那種地方,你說這是一個親生父親能做出來的嗎?!」

  「確實,太畜生了!念嶼分化本來就沒有安全感,再加上梓舟出事了,他一定非常需要安慰。結果又被親生父親送走,只怕他心裡不會好受。」宋臨沂抿了抿唇,「乾脆把人接回來好了,你不是和梓舟訂了娃娃親嗎?雖然我們的孩子還沒出生,但是我覺得沒問題。」

  鹿明憂張了張嘴,抬手捏了他一把,「你有病?人家念嶼已經有alpha了,再說了,他們的婚事梓舟是同意的,別痴心妄想了宋先生!」

  「唉,還是晚了一步。」宋臨沂彎了彎眉,「要是我們早點有孩子,哪有那小子的事兒!」

  鹿明憂無語了,當即把水壺朝他手裡一塞,「我去看看念嶼來了沒有。」

  「哎哎哎,我去我去,你上次好好休息一會兒,都走了那麼久了,腰不疼啊?」宋臨沂急忙攔住人,好說歹說將人哄回了房間,他這才動身去了門口。

  門童看到他來了,一個個站得筆直。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

  ……

  十分鐘後,門童終於站不住了,默默彎了彎腰。

  什麼情況,家主要來和我們一起當門童嗎?還是說……家主又被鹿先生罰了?

  「念嶼少爺還沒來嗎?」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宋臨沂皺了皺眉,問道。

  「是的家主,念嶼少爺還沒來。」門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看到童念嶼少爺,也沒有看到傅總的車。

  宋臨沂四處看了看,朝花園的方向指了指,「花園那邊給念嶼少爺準備了果汁和畫板,一會兒人來了把他們帶過去,我隨後就到。」

  「是,家主。」

  宋臨沂微微頷首,急忙轉身回房間去了。

  孩子最近總是鬧人,許多次鬧得鹿明憂整個人都格外煩躁。他得去看看,免得鹿明憂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他推門而入,就見鹿明憂果然在抹眼淚。他心下一緊,疾步走過去撫摸著他的肚子,溫聲哄著裡面鬧騰的寶寶。

  「寶寶乖,不鬧小爸啊,你看小爸都哭了,不鬧了好不好?等你出生了父親給你買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和玩具,好不好?」

  鹿明憂看著他的腦袋,抬手摸了摸他的發,「沂哥……」

  「嗯?」宋臨沂抬眼,「怎麼了?寶寶又踢你了嗎?」

  鹿明憂搖了搖頭,「你有辦法斷掉秦家的資金鍊嗎?」

  「我知道你想給念嶼和梓舟出氣,但是秦家與國外有牽連,到時候惹禍上身,對你我和念嶼都不好。」宋臨沂拉著他的手,「不過我可以暗地裡搞砸他們的生意。」

  「被發現怎麼辦?」

  「被發現又怎麼樣,這年頭做生意誰不虧點?只不過秦家要虧大發罷了,放心吧,他們自己的產品或者項目有問題,怪不到別人頭上。」宋臨沂親了親他的手,隨後又親了親他圓滾滾的肚子,「放心吧,我還要保護你們,不會涉險的。」

  鹿明憂「嗯」了一聲,「紅包準備好了嗎?念嶼考上了京大,我們做父親的要準備禮物。」

  宋臨沂從包里摸出個紅包,「早就準備好了。我還能少你兒子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鹿明憂莞爾一笑,「朕心甚慰,今夜許你侍寢。」

  「臣,謝主隆恩!」宋臨沂輕輕吻了吻他的臉,笑得燦爛無比,「陛下,臣服侍您休息一會兒吧。」

  鹿明憂戳了戳他的額頭,「行,給我揉揉腳,酸死了。」

  宋臨沂哪敢不從,當即拿了把椅子坐下給他按摩起了腿腳。雖然鹿明憂聞不見信息素,可信息素的安撫能極大的給予腹中的孩子安全感,讓他不要那麼鬧騰。

  宋臨沂毫不吝嗇,讓房間裡四處都充盈著屬於他的金絲楠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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