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若離捂了捂耳朵,【我知道你激動,但你先別激動...】
還沒等若離說完。
殿中傳來一聲高喊:「宣,學子進殿!」
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台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又沁人心脾...
蕭子洐默默看著學子們跪立於兩側,目光從秦書郡身旁移開,落到了若離身上,而後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眨眼間隱於不見。
今早夜影查探出的消息,若離是個孤兒,由天師洞老道人撫養長大,巧了,他那個四弟...也在天師洞。
正是若離的...大師兄。
他淡淡開口道:「念!」
「是!」
「肅靜...」常德清了清嗓子,雙手恭敬的接過聖旨。
當眾宣讀道:「一甲排名如下,第一甲一名,聶長風...」
「學生聶長風,謝主隆恩!」
「第一甲二名,秦書郡...」
「學生秦書郡,謝主隆恩!」
馬上要第三名了。
就在眾人猜測這一甲第三名會不會是自己時。
常德朗聲念道:「第一甲三名,若離...」
呼...
隨著零八在腦海中瘋狂尖叫,【宿主是一甲第三名!哈哈哈哈哈...】若離面不改色的屏蔽掉顱內高音,深呼了一口氣,恭敬謝恩道:「學生若離,謝主隆恩!」
從聽到自己名字那刻起,表面波瀾不驚的她,內心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能夠一舉中榜,且還是一甲前三!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比零八預計的結果還要好!
常德繼續念道:「二甲一名,劉昌寧。」
「學生劉昌寧,謝主隆恩!」
「二甲二名,慈柏盛...」
「學生慈柏盛...」
......
「餘下學子們的排名將會於明日拂曉在中央街張榜掛文!唱名結束,諸位學子請回吧。」
退出大殿後。
若離正要隨學子們離開,常德叫住了他們:「狀元、榜眼、探花,三位請留步!」
學子們對視一眼,還未待完全反應過來,一旁的秦書郡招呼著聶長風,走到若離面前,笑道:「說的就是你啊,探花郎。」
若離這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欽賜的進士及第——探花郎啊!
「哈哈哈哈哈...」三人相視一笑。
常德在一旁隨著他們笑道:「請隨我來,陛下正在養居殿等你們吶。」
按理說小傳臚召見只是走個過程,眼下皇上親自召見,足以見事情的重要性。
三人也未敢拖沓,緊跟著常德公公去往養居殿...
進入養居殿,三人看見端坐在軟榻上的蕭子洐,正要行禮,蕭子洐擺了擺手:「免禮罷,在這沒有外人,不必行禮。」
「原想著賜給你們瓊林宴,但現在依然是先皇三年孝期內,宮中不宜大操大辦,朕就下令免了鴻臚寺的準備...」(註:瓊林宴是古時為新科進士而設的宴會。)
若離三人不敢回話,只道:「謹遵聖意!」
他抬頭看了看明顯站立難安的三個人,吩咐常德給他們賜座,拿出幾張試卷,「聶長風,你寫的這篇策論朕看了,裡面對津水的治理很深刻,崇尚攘外必先安內,百姓的安居樂業才是立國之根本。」
「朕記得你的祖父是聶子期,先帝在位時的都水監...你父親聶司和是上一任的水利官,只可惜在調查津水貪污案時病逝...一代人才就此隕落,如今,你倒是不負所望,重新考取功名...」
聶長風看著眼前的少帝,起身參拜,垂眸不語。
「如今,津水隱有頻發之兆,朕憂慮津水水患,你既是聶司和的兒子,定然有些真本領,水利監一職有所空缺,你可願前去?」
「陛下,臣願意!願代陛下行水利監之職,完成父親的遺願!」聶長風神色隱忍激動,父親病逝時將多年心血傳於自己,想來也是怕後繼無人吧...
但最重要的一點,父親當年突然病逝,毫無徵兆,恰是在津水貪污案期間,他懷疑,父親的死另有隱情!
蕭子洐點點頭,拿起另一張試卷,突然朝著秦書郡看了一眼,「你好大的膽子!給朕跪下!」在場的所有人均是心膽俱裂,俯身跪下,不知皇帝因何發火。
若離悄悄地吸了一口涼氣,心裡浮現了萬千猜測,完了,皇帝這是知道了我的女兒身?
還沒等眾人緩過神來,皇帝嗤笑一聲,「你們都跪著作甚?朕只是在訓斥秦書郡,都起來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謝陛下,若離遭此驚嚇,虛驚一場,拍了拍胸脯,重新落座在側。
「你起來作甚,給朕好好跪著...」蕭子洐面色不渝的看了眼想起身的秦書郡,倒不是真的發怒。
只看到秦書郡苦哈哈的一張臉,身上剛升起的喜悅之情頃刻衝散,「陛下~臣什麼時候惹您生氣了...」一張俊臉皺巴巴的湊到了一起。
「朕怎麼跟你說的,朕生前答應過護國將軍,不得讓你入仕,如今,你祖父已然與世長辭,追隨先王而去...」
不等蕭子洐說完,秦書郡一反常態的開口打斷皇帝,「陛下您也知道我祖父已經故去了,那些約定就算不得作數了...」
「之前您不讓我參加科考,故意去掉我的名字...」
聽到這裡,在場的人臉色微微一變,皇帝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周圍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您就不怕我去報考武試?反正武試最終入選資格在大將軍手中,您可管不著的...」秦書郡不怕死的繼續補充道。
「哎呀,小王爺,您別再說了...」常德驚恐的想要打斷秦書郡的話語,誰不知道如今的軍權掌握在大將軍的手中,皇帝剛剛親政,軍權回歸恐怕還要歷盡一番波折...
「混帳!」皇帝終於散發出怒氣,嚇得秦書郡身子抖了抖,明白過來了自己說的什麼,身旁的常德連忙將茶盞放下,俯身跪拜,眾人仿佛回過神來,齊齊跪了下來。
若離給同樣跪下的聶長風使了個眼色:什麼情況?秦書郡不要命了?
聶長風回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口型:等會兒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