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月察覺到蘇清歡的目光，心中頓時一緊：「蘇前輩，怎麼了？」
蘇清歡好看眉頭緩緩舒展：「沒事。」
劉文韜主動抱拳道：「聽風樓劉文韜，見過道友。」
「見過道友。」
「見過前輩。」
苗妙妙跟巫玲也跟著開口，蘇清歡只是微微點頭。
相較於葉凡的好大哥風無月，剩下的幾人……蘇清歡了解並不多，所以並沒有太熱情。
只是心中不斷回憶著，剛才那一瞬的心悸。
直覺告訴蘇清歡，這個老瞎子很危險，特別，特別，特別的危險！
蘇清歡從不懷疑自己的直覺。
她正是憑藉這份直覺，才僥倖從釣魚老叟手下逃脫，等到了仙界遺老作為援軍。
葉凡並未察覺到師尊臉上的變化，而是問道：「風老哥，有雪跟姚老闆她們，是否回去？」
風無月無奈道：「哎，她們自是想回去的，尤其是有雪。但……母親是不會放人的。」
葉凡點頭：「行，咱我們就先走了。」
「葉老弟，一路平安！」
沒有什麼盛大的歡送，風無月與葉凡擁抱一下，便目送這對師徒離去。
下次相見。
會是什麼時候？
風無月心中有萬語千言，卻不知與何人說。
他緊握拳頭，無聲呢喃：「得努力修煉了，否則會被葉老弟遠遠甩在身後。難不成，真要去禁地深處歷練一番？雖說有殞命危險，但……這是提升境界最快的方式了。」
「葉老弟，希望下次見面，你我皆是尊者，咱們兄弟頂峰相見！」
……
葉凡與師尊乘坐陣法，前往升雷城。
這座城市在雷城三十萬里外，路途十分遙遠。
以至於一到客棧，頭暈目眩的葉凡，身子就不受控制癱在蘇清歡懷裡，耳畔響徹的，是那陡然加快的心跳聲。
「孽徒！」
蘇清歡玉顏滾燙，啐道：「整日沒個正形，速速起來，還有正事要做！」
「歡兒說的對，要做正事。」
「？」
蘇清歡一把將葉凡摟在她腰間的手拍掉，面無表情道：「離開了雷城，你喊為師——什麼？」
葉凡沒辦法，只得坐直身體，恭敬道：「師父，徒兒錯了。」
蘇清歡暗鬆口氣。
她還真怕葉凡死皮癩臉的繼續動手動腳，萬一她半推半就的從了……
蘇清歡默念靜心訣，摒棄一切雜念，正色道：「無玄，那個劉文韜有問題，為師看不透他的境界。他，絕不是尋常尊者或者天尊，有可能是大天尊。」
當然。
也有可能境界更高。
但蘇清歡又覺得，若真是第三步實境老怪，不可能讓她感知到危機。
「哦。」
葉凡十分隨意的應了一聲。
蘇清歡挑眉：「你怕了？」
「那倒沒有，徒兒還以為他是第三步的實境老怪呢，原來撐死才大天尊啊。」
葉凡突然有些失望，老劉啊老劉，你咋這麼弱呢！
「……」
蘇清歡好看臉蛋兒滿是錯愕：「什麼意思，你也發現他的不對勁了？」
葉凡將與劉文韜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一遍。
蘇清歡聽的直皺眉頭：「既然發現他不對勁，為何不除掉他？」
葉凡默默看向師父，沒說話。只是眼神仿佛在說：我？殺大天尊？
蘇清歡意識到這一點，頭疼道：「既然殺不掉，為何不避？」
「他若有惡意，我跟風老哥無論怎麼掙扎都活不下來。他若沒惡意，我們為何要避？還能白嫖一下戰鬥力……」
說到這。
葉凡突然罵罵咧咧道：「劉老比師父你能偷懶摸魚，就得拿小皮鞭抽！」
蘇清歡沒好氣的瞪了葉凡一眼，隨手布下陣法結界，說道：「劉文韜這人，你一定要防備著些。先去看看你師姐，許久沒見過玉兒了。」
「嗯！」
葉凡帶著師父進入古玉空間。
蘇清歡的到來，讓古玉內部安靜一瞬，而後……便是陣陣喧囂！
「蘇前輩！」
東方鳶哭哭啼啼的小跑來。
龜龜納頭便拜，長生果樹瑟瑟發抖。
不明所以還在吭哧啃靈石的熊花花頓感不妙，兩隻爪子向靈石山一扒拉，靈石如海將它淹沒，查無此熊的狀態像極了掩耳盜鈴。
而清風劍、鎮魂傘等靈寶，更是環繞在蘇清歡身旁，散發出陣陣愉悅的聲音。
顯然。
蘇清歡的到來，讓古玉空間徹底『活』了過來，有種主心骨回來了的感覺。
葉凡看的那叫一個不是滋味：「不是，你們平常不這樣啊。怎麼，我虧待你們了？」
沒人搭理葉凡，就連一眾靈寶亦是如此，全部圍繞在蘇清歡身旁，散出一道道神念。
也不知是在告狀，還是在訴說近段時間的遭遇。
「行了，都散了吧。」
蘇清歡擺了擺手，眾靈寶這才接連離去。
蘇清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龜殼靈寶與長生果樹。
在一龜一樹心神恐懼身體搖搖晃晃之際，蘇清歡走向小木屋，隔著木門輕聲問道：「玉兒，你還好嗎？」
「嗯。」
「那為師就放心了。」
蘇清歡眉眼含笑。
此行來到東七域，既看到了逆徒無玄，又探查到乖徒兒傷勢好的差不多，心頭已經沒有憂慮之事，是時候回中域了。
「師父，玉兒已差遣東方鳶，將她的房間收拾乾淨了，師父不妨休息一天再走。」
「……啊？」
蘇清歡心兒一顫，休息一天？
雖說她來到上界後，十分懷念雞鳴湖的小木屋，懷念崑崙山的玉女觀。
但……
就算再怎麼憶苦思甜，也沒必要去東方鳶的房間裡呀。
「師弟神橋巔峰了，即將開始過五衰。此劫，會損耗大量生機與精元，您這做師父的，應當指點一二。」
果然！
蘇清歡就知道洛玉話裡有話，合著是在這裡等著她，還說什麼指點一二……
那是她指點葉凡嗎？
那是葉凡對她這個師父指指點點！
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蘇清歡身子莫名發軟，都有了些站不穩。
不。
不對。
玉兒肯定不是那個意思，或許……或許真是讓她教導葉凡修煉。
「就是師父想的那個意思。」
「……」
蘇清歡嬌斥一聲：「逆徒！！！」
蘇清歡好氣呀，別人家的徒兒尊師重道恪守規矩，怎麼就她的兩個弟子，一個比一個過分？
等等。
她都天尊境了。
還能被洛玉看透心聲？
蘇清歡連忙屏息凝神，暗自嘀咕著：這樣應該就看不到了吧？
小黑屋裡。
緩緩傳來一道清冷的女子嗓音。
「嗯，看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