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連忙喊道：「師父，手下留人！」
蘇清歡抬起的玉掌一頓，在葉凡跟韓芊身上看了又看，神色詫異道：「為何不殺了。」
韓芊：「……」
這位神橋後期的千機樓修士，額上滲出大量冷汗。
從看到師尊百目真人的屍體開始，韓芊就明白，想要活下去只有寄人籬下這一條路可以走。
尤其是蘇清歡抬手的瞬間，她——神魂都在顫慄恐懼！
韓芊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
哪怕為此獻上魂血，成為奴隸，付出自由。
自知再無討價還價底牌的韓芊，不再有任何遲疑，跪伏於地，雙手捧著魂血，恭恭敬敬道：「晚輩韓芊，願為玉女觀做牛做馬，只求一條生路。求，前輩開恩。」
葉凡淡淡道：「想通了？」
韓芊頭都不敢抬：「想通了……」
「兩千年後還你自由，可接受？」
「……」
韓芊苦澀一笑。
在尊者境的大神通修士面前，她莫非還有選擇的餘地？
當下輕聲道：「人族韓芊，自今日立下大道誓言，絕不背叛玉女觀。若違此誓——身死道隕，魂飛族滅，永生永世不入輪迴。」
蘇清歡多看了韓芊一眼，這女子倒是知進退。
她轉移目光，望向風無月，後者連忙抱拳恭敬道：「拜見蘇前輩。」
「嗷！」
龜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了過來：「蘇前輩，蘇前輩！您不在的日子，下界沒有半點兒意思，龜龜日日夜夜都在給您誦經祈福，希望您平平安安的，如今——」
龜龜沒等說完，就被葉凡一腳踢飛。
「去監督長生果樹，煉化這兩具尊者境的屍體，少一顆果子都不行！」
「是，主人！」
龜龜立刻笑容燦爛的飛向長生果樹。
狗東西。
先前用生命精元引誘龜爺爺背鍋是吧？這次有你好受的！
另一邊。
東方鳶跟南宮婉也紛紛趕來，都是頗為激動。
尤其是東方鳶，悄悄塞了什麼東西過來，蘇清歡本來還沒當回事，細看之下玉顏滾燙。
那居然是半壺猴兒酒！
東方鳶小心翼翼道：「蘇前輩，您說晚輩是三太太的事，還……作數嗎？」
「自然。」
蘇清歡驚訝道：「那孽徒還沒收了你？」
東方鳶委屈道：「沒呢，蘇前輩，您能不能跟主人雙——咳，指點主人修煉的時候，幫晚輩提一嘴。」
蘇清歡心兒一亂，雙什麼雙？
她此次回來，根本沒抱著其他心思，純粹是護送洛玉罷了。送完人，她就得走！
哦對了。
還有葉凡的那幾件靈寶。
「嗡嗡嗡」
諸多靈寶出現。
是震天錘、萬魂幡、鎮魂傘、弒仙弓。
以及。
許久未見的清風劍！
「嗡！」
劍鳴錚錚，清風劍繞著葉凡飛了一圈又一圈，極其的激動！
葉凡哈哈大笑：「清風劍前輩，近來可好？」
「嗡！！！」
「你挺好的就好。」
「……？」
清風劍急了。
它問的是這個嗎？
它問的是——它的龍靈妹妹如何了！
在這上界，清風劍可謂度秒如年，無時無刻都想回到下界。
回到讓它無法忘記的雞鳴湖，一如往昔的與龍靈妹妹們徜徉在湖泊中，徜徉在夕陽下。
可清風劍不明白，為何它問了兩遍，葉凡都不肯正面回答，莫不是龍靈妹妹們出了什麼問題？
葉凡輕咳一聲：「前輩別激動，你的妹妹們沒事，吃的好睡得好，是吧雪月劍？」
雪月劍猶豫了。
自從清風劍在仙門內失蹤，沒了下落，六個龍靈妹妹那叫一個傷心，包括它的那一條！
龍靈妹妹們尚未從悲傷中緩過來，就被兩把邪惡之劍給欺負了……
是的。
銀色軟劍跟黑色重劍登場了。
雪月劍無視了主人葉凡的暗示，含淚講述了兩把邪惡之劍的喧賓奪主，以及日日夜夜讓龍靈妹妹們吞吐靈氣滋潤它們。
態度之霸道，行徑之無恥，言語之輕蔑，種種惡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
「……」
「……」
得知真相的清風劍沉默了。
一個呼吸後，殺意陡然飆升。
它狠狠斬向雪月劍，連帶著鎮魂傘、萬魂幡、震天錘等靈寶也沒能倖免，仿佛在說『一群懦夫』！
「嗡！」
鎮魂傘甚是委屈，弱弱的向劍姐表述它們並非懦夫，它們勇敢出手了，但沒打過。
「嗡！」
清風劍更氣了，罵聲從『一群懦夫』，變成了『一群廢物』，偏偏資歷最大的鼎姐不在，一眾靈寶誰都不敢吭聲。
震天錘很是鬱悶。
它當時明明都不在，為什麼也要挨斬挨罵？
這不公平！
眼瞅著清風劍的怒意越發濃郁，葉凡連忙撤離此地，來到了蘇清歡身後。
「師父，今日……還是要走？」
「嗯。」
蘇清歡頷首道：「那釣魚老叟境界高深，為師雖用了障眼法，但瞞不長久。」
葉凡猶豫片刻，說道：「那師父稍等！」
葉凡囑託東方鳶在小木屋外守著師姐，有事情第一時間聯繫他。做完這一切，才帶著風無月跟師父離開古玉空間。
一行三人飛至荒山里。
葉凡邊飛邊道：「師父，你走之前，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徒兒跟師姐都聯繫不上你。」
「為師的儲物法寶碎掉了，加上被雙頭怪鳥追蹤，所以不曾聯繫你們。」
「唰」
蘇清歡剛說完，葉凡就遞過去一枚儲物戒指：「裡面有二十枚傳音玉簡，師父務必收好。再不回消息，休怪徒兒翻臉無情！」
「……」
蘇清歡扶額，這也太多了吧？
她無奈道：「還有事嗎？若無事的話，為師該走了。」
「還有一件事！」
「說。」
「前往下界的傳送陣——在哪裡？」
「不知道。」
蘇清歡略有遺憾道：「為師去的時候，那張雷已經死了，玉兒那裡或許有消息。或者，你讓那……誰來著？」
「韓芊。」
「你讓韓芊在千機樓嘗試尋找線索。」
「好。」
葉凡點頭，他本來也是這麼想的。
「還有其他事嗎？」
「有！徒兒跟風老哥，在日月海禁地那裡開了一座『純陽故居』，師父若缺靈石了，可以隨時去取。」
「還有嗎？」
「有，徒兒不想讓師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