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往屏風後移步。
每走一步,她都要看看身後的人,有沒有要改變想法的意思。
可等她走到屏風處時,那人依然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她低聲道:「大師兄...我能不穿嗎?」
「...不能。」
遭到那人的拒絕。
終究是嘆了口氣,一步三回頭的入了屏風後,漸漸將身上的男裝褪了下來。
蕭子珒聽著屏風處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喉嚨不受控制的往下咽了咽口水。
除去春倌那次,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女裝。
沒來由的緊張了些。
他的手指暗暗攥緊,片刻後,待屏風後的人兒緩緩出來後,蕭子珒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渾身都仿佛顫抖起來。
他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眼裡墨色翻滾。
說好的懲罰,一瞬間覺得,這好像是對他的懲罰。
只能看不能吃...
月光的掩映下,那嬌小的身軀透過薄如蟬翼的絲衣清晰的籠現出來,離得越近,他越是承受不住般...
忽然,手指上落了一滴液體。
那仿佛妖精似的人物,下一刻驚呼了出來,「大師兄,你流鼻血了!」
隨著那人的步伐加快,裙迤往兩側翻飛,露出潔白的小腿,眼前一顫一顫的,蕭子珒覺得自己鼻間的血流的更多了!
那人四下翻找著,或彎腰,或雙臂微抬,片刻後,拿著棉條急匆匆的跑來,額上都有了些汗水,身前濕孺一片,好似絲衣都不存在了一般,絲毫沒發覺自己身上在他人眼中看來,血脈噴張。
宛如化了形的妖精一般。
蕭子珒似終於承受不住般,在理智的叫囂下,及時從身側撈來一床被子,披在面前的人身上,捂得嚴嚴實實。
恍惚中覺得,自己今天怕不是會血流而死...
「大師兄...被子熱...」
不理會面前人兒的抗議,蕭子珒把目光瞥向別處。
絲毫沒看到面前的小人微微揚起的嘴角,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光。
大師兄不行啊...
懲罰他?
似乎這個辦法效果不錯...
翌日清晨,若離伸展了懶腰坐了起來,刺眼的日光落入窗邊。
昨晚從大師兄的房間出來後,若離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很香甜的一個夢。
思緒不覺又想起了大師兄。
蕭子珒半夜方才入睡,一晚上都是若離穿著絲衣,汗水津津的香艷模樣,在夢裡他終於還是把持不住,將人兒帶入懷中。
幾經翻雲覆雨。
等閒間,如過了幾個春秋...
掀開被子一看,濕孺一大片。
腦子裡還充斥著夢境裡,若離柔柔的喚著:「師兄請自重...奴家已是大師兄的人了...」
他瞥了眼床榻,吩咐下人將被褥重新換了一床。
...
天氣一天比一天明媚,在懷陽待了大半月,蕭芷歡見到若離的次數屈指可數,吃早食時,終於出現了若離的影子,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若垣和蕭子珒。
「若離,這些日子你們去哪了?」蕭芷歡咬著點心悠悠道,整天都行蹤詭秘的。
「我都在府里悶壞了...」說著幽怨的眼神瞥向悶頭吃飯的三人。
若離訕訕的笑了一下,「殿下若是覺得悶了,可出府走走,但我之前說的人要全部帶上。」
「我的侍衛們個個都是好手,那些人就不用了罷?」那麼多人跟著她,就是逛街也會不開心的好弗啦。
「若是殿下出了危險,下官擔不了這個責任。」
「我可以喬裝打扮呀,像上次那樣!」
若離沒有回答,安靜的嚼著米飯。
「四哥哥說句話啊?」眼見若離這邊行不通,蕭芷歡將目光轉到了蕭子珒的身上。
「四哥哥也愛莫能助,況且懷陽確實危險...」
蕭芷歡頓時泄了氣。
帶就帶,心裡逐漸有了計較。
眾人吃完早膳,若離留意著蕭芷歡出了府,乖乖的將那些喬裝打扮的人都帶了去。
長廊深處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若離望向來人,定定地看了幾眼,確認無誤後,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交予那人。
不久後,京都皇宮內。
乾元殿。
蕭子洐遣退淑妃和寧嬪後,放下奏摺,朝著內殿走去。
「陛下,這是若大人讓卑職轉交的書信,裡面記錄了半月以來他們在烏央的所得,此事卻如陛下所料。」
「烏央私礦,名副其實!」跪在內殿的暗影如實說道。
蕭子洐接過暗影所呈的信件,雙眉微蹙,下至官差,上至知府,皆有貪墨。
果真如他所料一般。
想必若離他們此行定會十分危險...
那伙人既然敢私自開礦,背後的勢力可想而知,逼急了他們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魚死網破也有可能!
那芷歡...將會是他們最容易下手的對象!
蕭子洐目光一凝,眼裡的冰冷似乎有了實質,開口道:「吩咐下去,跟去的禁軍務必保護好芷歡,一步都不能離開!」
「是!卑職遵命!」
人影翻飛,融入窗外與夜色相濃,蕭子洐望著窗外,眸中思緒翻滾。
烏央·懷陽
惠風和暢,綠柳成蔭,廊前落英繽紛...
清早,若離像往常一樣,斜靠在亭中氈席上,手裡搖著團扇,旁邊是小廚房剛送來的一壺酸梅湯,很是消熱解暑。
片刻後,廊中盡頭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那聲音在要經過亭中時,急急停住。
一道語氣泛酸的聲音在若離耳邊響起:「阿離你倒是自在...」
若離扭頭看向來人,笑著道:「師兄回來啦!」
若垣接過若離手中的團扇,將桌上的一盞酸梅湯一口飲下,「這天怎麼這麼熱?」
「比較偏南方嘛,自然是比京都要熱的。」若離將那盞酸梅湯續上,示意若垣再喝一杯,「這酸梅湯最是消暑解熱,師兄再喝一杯,莫要中暑了。」
若垣瞥了她一眼,「現在知道對師兄好了?月前誰讓我大熱天的去鬧市街頭算卦?」
不自覺的回想著,當初怎麼就答應阿離挑下這個任務了呢?
直到坐在攤前,若垣才反應過來。
他答應若離的是個什麼任務。
看看這能曬死人的鬼天氣,果真是鬼迷心竅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