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師兄...」
「輕一點...啊!」
「大師兄...能不能歇一會兒?」若離看著冷冷站在身後的大師兄,可憐兮兮道,往日大師兄最是疼她,今日怎麼這麼兇巴巴的?
難不成是她剛才拍了一下大師兄的屁股,生氣了?
「我才剛上手,這弓都還沒張開呢?」若離不滿道。
「是你求著我學射箭的,我先教你鍛鍊臂力...」蕭子珒耳尖微紅,大手用力掰正她拿弓的姿勢。
剛剛被若離拍了一下屁股,心裡有些惱火,難道是扮男人久了?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個男人了?對別人也這樣隨便拍屁股?
俊俏的面容此時充滿著冷意,只不過過了幾息,面容漸漸平靜,只有眼底的洶湧依然在翻滾。
忍不住冷聲道:「站好!不練夠兩個時辰不許休息!」今天就要改改她這個愛動手的毛病。
「啊...」
若離欲哭無淚,自找的...
「大師兄,已經一個時辰了...我真的舉不動了...」若離苦哈哈的一張臉,她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蕭子珒看著若離頭髮有些凌亂的模樣,他伸手將一縷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擼到耳後,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今天就先這樣,你去沐浴罷,晚些時候來藏書閣一趟。」蕭子珒收回手,轉身離去。
若離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了!
......
沐浴完,山裡的霧氣已經多了起來,若離披上披風,往山頂走去...
沿著崤山路,越往上樹木越少,雜草沾著霧水打濕了她的鞋襪,她絲毫未覺,一路心事重重的。
登上山頂,眼前的景色讓她滿腔的煩悶消散了不少,看著山下村莊煙火不斷,入目皆是星星點點。
過年了啊。
她坐在山頂那棵大樹盤起的樹根上,背靠著樹身,目光望著遠方,她想家人了,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自己?
調出系統界面,手指在使用和不使用之間停滯。
要用嗎?
用了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見家人了...
要用麼?
還是再等等?
淚水無痕的落入塵土裡,沒有濺起一點波瀾。
良久,她的手指從界面上垂落。
嗚嗚嗚...大樹下響起女孩再也壓抑不住地哭聲。
過了許久,她漸漸起身離開。
......
晚上,若離如約去了藏書閣,看到蕭子珒正認真的謄寫道經,她沒有打擾,悄悄地去尋了書籍,在他對面入座,拿出一張比尋常將近大兩倍的紙張上不時地寫寫畫畫。
蕭子珒微不可察的笑意逐漸溢滿了眼底,謄寫道經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若離將大殷朝以及周圍所熟知的地域圈畫出來,按照現代地圖的式樣,將城鎮村莊一一標示,繪製出了一張古代地圖,結合山川河流慢慢填充其中。
畫著畫著,睡意湧上心頭,蕭子珒放下筆墨,將旁邊的毛毯蓋在若離身上,輕微的動作驚醒了昏昏欲睡的若離。
「大師兄...」一種獨屬於女兒家的嬌憨,從半睡半醒的若離口中溢出。
蕭子珒溫柔答道:「我在...睡吧...」
若離就此陷入沉睡,他看了片刻,確定若離睡著了,才將她抱在旁邊的軟榻上,仔細的掖好被角。
盯著若離的睡顏,月光灑在窗前的床邊,將兩人的身影漸漸拉長,直至融為一體。
月亮從東方升起從西方落下...
當清晨的朝陽落在窗前,林中小鳥開始覓食鳴叫,新的一天開始,若離睡眼朦朧的望著窗外,揉了揉眼。
這一覺睡得渾身舒暢!
活動了一下,若離嘶了一聲,怎麼覺得嘴巴有些痛?
「醒了?」
藏書閣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來。
「大師兄早啊!」若離盯著他笑著。
蕭子珒將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抬頭快速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快來喝粥吧。」
「嗯。」
若離舔了舔微痛的嘴唇,像是想到了什麼般。
看見蕭子珒正襟危坐的繼續謄抄經書,耳尖微紅的模樣,她輕輕的俯下身子靠近他。
「大師兄,你這是一夜沒睡麽?」
蕭子珒只覺得身後的人吐氣如蘭,聲音嬌媚的滴水,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下。
鎮定道:「睡了幾個時辰,只不過起來的早而已。」
說著從懷裡拿出若離描繪的那張地圖,「我看你在勾勒大殷的地圖,就給你完善了幾個地方...」
若離接過地圖隨手放在了一旁。
「唔!大師兄竟還會這個,我也只是胡亂畫著玩的...」側身貼著蕭子珒的耳朵,輕呼了一口氣,看著他的耳尖紅的滴血,嘴角不受控制的揚了起來。
她狀作不小心跌入蕭子珒的懷裡,不動聲色的磨蹭了一下大腿,眼裡閃過一絲媚意。
蕭子珒執著毛筆的手不受控制的狠狠顫了一下。
身下的變化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很好,就是這樣。
哼!小樣,還跟她裝,偷親她不算,還想矇混過去。
現在美人在懷,看她怎麼折磨他...
有什麼能比看得見卻吃不著,更勾人心呢?
山上一片靜悄悄的,弟子們都去上了早課,突然從藏書閣里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聲...
......
不知不覺小半月過去了。
若離和蕭子珒終於還是辭別師父,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程...
......
漫長的冬季,數九寒天,冰封萬里。
滿地的落葉,風也冷的刺骨,松樹蒼翠的站在白雪皚皚的雪地里,隨著凌冽的西北風,發出尖利刺耳的呼嘯。
與寒風一同帶來的,還有那一片屍骨皚皚...
京都。
春雨貴如油,京都的春雨綿綿,來的不疾不徐,好在沖刷了寒冬乾燥的氣息,萬物復甦,京郊霜打的麥苗也因為這雨滋潤了些,顯得亭直又青翠...
早朝上眾官員還穿著雪氅,若離不久前被皇帝新增了官職——言官,記錄朝中皇帝和大臣們的言行。
回京後,有一段時間沒見大師兄了。
今日的早朝,大師兄竟也來了,沒有穿著朝服,倒像是走個過場般。是了,大師兄不參政,不涉黨爭,偶爾在朝堂上露露面也是好的。
察覺到若離的視線,蕭子珒沖她微微一笑,若離被這猝不及防的一瞬閃瞎了眼,忙回神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