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循中風,時刻表現出來的虛弱,對於司予安來說,要想演好還是比較困難的。
導演表示理解,可司予安也不知怎的,非要自己跟自己較真。一天好幾場戲下來,回酒店的路上兩腿都開始打顫。漸漸的精神也開始不好,晚上失眠,白天厭食,沒再繼續減肥體重也不停的往下掉。
「溫大總裁,聽說你最近要來上海出差,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燈火通明的疊拼別墅里,溫悅窩在沙發上邊甜滋滋咬住未婚夫投餵的食物,邊打電話調戲溫旗,直到溫旗問她司予安最近情況,她才猛然想起自從跟沃卓爾·令則分開,已經很久沒關注過片場的事了。
「溫悅,現在有人養你了是吧?不想用我的卡就直說。」
被親哥威脅到了,溫悅一頭撞進沈時敘的懷裡,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予安哥不要你,你凶我做什麼?有本事你就自己去看看。」
「你明知道!」
溫旗在電話那端咆哮,整個人瘋狂如一頭吃了槍藥的獅子。
溫悅嘿嘿一笑,今時不同往日,有紅三代的未婚夫給她撐腰,她可不怕溫旗:「知道什麼?溫大總裁被甩了,遠走他鄉好可憐啊……」
「悅兒,好好跟你哥說話。」
一隻暖呼呼的大手揉在溫悅的長髮上,沈時敘從小跟溫旗一起長大,好不容易追到溫悅,自然而然成了兄妹倆的調和劑。
與此同時。
雨夜吵架那場戲,司予安飾演的司循發現喬瀝飾演的司錦年為了得到抗痙攣的藥,被迫到醫院上班後,氣憤不已。
雙方吵得熱火朝天,誰都不肯讓誰,就在喬瀝拉開車門要說下一句台詞時,導演再也忍不住喊了:「咔!」
「你們之間是有感情、有羈絆的,怎麼吵架跟仇人一樣,眼神不對,尤其是司循,表現出來更多的應該是擔心、著急,司循你太兇了,注意一點。」
張智和講完戲,又坐回導演的小馬扎。
他剛要喊321開始,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稀客,趕忙清清嗓子接通了電話:「喂,溫總。」
「予安最近怎麼樣?」
那邊聲音平靜,讓張智和有些摸不到頭腦:「正拍著呢……」
「晚上十一點半了,張導敬業,演員也不要休息的嗎?!」
司予安有心臟病最好不要熬夜是他提前說過的,沒想到這點要求都當作耳旁風,溫旗劈頭蓋臉罵了張智和一頓。
「溫總,您別生氣,我這就讓他們立刻收工回去。」
溫旗沉默,正思考要不要讓司予安接個電話,突然聽筒里傳來導演慌張雜亂的聲音:「叫救護車!快!」
「是予安不舒服嗎?!」
溫旗話沒說完就被掛斷了。
再打過去無人接通。
空蕩的辦公室里,壓抑的呼吸聲格外清晰。如果司予安出事,他該怎麼辦?一個可怕的念頭灌進溫旗的腦子裡。
「***電話號碼***」
溫旗握著手機急出了一頭冷汗,他被司予安拉黑了,導演不接電話,他就只能打給溫悅,讓溫悅打給司予安的助理去問問情況。
片場,汽車驅動後失控,喬瀝剎車都要踩冒煙了,還是沒能在撞到司予安之前停下來。出現拍攝事故,導演第一時間讓全劇組停工。張智和也很邪門,他就打個電話的功夫,一個沒看住,「司錦年」把「司循」給撞了,索幸司予安不是司循,他年輕反應快,才沒有造成碾壓。
「予安哥,你感覺怎麼樣?」
「腰……疼的厲害。」
汽車最終狠狠撞停在牆上,喬瀝臉上也掛了彩,但出於害怕還是立刻下車來看司予安的傷勢。
「對不起、對不起予安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事,扭到腰了而已。」
燈光下,喬瀝驚慌不安的眼神讓司予安有些心疼,這一瞬間他把喬瀝幻想成司錦年了。
那個滿眼都是他、毫無保留愛著他的小皇子,無論做錯什麼,自己都不會怪他的。司予安越想心越痛,如果逃亡的時候他的身子再爭氣一點,錦年就不會分走一半的兵力送他去上海治病了。他不走,興許錦年就不會兵敗被黽東軍抓住。
歸根到底,都是他害了錦年……
腰痛擴散到心臟,司予安有沒有內傷眾人都不清楚,不敢讓他移動位置,直到上了救護車到醫院,張智和鬆了一口氣,才發現手機里多了十幾個未接電話。
一一打過去報備,張智和小心翼翼交代司予安的病情:脊椎骨裂,目前不能走路,不過扶著還能站一站。
「溫總,司老師剛剛做檢查的時候醒了,您要不要跟他說兩句?」
張智和看不透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也不難猜出司予安對溫旗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按時吃藥,等身體徹底好了再拍,你們劇組也注意點,沒見過拍個戲還能出交通事故的,失控的汽車怎麼回事?是喬瀝駕駛有問題,還是車品控不行?」
「正在查。」
「我派個人過去,這件事務必搞清楚。」
溫旗沉默片刻,不敢回去看他,也不敢打電話關心他,再三叮囑張智和好好照顧司予安,而後縮頭烏龜一樣掛斷了電話。
次日一早,司予安就出了院。
出於愧疚,喬瀝主動幫司予安推輪椅,儘管戴了口罩跟墨鏡,他們在上車之前還是免不了被路人一頓亂拍。
照片、視頻每一條都精準推送到溫旗的手機里。
一整天壞心情,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