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父，我要下山

  沒想到啊，沒想到。

  蕭子洐苦苦搜索民間德才之人，竟真讓他找到了。

  『父皇啊父皇，若是那人也做了文臣，你會後悔嗎？』

  「想不到朕的探花郎，還真是個驚才絕艷之人。」蕭子洐開懷道。

  「若大人文采斐然，當的上詩仙稱號！」冉太敬恭敬道。

  「哦，他只寫了這三首詩嗎？」蕭子洐一隻手撐著額角，斜睨著低下跪著的人。

  「確是！微臣親自謄抄，只有若大人作出了三首詩！」冉太敬忍不住冷汗直冒，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寫了三首，之後若離、小王爺與幾位文人一起喝酒。

  「可朕的人說，若離在析城學院門口也作了首詩，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半首！」

  蕭子洐揮手，常德會意，將袖中的那半首詩呈給冉太敬，看到那半句詩，『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冉太敬再也承受不住，慌忙俯身道：「微臣失察！請陛下降罪！」胖胖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蕭子洐盯了他一會兒，擺擺手道：「朕不怪罪你，你緊張什麼？」說完讓常德去扶他，「等改日，看看朕的翰林院侍郎對出上半首，你再謄抄在冊！」

  「只是這次，不要再把詩安在別人名下就好...」蕭子洐眼中冷意加深，後者渾身哆嗦個不停，『難道陛下知道我之前將詩稿安在侄子名下，將那學子打殘的事情？』懷著這份驚疑，悄悄打量皇上的神色。

  「！」只消一眼，他就打了個冷顫，不管皇上知不知曉，他都逾越了！想著想著，頓時就哆嗦的更厲害了！

  「去找個在場的文官給朕回話。」

  蕭子洐只是給了他一個警告，說完就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哆嗦著退出養居殿，冉太敬才覺察到身上汗津津，一陣秋風吹來，冷顫不止。皇上既然警告了他，想必不會再提此事，以他為官十幾年的經驗來看，這個若離很快就會成為皇上的心腹了。

  今天皇上發火，還有警告他，不知道是不是與戶部尚書之子李慶柯在析城學院刁難若離有關？因為他沒有出手阻止，導致事件惡化？若真是這樣，以後更要跟若離打好關係。

  這天快要變了...

  天師洞。

  若垣出關後將近兩三個月未見小師弟，他在山上等的焦急，終於忍不住跑去師父那裡。

  「師父，我要下山！」看著滿目焦急的若垣，師父終究還是應了。

  「師父可知小師弟下山去了哪裡？」

  師父搖了搖頭：「為師不知，你師弟並未告知我。」

  「那他下山所為何事？」

  「你小師弟只說過幾月就會回來，為師也沒多問。」

  若垣在心裡暗暗焦急：哎呀師父，你這慢悠悠的性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弟子這就下山尋小師弟去了，師父你且保重，回來好好管教小師弟！莫讓他胡跑！」

  「哎，兩個三個都下山了...」師父嘆了一口氣，收起拂塵而去。

  「為師倒成孤家寡人了。」

  若垣不知道，在他下山的後一日，山上來了個送信件的驛差，師父看著那張信件上自己小徒弟的字跡，還有那張代表翰林院侍郎的官印。

  微微嘆了一口氣。

  『若垣啊，你小師弟來信了！』

  ......

  天下之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遠在京都千里之外的城鎮，若垣苦苦尋找若離的蹤影，他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有心無力的局面。

  道門的卜爻之術，用在若離身上好像失效了一般，半點蹤跡也算不出來。

  走進一家茶鋪，店裡的夥計熱情的招待他，看他一身道士的裝扮，夥計一眼就知道這位應該是從山上下來的，拿出店裡的招牌可勁的推銷。若垣帶的銀兩本就不多，這一段時間的吃穿用度都是節省過來的。點了一份陽春麵填飽肚子就可以...

  尋不到若離的下落，趕路的盤纏也不夠了，若垣看到街角的算命攤子...摸了摸袖口裡的龜甲，拍了一下腦門，自己可以一邊給人算命卜卦，掙點趕路費，一邊打探小師弟的下落啊！

  用身上的一部分銀子買了一面旗幟，和一幅可攜式桌椅，自己寫上卜卦算命，姻緣子嗣八個大字，旁邊寫上十文一卦，龜甲、銅錢和竹籤自己就有，齊活了！

  在人流聚集的商街入口處，支起了自己的小攤，若垣長得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加上那股出塵的氣質，沒過一會兒，就有幾個年輕的姑娘來到攤前。

  「這位相士？可能算姻緣？」為首的姑娘舉著扇子，半掩臉龐，落座於前面的座位上。

  若垣看到這麼快就有客人來，微微笑道：「算！這位貴人要算姻緣？可否將生辰八字告訴在下，我為貴人略算一下。」

  「好...」姑娘落筆將生辰八字寫下，若垣接過，從食指根部起甲，沿著大安、留連、速喜、赤口、小吉、空亡循環數過去，用六爻之法推斷...

  「此格祥采福澤宏，豐衣足食多安穩...己卯年，以官殺為夫，日支逢夫財星成為宮星同位，貴人姻緣美滿，不但夫妻情深，而且夫榮妻貴，只是，中間會有小劫...」

  「小劫？那可如何是好？相士可有破解之法？」後邊緊跟的丫鬟急急的詢問道。

  「自然有，貴人可廣積善緣，善心有善因，善因結善果，方可破去此劫，時候到了，你的有緣人自會前來...」若垣將算出的姻緣一一道來，引起越來越多的旁人圍觀。

  「多謝相士吉言！小翠，賞銀一兩。」說完盈盈一拜，偷偷瞄了幾眼若垣，見面前之人別無他意，遂帶著丫鬟離去。

  「謝過貴人！」

  旁觀的婦人第一次見到如此俊秀的算命先生，當即二話不說大大咧咧的坐在前面，「相士，你快幫我算算！我這多年無所出，夫君前段時間又納了兩房小妾，那些個妖艷賤貨，整天就知道黏在夫君身邊...」

  她頓了頓，傾身往前，掩唇小聲說道：「可有什麼法子把那倆狐狸精趕走！或者有讓我夫君回心轉意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