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曾經的愛人

2024-10-04 23:40:52 作者: 誰說不是呢
  一夜貪歡。

  司循累癱在司錦年的肘彎,意識不清,雙眸半闔露出兩道奶白。司錦年不是第一次折騰司循,但因失去記憶,不小心又把人給弄傷了。幫他清理上藥到凌晨,勉強又餵了幾口水,見呼吸跟心跳還算平穩,司錦年才拉著他的手安心睡去。

  屋外湖風漸涼。

  雲曉心事重重的站在水榭間,一根接一根的抽菸,為與黽東軍周旋,她已經連著熬了好幾夜了。沃卓爾王朝已成歷史,眼看沃洲國政府也危在旦夕。為防司錦年發生不測,雲曉下令王醫生跟新買的丫頭在此,硬生生陪她賞了一晚上的荷花。

  清早,門外侍衛通傳玄月公主外出的事,吵醒了熟睡的兩人。

  很久沒有司錦年陪著,司循這一夜難得睡了個好覺,感受到枕邊人起身,他緩緩睜開雙眼,陽光迅速填滿清澈懵懂、誘不自知的桃花眸。

  「錦年。」

  「你醒了啊?」

  司循張張嘴,對著模糊高大的身影沒有發出聲音。

  司錦年聽他難忍悶咳,肺里還有痰音,連忙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到床邊將他上身抬起一點摟在懷裡。眼下不方便去醫院,又沒有做霧化的條件,就只能扶住他輕拍後背,儘量幫他把淤堵不舒服的痰排出來。

  「咳咳……咳!」

  西涼特供天蠶絲被從清瘦白皙的肩膀滑落,脖子正中露出去年氣切插管後留下的刀痕。司錦年只看了一眼,心就像突然被一隻大手死死揪住,猛烈的痛了一下。他慌忙移開眼,想著昨夜沒來得及給司循穿衣,怕再著涼,幫他將痰咳到手帕上後,就趕忙將人扶回枕間,仔細的掩住了被角:「你跟我妹妹到哪一步了?」

  他的軍裝、西裝都比較筆挺,面料也不透氣,並不適合給司循穿。因此,在讓下人去成衣店買新衣裳的時間,拿來早上要服的藥一一數好,放到司循冰涼的手心。

  「沒有。」

  雙眸低垂閃躲,司循輕輕搖頭。

  說太多容易起疑心,起疑心他又要解釋,解釋不好還會傷害到小朋友。正如小朋友去年的話,他們已經分手了。小朋友忘掉了那些傷心事,他又何必舊事重提呢?無論什麼身份,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沒有什麼?」

  自車禍躺了一年後醒來,司錦年一直腦袋空空,他忘掉了24年來所有的事,忘掉了24年來所有認識的人。只隱約記得一個重要的電話號碼,可撥打過去對方卻一直在叫錦年這個名字,誤以為打錯了,沒想到昨日會在司循家再一次看到錦年這個名字。

  錦年。

  司錦年。

  鳳皇。

  沃卓爾·李因萁。

  有些事情太過巧合,就實在不對勁了。

  他想起司循家書房擺的那篇論文,是關於神經內科手術實操的。而裡面的內容,他剛好都能看懂。不止如此,腦子裡還放了滿滿的醫學知識。

  所以,他懷疑自己跟作者有關係。

  還很親密。

  司循答非所問:「你妹妹她很好。」

  睡醒好一會兒了,他的眼前依舊霧蒙蒙一片,伊藤博雅醫生曾提醒過他,腦出血後還能復健,但心臟的損傷是不可逆的,除了不能劇烈運動不能情緒激動外,日後每發作一次,就離黃泉路更近一步。

  「我有件事想問你。」

  司錦年面色凝重的盯著司循,仿佛要把這個人看穿:「司錦年是誰?」

  「我不認識。」

  對於小朋友的問題,司循回答的很快,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自他失憶後,司循就下定決心不再提這個名字,當然,也囑咐了身邊所有人不許說。

