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逍遙子蹤跡
楚源原路返回，出了洞窟，來到來時的石台上。
然後施展輕功，踩著懸崖絕壁，如仙人登梯，扶搖直上。
不長時間後，他就回到了崖上，段譽、阿碧他們所在的地方。
此時天色已黑，只有空中的一輪明月和璀璨星光。
原先眾人用來駐紮，比較平坦的地方，升起了幾堆篝火，擺夷族族人和段譽等人，正圍坐篝火旁用著食物。
「楚大哥，你回來了。」
看到楚源回來，阿碧神情高興道。
剛剛她看天色已黑，楚源卻依舊沒有回來，心中還擔憂楚源的安危來著。
「恩，回來了。」
楚源點頭。
說話間他也走到了，阿碧、段譽他們所在的這堆篝火旁坐了下來。
「二哥，剛剛玉恩和召罕跟朱丹臣和傅思歸說，物資消耗的速度要比想像中快，他們明早一早就下山去了。」
段譽看著坐在身旁的楚源，他欲言又止。
經過這十幾天在雪山上的尋找，原本是一個翩翩貴公子的他，如今頭髮凌亂，滿臉油污，看上去一下子油膩了許多，再沒有了之前的儒雅帥氣。
他很想勸楚源要不放棄算了，這長春不老谷或許就根本不存在於世上。
但是他卻又知道他這位二哥，對於長春不老谷的執念。
他恐怕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讓他們回去吧，長春不老谷我已經找到了，不過是在一處懸崖絕壁上，他們這些普通人是沒法進去的。」
楚源拿起火堆上，一塊烤熱的氂牛肉乾放在嘴邊邊啃邊道。
「要不……等等，二哥，你說什麼，長春不老谷你找到了。」
段譽驚聲道。
「找到了，不過那處地方人跡罕至，鬼神難渡，想要下去的難度很大。」
楚源道。
他自己能到那個地方，卻無法保證其他人也能到那個地方。
他輕功雖然如今堪稱絕世，但若是想帶個人去長春不老谷，卻也無法做到。
而靠自己的話，阿碧、木婉清、鍾靈就不必說了，她們肯定沒希望，以段譽的輕功下去也夠嗆。
正是怕眾人擔憂他的安危，他才會折返回來，給眾人報個平安。
「你們看是先和他們一起下山，還是在此處等我。」
楚源指了指旁邊那些擺夷族人。
「來都來了，既然長春不老谷那麼神奇，我們如果不和二哥你進去看看，又怎麼會甘心。」
段譽心中有些好奇和火熱道。
「沒錯，楚大哥，我肯定是要跟你一起的。」
阿碧也同意道。
「我們也要和段郎一起。」
木婉清和鍾靈對視一眼，木婉清道。
楚源道：「那行，今夜休息一晚，等他們明日下山後，我帶你們去哪裡探探。」
眾人裹著厚厚的獸皮毯休息，一夜無話。
天亮之後，目送著玉恩和召罕兩個領隊，帶領著擺夷族人一起下了山。
朱丹臣和傅思歸他們身為大理皇族護衛，自然要守護在段譽身旁，不能離開，也跟著一起留下了。
原本兩三百人的隊伍，一下子大幅度縮減，變成只有不足十人。
「你們跟我來。」
確認擺夷族族人下山之後，楚源帶領著段譽、阿碧等人，來到了長春不老谷入口處，那面懸崖處。
段譽等人站在懸崖邊緣，往下面看了一眼。
只覺得寒風刺骨，下面就是雲霧，眾人宛如站在雲端，一時間控制不住雙腿，兩股戰戰。
「二哥，你該不會是說那長春不老谷的入口，就在這懸崖下面吧？」
段譽指著懸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楚源。
「不錯。」
楚源頷首。
「可是這地方，是人能下去的嗎？看這雲海，高度最起碼有數百丈，又不是神仙，總不能飛下去吧？」
段譽眼中閃過了一絲後怕道。
他的《凌波微步》雖然厲害，可也做不到凌空飛行啊！
「正因為長春不老谷的入口，在這種地方，我們才找了這麼久都沒找不到。」
楚源理所應當道。
「而且這下面又不是完全垂直的，任何凸起和凹陷的地方，都能成為我們的借力點，我先給你示範示範。」
說完，楚源不等眾人繼續說話，他身體凌空躍起，落入了雲海之中。
