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此刻的眼神有些渙散。
他不明白長安城的第一廢物怎麼就擊敗了柳生,成為了大靖英雄了?
自己不就是在醉春樓里歇了兩日嗎?
事實上,不光是他。
他身後的幾名手下也是軟了手腳。
神情慌張的望著眼前的風雲突變。
「大……大人,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一名手下扯了扯還癱在地上的周懷。
結果直接招致其惡狠狠的眼神。
他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情況不對。
只是現在的他騎虎難下,除了癱坐在地上,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直接走人?
那先前說的那些狠話豈不是全打臉了?
不走,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諸位仁兄,你們看,他們幾個穿著官服,定然是他們要抓葉小侯爺。」
「對,一定是他們,剛才隔老遠我就看到他們幾個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爾等身為大靖官員,不去捉拿賊犯,卻來為難葉小侯爺,是意欲何為?」
最前面的長安學子們經過一番觀察,最終鎖定了今日為難葉玄的便是周懷幾人,於是大聲痛斥。
周懷幾名手下:「我……我們……」
面對群情激憤的長安學子,他們自是不敢胡來,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作答。
呲吟!
一聲長刀出鞘之聲。
地上周懷猛然翻身而起,直接拔刀而出。
雙目瞪大猶如牛眼,對著一干長安學子大聲呵斥。
「大膽!爾等身為大靖學子,不好生在學堂念書跑到這風月場所,還敢阻撓公差執法,你們意欲何為?」
一干手下:「?」
周懷:「都他媽愣著幹什麼,拔刀!」
呲吟!
呲吟!
又是接連幾聲長刀出鞘之聲。
先前膽怯的幾名手下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跟著拔了刀。
還別說。
周懷這一聲吆喝,還真起到了作用。
一干長安文人學子們被吼得一愣,下意識地往後退出了幾步,帶上了膽怯之色。
一些本就隨大流湊熱鬧的更是躲到了遠處,生怕殃及池魚。
不過還是有一些膽大的,清楚昨日葉玄到底在國子監門口做了什麼。
站在原地動也為動。
反倒是露出恥笑之色:「這位大人,您不必嚇唬在下。先不說今日是休沐,學堂閉館,就算是今日不是休沐,我等長安學子聞我堂堂大靖英雄遭逢不公待遇前來應援,又有何錯之有?」
「再說,春風樓乃是我京城文人雅士聚會交流之地,乃是大眾娛樂場所,什麼時候成為風月場所了,莫不是這位大人在裡面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周懷臉色立時一僵:「你!」
年輕學子,高高地仰起頭:「怎麼,難道我說錯了?春風樓這些年不僅舉辦了多場文會,還贊助了半月之後的渭水詩會,大人說春風樓是風雨場所,是想說我全體長安學子只會混跡風雨場所,趴在女人肚皮上貪圖享樂不成?」
周懷臉色瞬間大變。
「你……你莫要胡說!我何曾這般說過?」
葉玄、常寶寶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珠子。
好傢夥,真是好傢夥,這小子有些門道呀,幾句話便將這周懷給整到整個長安學子的對立面上去了。
他周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與武將群體剝離開來,向著文官群體靠攏。
今日這與長安學子對立的說法要是給立了起來。
那周家先前的努力便算是全完了。
「沒說過嗎?可剛才大人不是說春風樓乃是風月之所嗎?」
「我……我說錯了還不行嘛?」
周懷神情慌張道。
葉玄旋即冷笑:「周大公子還真是臉皮夠厚,說話跟放屁一樣,能不作數的。」
周懷:「……」
葉玄沒去理會面成豬肝色的周懷。
抬手抱拳,對著一干長安學子躬身一拜。
「諸位,請聽葉某一言。」
「葉小侯爺,今日我等長安學子就是來替您主持公道的,您有什麼冤情只管說,這些當官的若是敢亂抓無辜,我等直接去告御狀便是,在下倒是要看看,這天子腳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告御狀!」
「告御狀!」
……
一人吆喝,瞬間便是成百上千的呼應。
周懷臉色徹底慘白。
告御狀這種事這些文人學子們還真幹得出來。
這事兒要是真成了,自己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多謝諸位的仗義執言,葉某感激涕零,請受葉某一拜!」
說話間,葉玄對著一干長安學子們躬身一拜。
「諸位,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前日葉某調戲平陽郡主被抓一事。」
「是聽說了,是謠言對不對,葉小侯爺?」
「肯定是謠言,葉小侯爺乃是我大靖英雄怎會做出這等有辱斯文之事?」
葉玄臉上帶著淺笑:「實不相瞞,此事的確為真!」
「什麼!」
「啊?」
「葉小侯爺,你怎可……」
在場文人學子臉色大變。
「諸位,先別生氣,請聽葉某解釋。」
葉玄朗聲示意眾人安靜,旋即繼續說道:「前日傍晚,葉某在這春風樓與幾位兄台吟詩作對,回府的路上,路遇平陽郡主。諸位可能還不清楚,葉某在此之前便仰慕平陽郡主已久,只是郡主殿下一直深居閨中,未曾有與之謀面機會。」
「昨日傍晚,恰逢朱雀街上偶遇,便想上前贈詩一訴衷腸,可不曾想被郡主殿下與其婢女誤以為登徒子,又恰逢當今聖上微服巡視,不由分說,葉某便被扭送天牢。」
「昨日早朝,葉某本是要被陛下論罪處斬的。」
「什麼,處斬?」
「葉小侯爺,您是冤枉的,為何還要處斬?」
「聖上糊塗!」
「聖上莫不是聽信了小人讒言?」
葉玄連忙壓下眾人議論之聲,繼續道:「還請諸位莫要妄議聖上。之前,聖上也是不知其中緣由,平陽郡主乃皇親國戚,聖上震怒也實屬正常。」
「葉小侯爺說得對,此事聖上不明情況,震怒也的確情有可原,那後來呢?」
先前懟得周懷啞口無言的年輕學子趕忙問下文。
「後來葉某為能夠脫罪,便自告奮勇與那南晉柳生對決,之後的事情,大家想必也都知道了。」
「葉某先前在長安城名聲不好,以至於去往國子監的路上差點被不明事理的長安學子和百姓打死,幸有我身後這幾位兄弟拼死相護,葉某才得以到達國子監,擊敗那柳生。」
「之後,聖上明察秋毫,知曉葉某乃是冤枉,便免了在下的罪責,又念及在下略有薄才,便允我在翰林院任侍讀一職。」
「葉某感念幾位兄弟救命之恩,所以在這春風樓設宴款待,不曾想周大公子直接帶人闖入,不由分說不由辯解,便上了鐐銬,還要帶自己回京兆尹府,葉某實在是冤枉。」
說罷,葉玄一臉悲戚,搖頭嘆息。
幾步之外,周懷眼睛瞪得滾圓。
他聽出來了,葉玄這是想讓他死!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