  他跟王妃達成協議,軍需用錢會全力支持沃洲國政府,但若戰敗,就由他找替死鬼換走小朋友。雖不道德,卻是無奈之舉。司循自請折壽,災禍報應都在他身上,只要保小朋友一命就好。

  「那你喜歡我還是雲曉?」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司循在被子裡悄悄按住胸口,半天沒有回答。

  司錦年知道他剛撒了謊,看著他很會騙人的眼睛,故意道:「喜歡我的話,我就跟母親說取消婚禮。」

  「不要這樣。」

  司循立刻慌了,伸出手臂在被子外什麼也沒抓住,被司錦年躲開。


  不知道為什麼,司錦年突然很喜歡看他緊張自己的樣子,結合昨晚發生的事,合理懷疑自己是喜歡上了這個配不上妹妹的老殘廢。

  可妹妹會願意嗎?

  什麼事他都可以讓給雲曉,唯獨眼前這個「不重要」的男人,他希望妹妹能讓他一次。現在只差司循的態度了,司錦年站起身背對著他,捨不得走的目光最終定在正對小床的窗上:「不喜歡我的話,我取消婚禮也不關你的事吧。」

  「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

  他的態度在司錦年眼中活脫脫是個負心漢。

  關窗回來,司錦年高傲又委屈的甩了他一句:「怎麼?我們兄妹倆很讓你拿不出手嗎?」

  「不是……」

  見他頻頻皺眉,喉結不斷上下滾動,努力吞咽著什麼,以為是要喝水,司錦年拿茶壺的功夫,司循咳意上來,臉上浮出難以控制的痛苦:「咳……咳咳……」

  「喂!你哪裡不舒服?!」

  唇周淡紫,額角滿是冷汗,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司錦年警覺晚了,湊近才知這人難受好一會兒了。

  「我想坐起來。」

  半臥的姿勢影響了呼吸,司循煩躁的胡亂蹂躪心口解釋:「胸有點悶。」

  「已經墊的很高了,你昨晚傷到腰,久坐不太好,不如我扶你起來站站?」司錦年按住他,不讓他亂動,眼中滿是心疼。

  「不用,坐著可以。」

  手指虛握司錦年手背,司循沒力氣站起來,但又貪戀這來之不易的溫存,拿身體不適當幌子,將千言萬語藏在了心頭。

  司錦年拿他沒辦法,小心的扶他靠坐床頭,特意在腰間放了軟枕減壓。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

  一扶一靠的功夫,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司錦年跟武嬈沒有感情,也不想把沃卓爾的枷鎖強加在她身上,趕在婚禮之前問司循:「昨晚……你說不想我娶她,是什麼意思?」

  司循專心抵抗體位變化帶來的頭暈,一時走神沒聽清他的話,順嘴又問了遍:「什麼?」

  「你少裝蒜!」

  司錦年簡直受夠這個玩弄人心的老狐狸了。

  他從床邊站起,滿眼生氣了要你立刻哄的與司循對視:「你昨晚闖進我的房間,對我做那種事,說要跟我在一起的!」

  「不可能。」

  司循敢保證自己不會這麼說。

  驚訝又心酸的眼睛赫然睜的圓滾,好好好,不可能是吧?!司錦年氣到說話都是抖的:「那我正式通知你,下月初我與毓嬈婚禮,禁止你來參加!」

  「王妃答應我可以來的咳咳……」

  親眼看小朋友成家立業一直是他最大的心愿,聽到司錦年這麼對自己,司循著急的搖頭,不料稍一動,又帶出了一連串的咳嗽。

  他側過臉,摸索著找帕子。

  長時間的沉默讓司錦年誤以為他不在乎。

  「少拿母親來壓我!」司錦年面上掛不住,因愛生恨突然吼道:「我不點頭,看誰敢放你進來!你對我沒有感情,來看我的婚禮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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