「楚大哥！」
「二哥！」
楚源行動突然，大家猝不及防，阿碧、段譽等人看到這一幕，全都神色一變，大叫一聲，顫顫巍巍地走到懸崖邊緣，往崖下望去。
只見除了翻滾的雲海外，卻什麼都無法看到。
阿碧、段譽等人神情都無比擔憂，雖然楚源說得很有把握，但這種高度的懸崖，別說是人了。
就算是神仙落下去，恐怕也會摔死吧。
恰在這時，天邊的太陽漸漸升高，刺目的陽光碟機散了崖邊一部分雲霧，讓雲霧變得稀薄起來。
然後一道如同謫仙一般的身影，正在踩著懸崖借力，從懸崖下方快速升高，只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從崖底一躍而起，穩穩落在懸崖邊緣，站在眾人身前。
此人正是楚源！
「這這……」
朱丹臣一臉驚色。
「楚少俠，你這輕功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傅思歸驚嘆。
能夠在這麼高的懸崖上如履平地，光論輕功這位楚少俠怕是當世第一，像極了傳說中的仙人。
之前在江湖上被認為輕功第一，四大惡人之中的「窮凶極惡」雲中鶴，和眼前這位楚少俠相比，怕是連提鞋都不配。
那位雲中鶴，好像就是死在眼前這位楚少俠手中。
「二哥，這長春不老谷，我們怕是去不了了，你自己去吧。」
段譽臉色煞白地對楚源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天上的陽光終於驅散了雲霧，他們看到腳下遠方那縮小了很多倍的山川河流，他只感覺雙腿都在發顫，更別說是自己親自下去了。
「你們呢？」
楚源問阿碧、木婉清、鍾靈、朱丹臣、傅思歸等人。
其實長春不老谷在懸崖下方，想下去的話，還是極有可能的。
譬如說搭一條木藤或者繩子！
問題這裡是白馬雪山的貢巴峰峰頂，還真找不到木藤，繩子來的時候，眾人也沒帶啊。
「楚大哥，我們也不下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阿碧也搖頭道。
這懸崖她看了都怕，更別說跳下去了。
「我也是。」
「我也是。」
木婉清和鍾靈先後道。
相比於想去長春不老谷，看看那些長生不老者，和飲了就能夠長生不老的靈泉，她們更想活著。
「楚少俠放心去吧，擺夷族族人離開的時候，給我們留下了一些物資，能保證我們幾天生活無憂，我們會保護好世子、郡主和阿碧姑娘的。」
朱丹臣保證道。
「那就好，我儘快回來。」
楚源看了一眼阿碧，然後轉身再次躍下了懸崖。
其實他也考慮過由自己把他們帶著，落到長春不老谷的入口，但無奈現實不允許。
這裡是懸崖絕壁，下方是數百上千丈的深淵，不是在城中飛檐走壁。
一個人他都需要小心謹慎，生怕出個失誤岔子，丟了自己的性命，若是再多一個人的話，發生任何一點意外，都足以讓兩人同時喪命。
楚源不願意，做無謂的冒險。
而這一次，因為崖邊沒有了雲霧，他們也能夠看清楚，楚源是如何落下去的。
只見躍下懸崖的楚源，朝著崖壁不斷打出掌力，通過反震之力，不斷延緩自己掉落的速度和方向。
等身體掉落的速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後，他雙腳就在凸起或者凹陷的懸崖石壁上輕點借力，每一次輕點都能升高八九丈高。
如此反覆，楚源就實現了在懸崖絕壁上自由移動，如同傳說中的仙人一般，一點點地往下落去。
「原來二哥是這麼到達長春不老谷入口的，就憑這一手輕功，天下應該無人能比得上我這位二哥了吧。」
段譽感嘆。
「楚大哥的輕功好強。」
阿碧也驚嘆。
見楚源身形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崖底，眾人也將探出崖邊的腦袋和上半身收了回來。
