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靜眨了眨眼，當場愣住了。
她打網約車就習慣提各種要求，比如打個特快，還要求司機給提行李，還要求車裡給她準備礦泉水什麼的。
比如打順風車的時候，又不想出高速費，還又想跑高速......
反正事兒逼事兒逼的。
但很少碰到頭鐵的司機。
畢竟都是出來討生活的，能忍一分，則忍一分。
大部分都不會回懟。
至於直接出言辱罵的，根本就沒見過。
這次，李文靜算是第一次見到了。
她頓時就炸了。
「你說什麼！？你踏馬有種再說一遍！啊！啊啊啊！」
李文靜氣得大叫。
一看她這樣子，曹正陽笑了。
急了。
你急了，那我就開心了。
於是，
左手搭在車門扶手位置，輕輕按下鎖車鍵。
然後，對著李文靜緩慢而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傻！逼！」
同時升起車窗。
接著掛入D檔，踩下電門，開車。
留下李文靜站在馬路邊凌亂。
氣得整個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哈哈哈！」
從後視鏡里看到李文靜瘋狂跳腳地樣子，曹正陽開心大笑。
舒坦了。
這下真舒坦了。
至於投訴？
呵呵，愛投訴投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還有另一個開心的事。
曹正陽看到，李文靜打車設定的目的地是「金牌律所」。
這個律所，曹正陽知道。
律所倒是正規律所，各種手續都齊全，律所里的律師，也是正兒八經有律師執業證的從業人員。
從手續、資格等方面來看，沒啥毛病。
就是一個正規律所。
但這個律所，又跟其他律所不太一樣。
因為很坑！
律所只有一個正經律師，姓賈，水平很菜，但很會忽悠人。
靠著忽悠的本事，倒也算餓不死，總能忽悠到錢。
不過慢慢的，在龍城律師圈子裡，他的名聲也算是臭了，別人都叫他「假律師」。
曹正陽有個同學是律師，他從對方口中聽說過賈兆文的「大名」。
說白了就是個坑逼。
如果乘客正常點，或許曹正陽還會多一句嘴，提醒乘客說賈兆文是水貨。
沒有真實本領，沒有真才實學，就會忽悠當事人，忽悠錢財。
但李文靜豈止是不正常，簡直是有病。
又是大聲嚷嚷又是投訴啥的。
曹正陽當然不會提醒她了。
還巴不得她被坑逼律師狠狠坑一頓呢。
一想到李文靜很可能被坑，曹正陽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哼著小曲兒，開車去接下一個乘客了。
............
「小靜，你別罵了，他都走遠了，也聽不到了。」
見李文靜一個勁兒地罵街，也不見停，王芳娥說道。
李文靜氣得臉都歪了，「不行，我非要罵死他！」
王芳娥道：「你就是罵一萬句，他都聽不到，有什麼用？」
李文靜：「......」
「那，那我投訴他！」
「我一定投訴他！」
李文靜在打車軟體里找到投訴電話，打過去，然後就開始了「巴拉巴拉」地控訴。
這個投訴電話打了得有七八分鐘。
李文靜一直車軲轆話來回說，中間還夾雜著諸如「傻嗶」、「腦殘」、「有病」之類的詞彙。
可以想像電話那頭的客服人員此刻是何等的無語。
好不容易打完電話，李文靜的心情才算是有了些許地平復。
「哎呀！」
「不早了，媽，你怎麼不提醒我！」
「我們還約了賈律師呢。」
李文靜看了眼時間，頓時大叫。
王芳娥翻了個白眼，「我沒提醒你？」
李文靜沒說話，拉著母親的手，快步走去。
............
幾分鐘後。
王芳娥看著旁邊豎著的「金牌律師事務所」的牌子，表情有些呆滯。
再看店面，不能說平平無奇，只能說......有些狹小了吧？
白天跑的那幾個律所，哪個不是高門大戶，看著就很氣派。
這......
對比一下，簡直就是小作坊跟BAT的區別。
「小靜啊，這......這看著也太不靠譜了，就這麼點大的地方，開個早餐店就嫌小。」
王芳娥懷疑了。
其實李文靜心裡多少也有點忐忑。
這律所的「尊榮」跟她心裡想像的，實在是有不小的差距。
可轉念一想，賈律師如果不是真牛逼，網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好評。
她便自己安慰一番，接著安慰母親道：「媽，你不知道，這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比較低調的，反倒是那些個一瓶水不滿，半瓶水晃蕩的水貨，才會特意裝飾得很華麗。他們沒有真本事，只能靠表面的東西來吸引人。而賈律師，那絕對是有真本事，真正厲害的人，他這樣的厲害律師，是不需要這些流於表面的東西來襯托的。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招牌！他的口碑，就是最好的GG！我們看人還不能以貌取人呢，找律師怎麼能因為律所地方小，就不相信人家了呢？」
王芳娥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便不再說什麼。
倆人推門走進律所。
終於是見到了賈兆文賈律師。
後者有些禿頂，有些發福，戴著眼鏡，看著油光滿面的，似乎有點上火，嘴角有兩個大泡。
見兩人進來，賈兆文笑呵呵道：「是李女士吧，這位應該就是你母親了，歡迎歡迎，快請坐。」
李文靜拉著母親坐下。
「賈律師，你可一定要幫我們啊，我們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都快被欺負死了。」
一坐下，李文靜便開口道。
賈兆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李女士你別著急，既然你找到了我，那麼我可以跟你保證，有我在，你的問題將不會是問題。我跟問題，勢不兩立！有我，沒它！」
聽聽！
這話，多有氣勢。
讓人聽了就很有安全感。
李文靜內心大定，點點頭。
賈兆文雙手十指交叉隨意地搭在桌面上，說道：「那麼，具體是什麼事情呢，讓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哦是這樣的，」李文靜開始講述，「就在昨天，我弟弟......」
賈兆文越聽越不對勁。
臉色越來越怪異。
這事兒，怎麼這麼耳熟呢？
感覺在哪裡聽到過。
握草！
這不正是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那事兒麼？