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要取消婚禮

2024-10-04 23:41:06 作者: 誰說不是呢
  「我對你……怎麼會沒有感情……」

  司循烏唇輕顫,見司錦年任性,心都要碎了。

  他身體前傾,使勁閉了下眼:「殿下,如果我只是比你大了十歲,一定都聽你的。可我沒辦法瞞你,到今日……我已經做過兩次心臟手術,腦出血過一次了。」

  說這些話,並不指望司錦年會體諒自己,司循暗暗嘆了口氣,情緒低落之時,一隻暖乎乎的小手輕輕貼上了他的胸口。

  「疼嗎?」

  司錦年委屈的紅了眼。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安慰他的小朋友,司循疲憊的牽牽嘴角露出抱歉的笑意:「偶爾一點點疼,不過……如果能喝上你的喜酒,就不疼了。」

  「喜酒?」

  驚覺險些被他繞進去,司錦年冷哼一聲,立刻收回了手:「看來還是疼的輕了!」

  熟悉的溫暖最令人放鬆,司循胸口稍微舒服一點,攥起空拳按在嘴邊輕咳,耐心笑著哄司錦年:「毓嬈小姐人很好……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商人最不可能就是免費。

  司錦年不高興的「切」了一聲,轉過身幫他撫順胸口問:「條件呢?」

  左右不過是吃頓酒,他既然不願意跟自己交往,司錦年冷靜下來也覺得沒多愛了。

  堂堂皇子難道還要死纏爛打不成?

  僵持之時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吸引了司錦年的注意力。

  「別走咳咳……」

  感受到細微的動作,司循緊緊抓著司錦年的襯衣不放手:「我還有話要說……再陪我一會兒……」

  他能這麼依賴自己,司錦年有一瞬間還是十分驚喜的。拉著他的手在掌心暖了暖,溫聲解釋:「侍衛送衣服來了,我去拿給你試試好不好?」

  說了這麼久的話,才後知後覺身上僅靠被子蓋著,自己什麼都沒穿。

  「嗯……」

  司循放手,臉色瞬間紅了個徹底。

  隔日,雲曉依舊沒有回來。

  不放心司循自己留在王府,這兩日的公務司錦年能推則推,只婚前祭拜祖宗一事推脫不下。被安排帶未婚妻趕回北平匆匆上了香,不料返程途中路過一座廟宇時,好端端的車子突然就熄了火。

  眼見天色已晚,車又修不了,他們只能暫時住進了廟裡。

  「消災免難,吉祥安樂。」

  沃卓爾·毓嬈對這座偏僻的鳳安廟很是疑惑,不似能收到香火的地方,卻建造的如此莊嚴雅致。

  司錦年上前剛要說明來意,掃地僧突然就認出了他:「是司少爺嗎?」

  「真的是你!司少爺你終於醒了,司先生呢?他怎麼沒一起來?」

  「他住院了。」

  司錦年下意識胡說八道,試圖從僧人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唉……上次見司先生他的臉色就已經很不好了。」僧人嘆了口氣,但又很快多雲轉晴:「好在司少爺你平安無虞,司先生能安心休息還有司少爺在側陪著他的話,相信菩薩保佑很快就能恢復了。」

  「是麼。」

  不等司錦年反應過來,掃地僧已確定了他的身份,激動的請他們進殿休息,安排其他僧人去修車。

  「他為何要叫我司少爺?」

  用齋飯的時候,司錦年同未婚妻閒聊。

  回想這一年司先生為大皇子四處求醫,被王妃百般羞辱打傷那幾次,沃卓爾·毓嬈恍然大悟,這座只有主殿和後宇排房的鳳安廟就是司循捐錢修造的,他囑咐身邊人不許再提從前,周密安排了所有事,唯獨忘了天意不可違。

  「你還記得車禍醒來時,脖子上戴的那塊金鎖嗎?」

  「是這個吧。」

  司錦年從上衣內兜掏出別致的金鎖,這一年無論走到哪裡,他都貼身帶著。如果住持沒有下山,他興許還能問問關於司少爺的情況,可眼下見沃卓爾·毓嬈懷有心事,就知她應該多少也了解一些。

  西邊最後一抹光落下,秋天的第一場雨打在房檐上,同鐘聲一起傳入耳畔。沃卓爾·毓嬈鼓起勇氣,終於還是將司錦年是司循的愛人這件事告訴了他。

  「我跟司錦年長得很像嗎?」

  以為司循接近自己是場烏龍,司錦年往嘴裡又塞了口白飯,快速咀嚼掩飾心中的不安。

  沃卓爾·毓嬈輕輕搖頭:「你就是他。」

  事實上她對大皇子的經歷並不了解,能告訴他的也只有車禍後所見所聞。其中最深刻的必然是親眼目睹了王妃對司先生動刑的場面。那時她剛被接來王府,幾乎所有醫生都說大皇子僅有生命體徵,可能要在床上躺一輩子,永遠也醒不過來。她早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怎料司先生不肯罷休,時常偽裝成下人來王府陪大皇子。

  只可惜,來的次數多,但真正進到存菊閣的機會屈指可數。

  插針之刑,尖銳的竹籤一根一根插進人的指甲縫中,疼痛瞬間直達心臟。烈日下司先生被扎到昏厥,又一盆冷水澆醒,剛開始還會本能的掙扎慘叫,到後來沒了神志躺在地下嘔血連眼睛都閉不上。

  那是她第一次見玄月公主哭著給王妃跪下,娘娘嚴令禁止司先生再見大皇子,他卻如何也不肯妥協,身子稍微養一些,就著魔似的又來受罰。

  好在王妃也不敢真的弄死他。

  沃卓爾·毓嬈深深慚愧:「那段時間玄月公主陪司先生吃了不少苦,我雖不知你如何出的車禍,但見你妹妹如此維護他,想來你跟司先生從前是十分恩愛的。不然他也不會在王妃那般為難他後,還依然心甘情願的為沃洲國政府出錢出力。」

  司先生的心臟病一年時間惡化到什麼也不做都時常覺得憋悶難受,想來跟術後沒有休養,又勞累過度被刺激折磨有關。沃卓爾·毓嬈雖是王妃看中的兒媳,但從小溫良的教育,讓她對弱者的共情能力很強。

  「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

  司錦年在得知自己跟司循有一段過往後,果斷提出了取消婚禮的事。雖不記得好端端為什麼分了手,但聽母親對司循動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放下他了。

  不等雨停,歸心似箭走夜路趕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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