在這麼高的地方探出身去看，總有一種頭暈目眩和不安全感，覺得自己萬一失足跌落懸崖，會摔成一堆肉糜。
……
楚源再次來到昨天發現的石台，身體穩穩落在石台上。
楚源看著那石台洞窟，腦海中冒出了紛雜的想法：「誰能想到在這懸崖下，竟然還隱藏著一條通往世外之地的入口，那些墜崖之後，大難不死的主角，說不定能發現這個地方，進入那谷中，說不定還能尋到一番奇遇。」
在這方面，他那位兄弟段譽，就是其中一個典型。
腦海中稀奇古怪的想法一閃而逝，楚源彎腰側身走進了洞窟中。
走了不長距離後，眼前豁然開朗，昨天那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再次出現在楚源眼前。
此情此景，不禁讓楚源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讀過的《桃花源記》：
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眼前這長春不老谷，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桃花源記呢！
雖然進入長春不老谷，不需要划船。
而這長春不老谷中，還有長生不老的秘密。
楚源站在高點的位置，觀察了一陣這長春不老谷，便往山下走去。
他現在的位置是在山脊，站在高處，能夠俯視整個長春不老谷。
「你是誰，為什麼我沒有見過你，你不是我們谷中之人吧？」
楚源剛剛從山上走下，便被一對扛著背簍和鋤頭，看上去二十歲左右，正準備下田地勞作的青年男女給攔住了，他們神色警惕地看著楚源。
「我叫楚源，是從谷外剛來的。」
楚源笑著自我介紹。
這對青年男女，神色先是一愣之後，突然一起大喊一聲：「谷外來人了。」
原本還沒什麼人跡的谷中，隨著這對青年男女的一聲大喊，房屋中、樹上、田間走出了不少人，粗略一數，大概有數百人。
他們都向楚源身旁聚集，用後世去動物園看猴子、看猩猩一樣的好奇目光看著楚源。
楚源也不畏懼，任由他們看著。
「谷主有令，言谷內有貴客降臨，請其前往谷主居所見面。」
沒過多長時間，一個高昂的聲音，打破了長春不老谷的寧靜。
……
「少俠，裡面請，這就是我們谷主的居所了。」
一個十七八歲，濃眉，大眼，厚嘴唇，身穿布衣的少年，將楚源領到了一間石屋前。
「麻煩了。」
楚源對那人道。
此人自稱名叫石生，他說他是谷主的弟子。
他記得他一路走來，谷中其他人都住的是木屋，唯獨眼前這位谷主住的石屋，可見對方在長春不老谷內地位超群。
「不麻煩。」
石生看著楚源，然後他又笑道：「而且你們谷外之人，普遍年齡都小，照顧後輩是應該的。」
楚源心中一動，問：「敢問閣下高齡？」
石生道：「今年我才七十八歲，在谷中算是尚未成年，但在外界已經有孫子曾孫了。」
楚源：……
如果七十多歲，都還算沒有成年，那今年剛滿二十歲的他，又算什麼呢？
他一路走來，見谷中之人，長相男女老少都有。
可見他們只是活得長，不是真的容顏不老。
另外，這些人都會些武功，身上內息、氣息都不弱，就像眼前這位石生，他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名高手了，差不多是四大惡人之首段延慶級別的。
除此之外，他還在剛剛的人群中，發現了三十來道，和石生同樣的氣息。
以及十幾道要比石生還強的氣息。
所以這長春不老谷中，堪稱高手雲集。
楚源覺得甚至不比少林寺弱。
當然這是排除掉，掃地僧這個BUG存在之後。
「也是，只要活得久，就算一頭豬，也能成為一方高手。」
楚源心中暗自道。
其中的典型，就是徐福。
「少俠請吧，谷主已經在房間裡等著少俠了。」
石生將楚源領到石屋外後，就站在門口等待，而石屋的房門早已經打開。
