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過街老鼠

  李卿禾一邊快速地往自己的房中走去，腳步匆忙卻難掩心中的急切與複雜。她的腦海中，華雲那憔悴的面容與無助的眼神不斷浮現，心中對華雲的同情如潮水般涌動。同時，郭氏去世的真相就像一團迷霧，緊緊纏繞著她，讓她執著地想要去追尋，去揭開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這般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使得李卿禾坐在房間裡，久久不能平靜。她的目光遠遠地望著門外，仿佛那扇門隨時會帶來帳房與華雲對話的結果。她滿懷期待地等待著，渴望能從他們的對話中找到一絲絲關於郭氏去世真相的線索。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沒有等來帳房問華雲的結果，卻在不知不覺中，等來了冬天。

  幾個丫鬟看到冬天回來了，都簇擁著她，來到李卿禾面前。冬天剛到李卿禾面前，便興奮地說道：「郡主，我回來了。」李卿禾微微點頭示意，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夏天見狀，趕緊上前遞了杯水給冬天。冬天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喘勻了呼吸後，才迫不及待地開口道：「郡主，真的是大快人心啊！那個書鋪掌柜陳六，平日裡貪污受賄還拋棄髮妻，今日可算是遭到了報應。」

  李卿禾微微挑眉，示意冬天繼續說下去。冬天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今天他原來的髮妻也來了，挺著個大肚子，和她現在的夫君一起，牽著一個孩子來到衙門一起看戲。原來啊，他休妻的理由是他原來的髮妻無所出，所以才休得那麼順利。休妻後，他娶了比他小七八歲的蔡州縣令的庶女，可也沒生下孩子。後來他陸陸續續又娶了九房小妾，卻依舊沒生下個一兒半女。他一直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這些年還一直怪蔡州庶女和九房小妾沒用。直到今天，他看到他前髮妻牽著一個孩子，肚子裡還懷著一個，與他對簿公堂，陳六這才知道，原來讀書不行的是他，生孩子不行的也是他，他這才徹底崩潰了。」

  李卿禾聽著冬天的講述，心中不禁感慨萬分。她想到陳六那囂張跋扈的模樣，再對比他如今的狼狽，心中竟生出一絲快意。

  「那後來呢？」李卿禾追問道。冬天得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由於他貪污的五千八百五十兩都用來娶夫人小妾了，也還不起這些錢。

  所以，官府就把他發配到登州做苦力用來償還，而且到死都不能回來。哼，這就是他的報應。」

  李卿禾微微頷首，心中對陳六的下場並不覺得同情。深知，作惡之人必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幾個丫鬟也是覺得他是活該，罪有應得。

  此時，冬天喝了杯水，又繼續講著那充滿波折的故事，「那個首飾鋪子的方生南，你們知道他為啥那麼怕見官府嗎？」冬天故意喝了口水，成功地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丫鬟春天迫不及待地說道：「我的好冬天，你快說，你快說。」冬天清了清嗓子，這才緩緩道來：「原來那個方生南之前在唐州也開一家這樣以次充好的首飾鋪子，被人告到了官府，還差點拆散了一對夫婦呢。

  當時啊，他可是被當地人當成過街老鼠一樣唾棄。沒辦法，他只好連夜帶著銀子逃到了汴京。」

  「在唐州，那對夫婦兩人從小就是鄰居又是青梅竹馬，兩家都是做生意的小商販，所以也是有點家底。兩家都不是很缺錢，男子為了表示誠意，給女子在方生南鋪子裡定製了成親的金銀首飾作為聘禮送到女方家裡去。婚後兩人也是恩愛有加，那甜蜜的模樣啊，都是鄰里鄰居羨慕的對象。」

  「他們婚後兩年後，有一天男方家裡的生意出現了狀況，需要籌錢度過難關。女子不忍心自己的夫君為錢而憂心操勞，就回娘家借了些，又拿出自己成婚時的金銀首飾去當鋪當。等以後有銀子後再去賣新的。

  可誰能想到，把金銀首飾送去幾家當鋪不是說不收，就是說她這些首飾不值幾個錢。

  都是些金包銀的首飾，要當最多也就只能當個五六兩銀子。女子回去後，那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她以為是自己的夫君對自己弄虛作假欺騙了自己。覺得他自己弄虛作假，到今天報應到他自己家裡了。」

  「回去之後，女子氣不過就和自己的夫君吵起來了，她夫君也是個倔脾氣，不服氣，兩人越吵越大越吵越凶，吵著鬧著要和離呢。鬧的周圍鄰居都知道了，引的鄰居紛紛圍觀。

  最後好在她夫君聰明，拉著女子去找到方生南對質，可方生南卻躲著不見。後來沒辦法，兩人就鬧到縣衙上去了，對簿公堂。

  縣令聽的也是頭疼，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辦法，縣令就叫人去請方生南過來，可是方生南死活不去，縣令就直接下令叫衙役把他押著過來。

  縣令先是發現方生南不敢來縣衙，來了縣衙在公堂上又是眼神躲閃，不肯說實話。

  縣令覺得肯定有貓膩，就下令徹查方生南的首飾鋪子。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方生南鋪子裡所有首飾都是以次充好，金包銀首飾。

  當即下令封了他的鋪子，並且勒令他把賣出去的所有首飾的錢都退還給大家，罰銀子一千兩，之後還要坐牢兩年，以儆效尤。

  這一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城中傳開。那些曾經在方生南鋪子裡買過首飾的人，個個義憤填膺。大家紛紛決定，第二天就去找方生南討要說法，讓他退還銀子。

  然而，誰能想到這個方生南竟是如此的無恥之徒。當第二天眾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他的鋪子裡時，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原來，方生南得知自己即將面臨的懲罰後，心中也害怕。他哪裡還有膽量去面對那些憤怒的顧客，於是便趁著夜色，連夜逃到了汴京。

  至此唐州的人提到方生南都是恨的咬牙切齒，把他當成過街老鼠一樣唾棄。

  「好在啊，至此女子和自己的夫君的誤會也解除了，兩人和好如初，男方家裡的生意也度過了難關。不然，好好的一對恩愛夫妻，就要被這可惡的方生南給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