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黎明沒有掙扎,無奈的順著他往書房走去。
等到面前人站定,秦慎之才微微喘了一口氣。
「出了什麼事?這麼急急躁躁的?」澹臺黎明疑惑地看向他。
「黎明...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能會接受不了。」深吸了一口氣,秦慎之緊盯著他道。
甚少見到秦慎之這般嚴肅的模樣,澹臺黎明不由得輕皺起眉頭。
「你說罷...」
「蕭景文...」他似是難以開口道:「他對你有別的心思。」
這般難以啟齒的話,秦慎之咬著牙說著。
「別的心思?」澹臺黎明眉頭緊皺了起來,眼裡划過一絲不可置信,「你這話從哪聽到的?」
「我...我去他書房...」秦慎之支支吾吾著,「偷聽到了他和下屬談話,我聽到他提起你的名字,才知道他一直派人監視著你的飲食起居,一舉一動...」
澹臺黎明臉色有些難看。
「還有呢...」
「還說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你,對了,纏著你的靖柔表妹是不是不見了?」秦慎之提醒他道。
「靖柔表妹確實有幾日不曾來過府上了...」想到這,澹臺黎明臉色有些蒼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慎之。
「莫非!」
「...被他處理了。」秦慎之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怎會?」
但一瞬間,澹臺黎明想通了許多以前的事。
為何他的貼身侍女莫名其妙的自殺身亡...
為何青樓楚館裡的姑娘們在接待他之後都莫名失蹤...
那些個熱情似火的貴女們一夕之間噤若寒蟬...
原來...是他。
秦慎之還想再說什麼,澹臺黎明制止了他,冷靜道:「慎之...此事,你就當不知罷...」
「為何?!」秦慎之不解,想要反駁的話,在看到黎明眼底的隱忍後,又咽了回去。
只苦澀著道:「好...」
他雖然不明白黎明為何這樣做,但他尊重他的選擇。
同往常一般,秦慎之裝作沒事人兒一樣走街串巷,溜須拍馬,將這樁秘事壓在心底。
澹臺黎明倒是變了...
他變得越來越忙,忙到整天見不到他,案上堆積的卷宗,讓人成堆成堆的抬進來。
他知道那人一直監視著他,無時無刻...
對蕭景文的宴會能避則避。
澹臺黎明很清楚,若蕭景文登上帝位,以他和秦慎之作為左膀右臂,介時必定一個為將,一個為相...
如今他身居大理寺卿的官位,離那個任務結束只差一步...
只差最後一步了...
只要蕭景文安分守己...他可以做到不知,甚至隱瞞下去。
...
可他太低估蕭景文對他的渴望...
澹臺黎明借著外調手諭,處理錦州地方官員貪污受賄案件時,遠離了京都一段時日。
期間,澹臺黎明受祖父之命,迎娶納蘭世家的女兒納蘭云為正妻。
...
迎親當日。
賓客盡歡,龍鳳紅燭搖曳,燭光映照著新人。
一身的錦繡紅裳襯得人越發的面如冠玉,喜婆吉祥的話語還猶在耳邊。
澹臺黎明有些微醉,步履蹣跚進入洞房時,只覺一片寂靜,唯有心跳聲微微作響,紅色的帷帳掛滿床頭,內室里卻並不見新娘坐於床頭。
一人側身立於窗前,靜靜等待著花燭的點燃。
聽得澹臺黎明進入內室,那人才轉頭看向他。
「明兒...」
熟悉的聲音響起,待看清來人,澹臺黎明緊皺起了眉頭...蕭景文!
他怎麼在這?
他不是只差人送了禮金,並未親自過來嗎?
為何...為何會出現在他與納蘭雲的婚房中?
納蘭雲呢...
原本還昏昏沉沉的大腦,瞬間被驚得酒醒了過來!
他鎮定道:「殿下...是醉酒了麼?」
「是不是錯認了路?這裡是微臣和雲兒的婚房,微臣差人送殿下回府休息吧。」
說著就要喊人。
「來人!」
可奇怪的是,許久未曾從外面進來伺候的人。
人呢?
蕭景文低笑了一聲,想要過來攙扶他。
「不用喊了...我把人支走了。」蕭景文溫柔的笑著,眸子裡晦暗不明。
「殿下是何意思?」澹臺黎明後退了一步。
「雲兒呢?殿下把她弄去了何處?」
「你放心,我還未動手,只不過敲暈了她去了別處歇息...」蕭景雲並未在意他後退的動作。
他微微嘆息一聲,看向神色有些戒備的澹臺黎明,「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麼?殿下的心思麼?」澹臺黎明閉了閉眼,冷靜道。
「我以為我藏的很好,你不會察覺到才對...」他終是起了疑心。
「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麼?」他掩飾的很好,只能是有人告訴了他。
「並沒有誰告訴我。」澹臺黎明否定道,他不能說出慎之的名字,這些事還是當事人解決最好。
蕭景文搖了搖頭,篤定道:「我了解你,不過我也猜得出是誰說的...」
澹臺黎明心頭一顫,聽出他語氣里暗含的殺意。
看著那人,他眸子裡的冷意仿佛快要凝出實質來了。
蕭景文淡淡一笑,「不過,本殿懶得追究他,畢竟大殷的邊關還需要他來鎮守。」
「本殿已向父皇奏明,北部瓦剌族賊心不死,想必此刻他已然赴任了罷。」
「殿下今日又為何來此?」澹臺黎明盯著走的越來越近的蕭景文,語氣冷淡道。
「本殿只是想來看看...只不過看到這滿室紅燭,本殿還是沒有忍住。」蕭景雲的語氣有些無辜,只是眸子裡的暗色逐漸加深。果然,離這人越近,心中的渴望就越深。
「今夜是微臣的洞房花燭夜,殿下該離去了。」澹臺黎明恢復了平靜。
「呵呵...洞房花燭夜?黎明,你覺得本殿會放你和其他人做這樣的事?」蕭景文的眸子裡壓抑著怒火。
「這些時日,你處處躲著本殿!不聲不響的就要娶妻,本殿絕不會同意!」
「本殿可以縱容你,可以許你丞相之位,但你的身你的心,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