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差點就點頭了。
只是即將點頭的瞬間,用力一咬舌尖強行清醒過來:「不了,我還有事。」
「嗯。」
美婦人也不再勸,含笑道:「那就不打擾公子了。」
葉凡小心翼翼的向後退,直至退出百米遠,才立刻騰空飛遠,化作流光飛向天際。
美婦人收回目光,淡淡道:「命宗的道友,躲了這麼久,可曾看夠?」
「……」
一片寂靜。
美婦人輕輕一拍酒罈,泥封化作一道熾熱的火焰箭矢,直直刺入墳包旁的桃樹上。
一張栩栩如生的紙人女子,被釘入樹幹之上!
若葉凡在此,定會渾身發寒,因為這紙人與先前飛鷹槍毀掉的那張一模一樣。
是趙潔!
此刻的紙人趙潔瘋狂掙扎,卻始終擺脫不了那枚火焰箭矢。
她痛苦。
她憤怒。
她恐懼!
最終寒聲開口:「你是何人!本尊乃命宗修士,你此番出手,能夠承受住命宗的怒火!」
「哦?」
美婦人輕輕放下酒罈,緩步走到桃樹前,微笑著望向紙人趙潔:「自是承受不住的。」
「那就速速放了本尊!」
「但是啊,道友你——又能否承受住兩位大天尊,以及百花閣的怒火。」
「……」
紙人趙潔一愣,似是回憶起什麼,面色陡變:「你……你是養雷宗的李雲清,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雲清雪白的手指,輕輕刺入向紙人趙潔的心臟,臉上再無笑容,只有冰冷。
「既然知道,還敢在我家平兒眼前殺人?」
李雲清微微眯起眼睛:「你身上有命宗趙家的味道,你是趙家的哪一位大天尊,竟——看不透你的本體。」
「我的確是趙家人。」
紙人趙潔眼神中滿是玩味:「但李雲清,你難道想保他?想必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位是純陽之體,你——甚至你們養雷宗,甚至整個百花閣,都保不住他的。」
李雲清蹙眉道:「他是純陽之體也好,還是你們命宗前些年剛收的那位混沌仙體,都與我無關。」
紙人趙潔瞪眼道:「那你……那你為何要鎮殺我這張紙人分身?」
「因為啊,你礙了我兒子的眼。」
「……」
紙人趙潔愣住,然後頗有些惱羞成怒:「李雲清,本尊哪裡礙了你兒子的眼?無非是你們夫婦認為,雷平的死與命宗有關,但——」
「嘩啦啦」
火焰箭矢驟然爆發,將紙人趙潔包裹其中。
她憤怒道:「李雲清,你敢殺本尊這道分身,信不信本尊挖了雷平的墓!」
李雲清平靜道:「儘管來,說不定我跟當家的一怒之下能破境,屆時定會前往命宗趙家,親口向道友致謝。」
「……」
火焰中的紙人趙潔噎住。
該說不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雷豹跟李雲清本就只差臨門一腳。
所以她不再吭聲。
那雷豹就是個瘋子!
能跟瘋子成為道侶,李雲清也不是正常人,沒必要跟這種人爭口舌之利。
「對了,你最好期盼著我家平兒的墓別出事。但凡髒一點兒,我就拿你趙家人開刀。殺著殺著,總會輪到你。」
「???」
紙人趙潔憤怒道:「本尊就只是說說,本尊還沒無恥到毀人墳墓!」
「可我信了。」
「嗡!」
紙人趙潔腦袋嗡的一下,她訥訥道:「那若是旁人……」
「那也是你們趙家指使的。」
「……」
李雲清你有病吧!
本尊招你惹你了?
紙人趙潔想要說些什麼,但這具分身已然在火焰下化作飛灰。
只能隱隱聽到一道憤怒的嘶吼聲,似是要穿透無盡遙遠距離,親至此地!
「嚇唬誰呢。」
李雲清神色淡然的將一縷散發順至耳後:「你們趙家守著那位混沌仙體,寸步不敢離開命宗,真當我不知道?」
但想到命宗那近乎殺不絕的紙人。
她又蹙眉道:「儘是些噁心人的腌臢手段。倒是上界何時出了一位純陽之體?明明易了容,又怎會被命宗的趙家盯上。那張紙人,怕是跟在他身上有段時間了……」
李雲清回想著那少年郎的真實模樣,輕笑一聲:「百花閣曾有一份千顏變的殘篇流傳出去,居然讓他撿到了,今日還到了平兒墳前喝酒,倒是挺有緣的。」
「就是太過謹慎了一些,居然想對我出手。而且那把劍有點兒意思,很適合他……」
「只可惜,他是純陽之體。」
李雲清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不再多想那位少年郎,畢竟只是一次萍水相逢。
而後。
神色寵溺的望向面前的小墳包,呢喃道:「平兒,娘來看你了。」
……
……
葉凡動用金鵬訣,拼了命的向前方飛去。
耗費了一千萬枚靈石。
葉凡回望,沒看到任何身影,這才停下。
他尋到一處隱蔽的水潭,潛入水中鑽入古玉空間,警惕的看向外界。
等了足足兩天,這處水潭無人踏足,葉凡這才長長鬆口氣。
不知為何。
那不知來歷的美婦人,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危險,但葉凡是越想越心悸,總覺得與命宗趙潔的恐怖程度相差不多……
甚至可能還要更勝一些。
不論是不是錯覺,都得小心為上。
「上界太特碼的危險了!」
葉凡擦掉額上冷汗,快步進了小木屋,師姐還在昏迷沉睡。
本就體內法則本源躁動,師姐還強行斬出了幾道劍意,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再看龜龜,也在昏迷中。
葉凡扶額道:「哎,現在身邊連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主人,其實奴家可堪大用。」
東方鳶玉顏緋紅,似無意般挺身,衣衫下的鼓囊囊顫了一顫,仿佛藏著兩隻調皮的大白兔。
「行。」
葉凡點頭:「你去命宗殺了趙潔。」
東方鳶弱弱道:「這個奴家做不到,奴家指的是……另一方面。」
「那你把師姐跟龜龜喊醒。」
「……奴家也不會。」
「那你去找前往下界的路。」
「這……」
「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可堪什麼大用?去,給我摘幾個橘子,我看能不能把師姐酸醒。」
「好噠主人!」
東方鳶屁顛屁顛的跑出去,很快拿著一把酸橘子回來了。
她擠出一杯橘子汁,聞了一下,酸到打了個哆嗦。
東方鳶又期待又害怕道:「主人,師姐醒來,會不會打死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