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不知道您有沒有發現,近來我大靖境內,鹽鐵的價格在持續走高,不光鹽鐵,粗糖、糧食、棉麻也是如此!」
「怎麼,這與天下局勢有變有什麼牽連不成?」葉定邊凝眉問道。
葉玄輕輕頷首:「自然有關!鹽、鐵,一個是我大靖稅收之所在,一個是我大靖軍備之所在,此兩樣東西,尋常時候,價格不會有大的波動。可從今春到現在,鹽鐵上漲了近五成有餘。不光鹽鐵,粗糖與糧食,也是上漲了近三成,這些都表明了一件事!」
「什麼事?」葉定邊作為大老粗並未察覺其背後蘊含的意義。
「有人在囤積居奇!」
「囤積居奇?」
「沒錯!爺爺,我大靖向來對於囤積居奇等投機倒把行為施以重罪,市面上幾乎無人敢這般做,就算是有,也都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商品之上。可是這次,有人囤積的是鹽鐵和粗糖、糧食這些關係著國家命脈的物事,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葉玄的神情變得凝重認真起來。
一旁,原本準備今日看葉玄被爺爺教訓的堂姐葉靈突然插話。
「你是說這背後有其他國家在從中運作此事?」
葉玄有些訝然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竟然看得透。
「是!囤積上面我說的物品都是殺頭的重罪,個人無人敢亂來,唯有他國摻和其中,給於靠山,才會讓一些人鋌而走險!」
「問題是倘若他國好端端的與我大靖維持商貿關係,何故要囤積上述物品呢,那只有一種解釋,有些域外國家意圖圖謀不軌!」
此話一出,葉定邊眼睛瞳孔立時深深收縮了一下。
眉頭更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良久,他嘆息了一聲。
「真是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能見微知著到這般程度,半月以前,戶部侍郎陳遠道便曾經上奏陛下,說今年各宗商品的流通維持在一個極高的價格之上,陛下本想追查此事,可是吏部尚書安國康卻說不足為慮,陛下隨之打消了念頭。」
「現在看來,只怕這安國康心裡有鬼!」
狠狠地攥了攥拳頭,葉定邊咬牙道。
「爺爺,您是說這安國康可能通敵?」
一旁的葉靈驚呼一聲,輕掩小嘴,一雙美目之中滿是驚愕之色。
「通敵未必,不過從中撈取好處,多半是板上釘釘的。」
「玄兒,你說從陛下與朝堂諸公的談話之中也聽出了一些端倪?」
葉玄:「嗯!」
輕嗯一聲,「不知道爺爺還記不記得,在御書房的時候,禮部尚書曾經說過,今年各藩國進貢我大靖的貢品比之往年少了數成,尤其是東北的雲國和南面的南晉都以天災為由,減少了對我大靖的進貢。」
「有這麼一回事嗎?」
葉定邊愣了一下。
御書房議事,他只顧地念及眼前這小子的安危了。
壓根就沒聽進去幾句話。
「有!」
葉玄重重點頭:「中午回來之後,我專門查了府內有關這兩國近幾年的進貢情況,發現這兩國對我大靖的進貢是逐年減少的,每年都有藉口,藉口各不相同。但從未有一年像今年減少的這麼多!」
「你的意思,這兩國有反心?」
葉定邊隨之一沉。
「呵呵,反?爺爺,人家雖然說是咱們大靖的藩屬國,尊奉我大靖皇帝為主,其實呢,自稱一體,軍隊,朝政,財政自成一體,皆有自己把控!又何時歸順過我們?」
葉玄揚眉,戲謔一笑。
「不過,我大靖畢竟號稱九州共主,在九州大陸實力數一數二,這兩國輕易不敢拂逆。可偏偏這次進貢減少這麼多,就很說明問題了。」
「什麼問題?」
葉靈又問了一句。
「堂姐對國事很感興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就是隨便問問,要你管!」
葉靈臉色一變,她知道葉玄這是在警告她。
在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
過多的過問家國大事,是不被允許的,會招來重罰。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葉玄輕笑,看向爺爺葉定邊:「兩國減少進貢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不向臣服我大靖,一個便是真的遭逢了災害。可我查了這兩國,近兩年可謂是風調雨順,並無多大的災害。那就只剩第一種可能了!」
砰!
葉定邊狠狠地錘了一拳面前的八仙桌。
「區區小國,也敢拂逆我大靖,簡直是找死!玄兒,你即刻換身衣裳,隨我一同入宮,向陛下陳述利害。」
葉玄眼睛一瞪:「啊?」
「啊什麼啊,事態緊急,快去!」
「哦……哦……」
葉玄雖說一百個不情願,但見葉定邊神色極為凝重,也只好應聲。
半刻鐘之後
爺孫二人一人一馬,快速的向著宮城而去。
路上,葉定邊向葉玄說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不久前,南詔國再次集結兵馬,洗劫了大靖駐蜀郡西南的一處名叫會理的縣城。
縣城內百姓兩千零一十五口外加駐軍三百,被屠戮殆盡。
整個縣域幾近絕戶!
此事陛下尚蒙在鼓裡。
「果然被我猜對了。不過爺爺,南詔國身處西南,總兵力不足五萬,尋常情況之下,不可能敢進犯我大靖,這背後只怕有大陰謀!」
「你也這樣覺得?」
葉定邊眉頭凝得更深了幾分。
「明擺著的事情,稚童尚且知道不與個頭大的起衝突怕挨揍,更遑論一國。等等,爺爺,南詔國北面可是羌族聚集之地?」
「沒錯!」
「壞了!」葉玄暗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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