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洐好似沒有看到兩人的小動作,「眾愛卿還有本可奏?」
大臣們左右看了看同窗,無人回答。
「如此,那就退...」蕭子洐剛要起身,話音未落,外面傳官急急跑進大殿。
「報!陛下!地方急報!地方急報!」傳官重重跪在大殿之上,身後的欽州旗幟濕淋淋的掛著。
有些離得近的大臣認出旗幟來,「這...這是...」
「欽州府旗?」
「這是欽州來的急報?」
蕭子洐聽到急報,看向來人背著北部欽州旗幟,眉頭緊皺一瞬,想起若離回京後描述的畫面,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欽州?發生了何事!」
外面閃電轟鳴,朝中的急報隨之到來,這不像好兆頭啊...
欽州傳官急促的聲音傳來:「陛下!之前皖北和欽州地方久不降甘霖,知府開閘放水得以緩解,可時隔不過半月,如今土地乾裂的更是如同龜甲,農民靠天吃飯,作為主要糧食的麥苗已經枯的枯死,大批農作物接連旱死!皖北地方已經發現了大批的蝗蟲卵孵化!欽州知府正在加緊調集災糧,鏟滅蝗蟲,只是,只是人手不夠,府衙糧倉放的不及時,已經有大批的流民犯上作亂了!」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震驚。
「流民作亂?」
天色暗沉的可怕,外頭還在打著雷鳴。
「這可如何是好?」底下的官員竊竊私語,一致在等著陛下發話。
「水利史和水庫督何在?」蕭子洐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臣在!」
「臣在!」
兩位大臣從旁出來跪伏在地。
「欽州水庫儲備還剩多少?」這是蕭子洐自上位以來發生的第一次重大旱災事件。
「回陛下,上次開閘放水後,欽州水庫還有三個未放閘,溪井若干,水量怕是只夠地方百姓飲用月余...農作物更是不用提引水澆灌了,只是水用完了,百姓就會流亡,到時...」水庫督何謙訟剩下的話沒有說完。
眾人知曉他未說完的意思。
「陛下,欽州地方大旱,水流乾枯,周邊地方調動怕也是杯水車薪,皖北在其下游,也是乾旱,若是尋常旱災,流民不會這般犯上作亂。」水利史蔡永泉補充道,「陛下許早早做出決斷,欽州、皖北旱災恐怕只能解決其一啊...」
難道要放棄皖北,解決欽州旱災麼?
良久,蕭子洐平靜道:「兵部尚書何在?」
「臣在!」從一側站出鬢角有些泛白的老臣。
「朕命你立刻借調出兵部兩萬人馬,前往皖北、欽州鎮壓流民作亂,將犯上作亂者頭目,押至京都,以儆效尤!」
「遵旨!只是,臣還需大將軍的手令,才可調出這麼多兵馬...」兵部尚書惶恐的俯下身子。
蕭子洐面色有些不虞,犀利的目光掃過兵部尚書的臉,「那你還等什麼?速去!」
「是...臣遵旨!」
朝中官員左右看了看,小聲討論著。
「眾位愛卿可有什麼解決方法?」
這時,欽天監張增從殿外進來跪下:「陛下,臣有一事請奏,」
「說!」
「昨日晚間災星升起,熒惑星現,恐有離離亂惑之意,只是微乎其微,它行蹤捉摸不定,臣白天當值並未察覺...」
朝中一片譁然!
「熒惑星?」
「這怎麼出來了?」
「每逢大事發生,熒惑星起...難道指的是此次大旱?」
「陛下,此次欽州大旱,多半和熒惑星升起有關!」張增補充道。
蕭子洐臉色有些難看...
「解決欽州大旱才是根本,眾愛卿可有何想法?」
若離看到朝臣竊竊私語,自古以來,熒惑星每逢出現,必會發生恐慌,它也被稱為災星!
擁有現代知識的她知道熒惑星就是火星,古人往往以此大作文章,與戰亂結合,這可不是好兆頭啊,難免不會有人想要藉此興風作浪。
旱災開始,百姓流離失所,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件事,流民就會爆發,那...
欽天監直起老邁的身子,「陛下,欽天監司願開壇做法,為欽州、皖北百姓祈福降雨,以求保佑地方風調雨順!」
蕭子洐點頭,「准!」抬手示意張增退下。
「眾愛卿可還有何方法?」
有大臣站出來說道:「欽州大旱水源不足,如果從別的地方引入水源?不知可行否?」
另一個大臣站出來反駁道:「先不說別的地方有沒有乾旱,就是從別的地方引入水源,能不能順利修堤挖渠還是一回事兒呢。」
二人爭吵不休,吵得蕭子洐頭疼不已。
宰相申茂源這時站了出來。
「陛下,當務之急是實倉稟,開倉賑糧!旱災已經發生,只要糧食足夠,官兵賑災,百姓溫飽有保障,可以阻止發生大規模的百姓流亡。」
「准!」
戶部尚書李懷恩的聲音也隨之傳來,「陛下,此次旱災來勢洶洶,需要國庫撥款賑災救濟,調動周邊其他地方官員打開城門救濟災民,必要時,通過地契賜予流離失所的百姓田宅,解決此次災民問題!」
此話一出,引起朝堂中其他官員的附和,「臣附議!」
「臣等附議!」
自古旱災水患頻發,沒有根本解決之法,朝中建議也只是依附先前做法,不能根本解決...
「准!此次欽州、皖北旱災引發的災民問題交由丞相全權處理,戶部尚書協助解決...」
「欽州知府和地方官員瞞而不報,同流合污,枉為父母官!丞相,你帶著朕的旨意,將他們革職查辦,押往大理寺嚴查!涉事人等自行處置!」
「是!臣接旨!」
「臣接旨!」
二人對視一眼,跪下接旨。
「既如此,退朝吧!有事養居殿再議...」蕭子洐起身走出大殿。
養居殿裡,常德退去伺候的侍女內監,提著一封信來到蕭子洐面前,「陛下,線人來報!」
蕭子洐接過來仔細看著,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上面提到,欽州水庫已不足,未放閘的只剩兩個,最多只能支撐民眾二十天左右!皖北也陷入了旱災中,不過比欽州好一些。
「常德,聶長風處理完津水水患了嗎?」蕭子洐放下信件,有些頭痛的抬手扶額。
「回陛下,聶大人前幾日遞上的奏摺,正在回京述表的路上,差不多明天就能趕回來!」
「讓他明天進京先來見朕...」
「是!」
蕭子洐嘆了口氣,急報因為路程晚了幾天,欽州和皖北的旱災比他想像的還更嚴重些。
『誰能幫到朕呢?』
「誰呢?」
突然蕭子洐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