楚源也沒什麼畏懼的，跨過門檻，邁步走了進去。
只見裡面擺著幾個蒲團，房間內十分整潔，背後牆壁上還寫了一個大大的「道」字，若不知道這是長春不老谷，楚源還以為進了哪家道觀呢！
而在道字面前的蒲團上，坐著一個穿著麻衣布鞋，花白頭髮用木簪紮成髮髻，長相、氣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老人。
「閣下就是長春不老谷的谷主？」
楚源看著老人道。
「不錯，我就是谷主。」
老人點頭道。
「多少年了，終於又有外面的人進來谷中了。」
老人上下打量著楚源，他繼續感慨道。
「我該如何稱呼谷主？」
楚源問眼前這位谷主。
「請坐。」
谷主指著身前的蒲團道。
楚源依言，坐到了谷主面前。
「我名甲十六，谷中之人都稱呼我為谷主，你也稱我為谷主就行了。」
這谷主又道。
楚源忍不住心中好奇，指著他背後牆上的「道」字問：「谷主，恕我直言，為何長春不老谷與世隔絕，此處卻有道家的痕跡呢？」
谷主甲十六搖頭道：「我不知道何為「道」家，但此處居所，原本是師父他老人家所住，師父離開之後，我便搬了進來，這屋中任何東西都未做改動，只是為了緬懷師父。」
師父！
道家！
楚源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人影。
逍遙子！
此人正好是道家之人，又在進入一趟長春不老谷後，出谷後就創立了逍遙派。
除了逍遙子外，他實在想不出其他人。
楚源問：「敢問谷主的師父，可是名叫逍遙子。」
谷主甲十六搖頭：「是不是叫逍遙子我就不知道了，師父他一百三十年前來到谷中，在谷中待了幾年時間，他教了我們很多東西，然後他就離開了。」
楚源若有所思，如此看來的話，那人還真有可能是逍遙子。
因為無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這三師姐妹，都是八九十歲的年齡，這樣算下來正好和逍遙子創立逍遙派的時間吻合。
他目光又看向甲十六，此人自稱逍遙子為師父，那就也算是逍遙子的弟子，這樣看來的話，他是無崖子三人的師兄弟？
「閣下真是哪位前輩的弟子？」
既然確定了那人是無崖子，楚源便直接問眼前的谷主。
他大概能看出眼前這位谷主的武功，大概處於比逍遙三老弱一些，和鳩摩智同層次的水平。
甲十六有些不好意思：「師父離開得早，我還沒來得及拜師他就離開了，不過他教了我武功，自然便就是我的師父了，我已將他奉作師父。」
楚源瞬間明白了。
搞了半天，這是一廂情願，胡亂攀認啊！
楚源又問：「敢問谷主今年貴庚？」
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實際年齡是七十八歲，那眼前這位年齡看上去五六十的谷主，真實年齡恐怕是兩三百歲。
谷主甲十六道：「少俠，我今年兩百五十七歲。」
楚源：……
這果然是一個，活了兩百多歲的老妖怪。
要是論年齡的話，說不定逍遙子都不一定有他大。
可是活得久沒用。
逍遙子是一百三十年前入的長春不老谷，這樣算起來，這位谷主練武也有一百二三十年了，可是其武功卻只與鳩摩智相當。
可見對方練武，天賦資質平平。
能有現在這般武功，全是靠時間熬出來的。
谷主甲十六看著楚源道：「少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可否能問少俠幾個問題？」
楚源道：「講。」
谷主甲十六道：「少俠既然知道我師父，可是他的弟子？」
楚源搖頭：「不是，我和他的弟子有些交情，卻不是他的弟子。」
谷主甲十六道：「那少俠此來的目的是……」
楚源直言：「探尋長生不老之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