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沐錦

2024-09-25 08:49:49 作者: 誰說不是呢
  這麼些年,為了隱藏錦年的身世,他已經很久沒去祭拜過白沐錦了。

  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去洛水谷,沒想到今日竟還是錦年主動提出來的,司循思維錯亂,試圖為司錦年突如其來的行為找補,心裡一急,又毫無預兆的悶咳起來。

  「哎!司循你怎麼了?」

  司錦年趕忙順著他的心口,不明白他怎麼就又難受了。

  司循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有點累了咳咳……」

  「那我扶你躺下吧,等下賀伯煎好藥送來,喝了早點睡。」

  不等司循點頭,司錦年趕忙丟掉司循的鞋襪,扶抱著他的肩頸,小心往兩個高枕上躺下。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口打圈,緊張的問:「現在呢?」

  「好多了。」

  司循低啞開口,忍不住又不停悶咳,他的心肺不斷被震顫,胸口也在被子下不安的起伏。他知道自己在此時絕對不該再想那些會刺激到身體的事,但一眼看到完好擺在桌上的玉佩,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錦年奶奶囑咐他妥善保存的玉墜,竟跟錦年從國外拍賣回來的玉佩是一套的,怪不得他會覺得似曾相識。鳳紋同心如意佩中間空出來的一小塊,不正是那塊被他賣掉的玉墜麼!質地、圖騰、玉色……

  一定是有人跟錦年說了什麼。

  怕錦年有天被抓走,司循在救了他的第一年,便到黑市賣了玉墜。如是已經萬般謹慎,沒想到該來的雖遲但到,這般緊繃著神經,想搬家的心再次湧上心頭。

  「司循?司循!」

  玻璃般的黑瞳中倒映起司錦年的慌張。

  司循意識到自己發病的時候,四肢已經一點也動不了了。他努力顫動眼瞳,想要安慰司錦年,微微張開的嘴裡流出一股黏稠的口涎,脖子後仰,徹底昏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安靜的能聽到規律的呼吸聲。

  司循半夜醒過來一次,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司錦年滿臉緊張的盯著他:「呃……」

  「賀伯,把藥端過來。」

  司錦年讓下人時刻備著安神舒筋的中藥,司循是腦病,但津城買不到抗痙攣的藥始終是個隱患。

  賀伯將溫熱的藥送來,轉身關門出去。

  房間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司錦年小心的將司循扶到懷裡,讓他脖子靠在自己肩膀上,再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吹涼中藥往司循半張的嘴裡送去。

  「錦年……」

  他要含住半勺苦味,又著急開口說話,一不小心藥汁從嘴角流出,滴在灰色的純棉睡衣上。

  司錦年此時還無暇問之前的事,他拿手帕擦了擦司循的嘴角,板著臉要求道:「食不言寢不語,你自己教我的,怎麼自己做不到。」

  「好苦。」

  喝了沒兩口,司循搖頭,怎麼也不肯再張嘴。

  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司錦年看著司循被藥汁沾到,濕潤的唇,瞬間起了歹心。想要試試味道,司錦年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藥,被他這個危險的行為驚到,司循急忙抬手阻止。

  「你幹什麼!咳咳咳!」

  喉嚨快速上下動了一下,司錦年被苦澀到面目猙獰,來不及餵給司循,自己就噁心的咽了下去。

  司循探出半個身子去拿桌上的水,氣急了責備道:「藥怎麼能亂喝!」

  「誰讓你不喝的。」

  司錦年一面小聲嘟囔,一面就著司循手裡的水杯,趕緊喝了幾大口來沖淡嘴裡的苦味。

  司循又氣又心疼,沒辦法了只能繳械投降,接過藥碗狠狠皺著眉頭往下咽。

  「你慢點,我不會跟你搶的。」

  司錦年嘴欠的說著,被司循甩了一記白眼。

  知道他醒過來就暫時沒事了,司錦年才敢打趣的問他:「不想去你直說啊,怎麼還突然生氣了呢?」

  他指的是洛水谷。

  司循平靜的放下空了的藥碗,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慢慢道:「沒有不想去,只是今天在醫院累到了,休息好了你願意的話……」

  「我不願意。」

  司錦年打斷他,故作三分鐘熱度的解釋:「本來王浮生說那大魚特別多,想帶你去烤魚,但剛剛他打電話說下周他的照相店新開業,聽起來跟好玩,咱們去捧捧場吧。」

  「這麼晚了打電話?」

  「啊……他不是我鐵哥們嘛,兩年多沒見了,他最近每天晚上都給我打電話。」

  「這樣啊。」

  司循從窗戶看向外面的黑夜,卻沒能戳破司錦年的謊言。想來他跟錦年還沒一張照片,驀一聽到這個好消息,司循存了私心想那一日趕快到來,激動到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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