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自仙庭覆滅，仙界崩碎成無數小碎片，已經過去了十萬年。
在歲月長河裡，十萬年只是輕飄飄的三個字，但卻是數百個朝代的更迭，是上千個凡人首尾相連的一生。
哪怕對修士而言。
這十萬年也是很久，很久。
久到下界的修士，忘記了他們的來歷跟真實身份。
久到了上界的修士，已經忘記了曾經仙庭的存在，直至……他們的再次出現。
「那可是三界六道四海八荒共尊的仙庭啊，那些第三步的遺老手段多著呢，苟活至今不稀奇。無非是付出的代價，大一點罷了。」
墨萬海神色唏噓道：「神橋壽元一萬，尊者壽元一萬五，天尊壽元兩萬載。只要踏入第三步，壽元……將是五萬年！也不知老夫，能否有機會搏一搏命運。」
五萬載壽元！？
墨柔瞳孔深深收縮，這是什麼概念？
神橋的萬載壽元，對於凡人而言已經是無法想像，五萬載壽元簡直是壽與天齊！
這。
何嘗不是某種意義上的長生不死呢？
也不知想起什麼。
唏噓感慨的墨萬海，突然面色冰冷：「若只是那些仙庭遺老也就罷了，還有一位不知來歷的強者，強的……過分，連命宗的那兩位老不死都受了傷。」
「誰？」
墨柔很想八卦，可墨萬海卻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淡淡問道：「老夫不在這些時日，論道宴進行的可還順利？」
「回樓主，一切順利。就是……養雷宗的李雲清，不請自來。」
「大天尊李雲清？」
墨萬海聲音一沉，哪怕放眼上界四十九域，養雷宗的夫婦二人都算得上頂尖戰力。
尤其是李雲清！
若非嫁了外人離開了百花閣，如今的百花閣閣主之位，將是李雲清的。
此人地位、實力，皆不在他之下！
「而且，李雲清還帶了個一個師弟，叫什麼李長生……」
「她哪來的師弟？」
「……不知道。」
「不知道？」
墨萬海面無表情道：「墨柔，你——莫非是想從老夫這裡知曉答案？趕緊去查！」
「是是是。」
墨柔心神慌亂，忙不迭的離去，待在喜怒無常的老祖宗面前，簡直是酷刑！
調查……
怎麼去調查？
千機樓先前沒有一點兒情報，而且人家李雲清既然敢說，就不怕查。
現在馬後炮的去調查，又能查出什麼東西來？
墨柔心中瘋狂吐槽，但腳下動作不敢停，很快消失在天邊。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墨萬海心中感慨，曾經的仙庭遺老們都還活著，讓他心中十分不安。
萬一。
萬一仙庭又殺了回來呢？
要知道仙庭覆滅仙界崩潰，四大上宗可是首當其衝的，甚至……聯手了七彩宗。
「罷了，一些苟延殘喘的老狗，應該翻不了什麼風浪。」
墨萬海心中默默想著，而後看向山腳下。
他的目光，仿佛能透過那玉石洞府，看到裡面的人。
忽的。
墨萬海眼睛一痛。
身後更是響起一道溫柔的女子聲音。
「墨樓主，兩千年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偷窺呀。當年師父，怎麼就讓你活著離開了百花閣？」
「……」
墨萬海臉都綠了：「李雲清，你給老夫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偷窺？當年的事，老夫解釋了一萬遍，是誤會！！！」
李雲清柔聲道：「墨樓主的意思是，您在無人邀請也不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恰巧去了百花閣，又恰巧避過了護山大陣的探查，又恰巧迷路進入百花池，又恰巧遇到了正在沐浴的師姐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